第17章 世紀之戰

「第四局，白芨山元池勝！」

元池不愧是白芨山的大弟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忠厚老實好欺負，實力還是很強的，為白芨山又扳回來一局。現在白芨山兩勝兩敗，元鍾離打的是最後一局。

元縹緲眼前血霧凄迷，還是努力地撐起身子，尋找夏侯今慕的身影。

元鍾離一步一步緩緩踏上台階，手裡輕鬆地轉著鍾離劍，好像他面對的不是殘酷的比武台，而是燈光絢爛的舞台。

縹緲的血滲入地面，現在還清晰可見。元鍾離俯下身輕輕撫摸地面，心中似有難言的情愫。

元鍾離上台好久了，也不見夏侯今慕的蹤影。

夏侯氏真是奇怪，沒有人來捧場就算了，連選手也要遲到。正疑惑，遠處一片輕雲以光速飛來。

不是雲，是夏侯今慕芙蓉般潔白的仙衣從空中飄來，穩穩落地，即使腳步匆忙流雲墨發也沒有亂了一根，頭髮高高紮起，抬手向元鍾離行禮：

「抱歉，來晚了。」

「今慕兄，好久不見。」

元鍾離客氣地回禮。

元縹緲想，水火土，你也好久不見。

與仙氣飄飄的今慕不同，元鍾離還是如往常一樣黑到燒炭，身上掛著棕色的鳥毛，就像一隻放大的麻雀，本來應該是一副滑稽的樣子，偏偏那副妖孽一樣的面龐和夏侯今慕不相上下。

一黑一白，太極兩儀，世紀之戰，要開始了。

元縹緲吐了一口血。

「還沒打呢，緲緲別激動。」

元憤連忙穩住她。

「不是，腿麻了。」

一個姿勢許久未動的元縹緲說。

元茶餵了她一口水，把她扶到元憤懷裡，元縹緲躺在元憤身上，看元鍾離和夏侯今慕打架，即使全身疼痛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她期待了那麼久的世紀之戰啊！

鍾離劍聚集了燦陽的光，似乎一下便能劈碎山河。夏侯今慕也並不怯場，白色光環凝聚，緩緩亮出了他的劍。

天啊，那是！

無與倫比的流暢線條，天塑的完美雲紋曲線，鑲嵌著深海藍寶石，皎月的累世精華集於劍身，是極為難得的九州無瑕劍！

「終於捨得去掉掩飾了。」

元鍾離抱著劍笑了一下。

夏侯今慕這個人還真是低調，平時掩了風華只以普通劍示人，現在才亮出寶劍的真身。九州無瑕劍在天山白雪之中冰凍了數千年，又在雲峰之巔暴晒了幾百個日月，經百年爐火淬鍊才得此一把，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鍾離兄的眼睛。」

夏侯今慕回禮。

能看破此劍元身的人不多，元鍾離算一個，可見他修為之高。

「在這裡，今慕可不會謙讓了。」

九州無瑕劍在夏侯今慕手裡流轉自如，靈力圍繞，看來與他已經搭檔了好久。鍾離劍也不是吃素的，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

打起來！快打起來！元縹緲在心裡喊。

夏侯今慕後退半步，穩住下盤，率先發起了攻擊。九州無瑕劍的劍鋒看得人心裡發怵，但元鍾離輕輕一閃便躲過了攻擊，鍾離劍從下向上挑起，與九州無瑕劍正面交鋒，擦出來的火花差點讓比武台變成一片火海。

令人窒息……

元縹緲血滴下來都不捨得去擦一擦，怕錯過精彩瞬間。

一劍未分出上下，元鍾離順勢飛過去與夏侯今慕換了個位置。夏侯今慕虛晃一劍側面閃過，隱去劍身突然正面劈向元鍾離。元鍾離衣袍翻飛開成了碩大的玄色蓮花，花瓣處隱藏著鋒芒，劍氣凌厲，欲直插對手心臟。

冥冥中自有天意，天命這個大盤子里，孰黑孰白，是無法改變的。善惡交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說人話就是，我去，這倆人也太有CP感了吧！

元縹緲突然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他倆在一起不好么！

等等，你倆輕點啊！劍氣不要傷到無辜群眾啊！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誤傷啊！

「緲緲，別擔心。」

元憤輕輕把她放到元茶懷裡，起身到他們面前，用法術築起了一個保護的屏障。

觀眾席上各大門派都派人出來築起了保護屏障，只怪這兩人太強。

隨便一劍都能撼動山河，夏侯今慕和元鍾離仔仔細細，稍微歪一點都可能會丟了性命。黑白兩團冥火圍繞著他們，兩個人彷彿黑色巨龍與白色靈鳳在對嘯，氣浪灼熱，速度如光。

「真特喵的是神仙打架啊，這兩人什麼來頭啊……」

元縹緲捂了一下被他們兩個人劍光刺痛的雙眼。

元憤也覺得眼睛生澀：

「緲緲，你看見沒，這兩個人太可怕了，以後你還是只和師兄交往吧，離他們兩個遠一點。」

元鍾離和夏侯今慕依舊沉醉於劍戰之中，攻擊與防守做得滴水不漏，沒有一方能佔到便宜。元縹緲打了個哈欠，看久了就覺得有點無聊了，差點睡著。

對了，那個葯對元鍾離完全沒作用啊，怪不得他敢喝。

剛說完，元鍾離流暢的舞劍動作就頓了一下，夏侯今慕抓住機會一劍刺向他的心臟，鍾離劍來不及撤回抵擋，竟讓夏侯今慕刺了過來。

元鍾離捻訣用法術防守，可惜靈力受阻，被九州無瑕劍一劍貫穿了心臟……

！！！

「鍾離師兄！！」

元茶瘋了一樣沖開屏障向比武台跑過去。

「我去！」

元縹緲也驚呆了，只是身上的疼痛讓她寸步難移。

劍氣收了，夏侯今慕不可置信地看著元鍾離，元鍾離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前的窟窿，竟然笑了一下，然後重重倒了下去，鍾離劍掉在了地上。

血染紅了夏侯今慕的白衣，灑在元鍾離的玄衣上，流到了元縹緲的血沾過的地面上。元鍾離倒地，血迷住了他的眼睛，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不真實了。

「鍾離兄，你……」

夏侯今慕像吃了個蟑螂一樣驚訝，照理說元鍾離不應該躲不開這一劍啊！

「第五局，」

主持人剛要宣布，元鍾離突然劍尖撐地，強忍著疼痛想站起來：

「等等，我還沒輸！」

元鍾離說，柔弱的東西往往更具有驚人的力量。

雖然元鍾離不可信，但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放在他自己身上，也一樣有道理。

打不死的憤怒的小鳥，說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