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夜
「臣妾不敢！」沈妃連忙趴在了地上連身體都微微的顫著，「是貴妃娘娘說，臣妾會點醫術，萬一李家姑娘出了意外，還可以應個急。」
「賞楓閣不缺醫者。」周皇慵懶道，「長公主本人的醫術就很不錯。」
「可是貴妃娘娘說了，臣妾不敢違。」
「你很怕她嗎？」周皇接過小宮女捧過過的茶杯，輕輕抿了口。
「臣妾......」沈妃趴在地上低聲道，「臣妾不是怕，是聽命行事。貴妃娘娘主事後宮，貴妃娘娘有命，臣妾不敢不從。」
「茶不錯！」周皇也就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茶杯。
「那李玉顏抱著周爍不放的事你如何看待？」
沈妃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這事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不知道啊.......臣妾當時也很驚訝，深感愧對九殿下.....陛下要怪罪，就怪臣妾教子無方，一切罪責都由臣妾來承擔......」
周皇皺眉：「你抬起頭來。」
沈妃緩緩抬起頭，勝雪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梨花帶雨一般。
周皇也就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現在你知道了。你打算如何？」
「陛下.......」沈妃薄唇微顫，「一切聽從陛下吩咐。」
「周爍也眼見二十了。」周皇吐了口氣，「劉貴妃說了，長幼有序，這一點是朕疏忽了。這樣吧，你明個傳周爍入宮，問問他有沒有中意的姑娘，朕也給他賜婚！」
周皇說完起身大步離去。
宮人上前扶起沈妃。
兩人緩緩走向了寢殿。
「娘娘這事七殿下何錯之有，娘娘又何苦搶著認錯。」宮人低聲表示替沈妃委屈。
「不然呢？」沈妃面上的柔弱的已經換成了一副淡漠的冷笑，「你以為這虎狼之地我們母子憑什麼立足呢？」
「可是娘娘啊.....」宮人忍不住嘆道，「您也太委屈自己了。這些年，您若是使用些手段.....七殿下也不會如此被冷落啊。貴妃娘娘都已經把葯送來了您為何不留下皇上？」
「留一次又如何？」
隨著沈妃走遠，燈光逐一熄滅，層層帷幔之後沈妃聲音無盡落寞。
皇上離開芝蘭殿，暗處的小宮女也急步離開了。
熙正殿內，燈火幽暗，香氣撲鼻。
剛剛沐浴后的劉貴妃躺在美人榻上兩個宮女正捏肩捶腿的伺候著。
小宮女徑直進來將芝蘭殿的情況一字不差的轉述了。
「廢物！」劉貴妃登時坐了起來，「就知道裝可憐！」
劉貴妃動怒，宮女頓時跪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劉貴妃又躺了下來：「皇上去哪了？」
「瞧著像是余美人那邊.....」小宮女顫聲回道。
「知道了！」劉貴妃徐徐又吐了口氣，「下去吧，繼續盯著！」
小宮女行禮離開。
劉貴妃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躺好。
「嬤嬤安排下，明日本宮想私下和九皇子說幾句話。幾句話就好，要做到自然，不讓那邊起疑心。」
夜間。
相國府後院的燈火都沒有熄滅。
林芮和李威之帶回來的消息讓李家人再次繃緊了。
李相國夫妻兩人，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再加上十多個孫子以及孫媳，一家三十幾口連晚膳都沒吃幾口就聚在一起商討對策了。
一番爭論之後。
「我去吧！」李威之的夫人秦氏表態。
「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
「小妹脾氣倔，花影又是個直腸子，還是我去看著好些。平日她倒是聽我這個長嫂幾句的........」
「你孩子還小。」將軍夫人林芮搖了搖頭，「長公主不喜人多，連我這個做母親的她都不願多留。」
李威之急道：「可是六公主還在呢！她和七殿下若是真的動了心思，小妹又是鬼迷心竅的，那還真是防不勝防的。」
「行了！」李相國伸手撫了撫長須，「這次寶兒之所以能逃掉，那是因為長公主不知道她恢復了神智，如今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再給她機會的。上頭那麼多好手呢，她和花影是逃不出去的。」
「長公主和皇后情誼深厚。自然是會幫著九殿下的。六公主留在那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本來也是小事！是威之你太小題大做了！黑甲鐵騎可不能這樣私自動用的。這次事關寶兒就不和你計較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掌兵了。」
「祖父？」李威之連忙起身，「您也知道寶兒輕功好，孫兒這不是怕她跑遠了.....」
「行了！」李相國一揮手，「夜深了，都回去歇著吧。」
「祖父啊！」李威之繼續道，「若是逼緊了寶兒再出意外怎麼辦啊？當時她抱著七殿下.....」
「住口！」李相國喝道，「這件事不要再和任何人說起，更不能讓九殿下和皇上知道。陛下最忌諱兄弟失和了。聖旨已下，七殿下如此就是藐視陛下。皇家的事自有皇上聖裁。」
「你們也都聽清楚了！」
李相國看了看滿堂的兒孫，「我們李家世代忠君愛國，一直都是文臣，也是到了這會兒才有了兵權，還是大周最厲害的鐵騎，背地裡眼紅的人有多少你們不是不知道。」
「皇上為寶兒和九殿下賜婚，那是對我們李家的信任。」
「寶兒雖然一時任性，但以她的聰明很快就會知道九殿下會是良配的。」
「可是寶兒任性啊。」李威之面對祖父苦臉道，「別的孫兒不擔心，孫兒就怕她由著性子胡來....」
「不會的！」大將軍李臨川見兒子說話吞吞吐吐的頓時就來氣了，「寶兒在山裡。七殿下回來皇上那邊自會處置他。兩人又不在一處，你擔心什麼！都回去歇著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從大廳回到自己的寢房。
李威之還是愁眉不展。
「早點睡吧。」
見李威之回來后坐在床邊發獃，秦氏催促道，「明日還要早起呢。」
「夫人啊！」李威之嘆了口氣，「連母親也說小妹好了，就是耍性子裝瘋賣傻的，但是我總覺的哪裡不對勁啊。」
「都死過一次了，要是我我也裝瘋賣傻的，何況是小妹鬼機靈的。」秦氏不理丈夫，拉著被子躺下。
「不是啊！」李威之一抬腿上了床，「你知道嗎？小妹竟然說我長得不好看。從小到大，她都是說是她所有哥哥中長得最好看的。」
「那就是賭氣了！」秦氏閉上眼睛準備入睡，「她氣你不幫她。」
「不是！那說話的神情分明就是說我真的不好看。」
「行了！」秦氏無奈道，「你是好看，但是站在七皇子和九皇子面前呢？」
「不行！明個我得去找九殿下好好談談......七殿下也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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