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
李玉顏說完不等長公主發話就帶著花影快步走了出去。
李玉顏走了，周燦也連忙起身告退。
長公主身旁的嬤嬤對著長公主嘆了口氣：「殿下您這又是何苦。這李玉顏驕縱的無法無天一點禮數都沒有，長公主面前如此囂張。老奴都替您感到不值。您說您何苦受這個氣呢......」
「好了！」長公主嘆了口氣，「我雖然避世，但誰讓我欠皇后的情呢。能幫上太子，受點氣又如何呢。好在這李玉顏也是個極聰明的。我相信她會看到周煊的好。到時候他們夫妻同心也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您看她那麼驕縱，還說什麼寧死不嫁的......」
「不會的。」
長公主長長吐了口氣，「你別忘了，周煊自幼就是我們大周最炙手可熱的皇子，他的好李玉顏遲早會發現的。只是委屈周煊應付李玉顏了......」
「九殿下是真的好！」嬤嬤嘆了口氣，「但願這個李玉顏不是真的傻。別捧著珍珠不珍惜，被被人蒙了眼。」
「好了！」長公主緩緩起身，「差人給周煊傳句話，就說他的判斷是對的，李玉顏是裝傻！」
「也給皇上傳句話，讓他放心，李玉顏不會再出意外了。」
山中是安寧了。
金陵城的熱鬧和喧囂才剛剛開始。
皇宮裡更是。
劉貴妃，沈妃，太子妃一同回宮。
宮女太監們都是一陣子慌亂，迎接主子回宮，安排晚膳，梳洗等等。
特別是太子妃這邊，大著肚子。
太子又傳了太醫，確保太子妃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夜間東宮的燈火搖曳。
溫文爾雅的太子周炎扶著太子妃緩緩的走向了寢殿。
「你說你，都什麼時候了，還出宮去！」
太子邊走邊柔聲嗔怪著。
「太醫們都說了，你就快要臨盆了，萬一在路上出了狀況如何是好？」
太子的聲音和人一樣都是溫溫柔柔的。
即便是責怪人的話，聽著也讓人如沐春風。
單是聽著太子說話，太子妃就覺得心生愉悅。
「這不是沒事嘛。」
太子妃又撫了撫巨大的腹部：「太醫們都說了這是個小郡王，男孩子嘛就該多但當些。」
太子和太子妃成親也有七年了，這七年間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子妃一連生了四位郡主。
太子妃一直覺得生不出郡王對不起太子。
相比較太子妃因為生不齣兒子不安太子對她一直寵愛不減，就連她主動要給太子納良娣太子都沒有同意。
太子表示既然娶了她為太子妃，那嫡長子就該由她來生。他不會要一個庶出的長子的。
為此，太子妃對太子更是痴心。
兩人相擁著坐在暖榻上太子妃將賞楓閣的情況給太子說了一遍。
「我們之前真是小瞧了周燦了，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心思。」
「那沈妃也是平日不聲不響的，竟然養出這樣一對兒女。」
「還好九弟沒計較，不然就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好了!」太子撫了撫太子妃的肚子柔聲道，「小孩子面前就不要說這些了。」
「不都和你說了！你安心養胎生產就是了。」
「父皇都已經下了旨。」
「我又給姑姑去了信，讓她多勸勸九弟的。」
「九弟最聽姑姑的話了。只要九弟不鬆口李玉顏怎麼鬧都是沒用的。」
太子說著話將耳朵貼在了太子妃的腹部，滿臉柔情的聽著胎兒的動靜。
「可是連劉貴妃都去了！」太子妃伸手撫了撫太子的髮髻，「我這不是怕那邊真的出了亂子，姑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嘛。」
「姑姑怎麼說都是修道之人，此次讓李玉顏去賞楓閣就已經擾了她的清修了。怎麼還能讓她再麻煩呢。」
「李玉顏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都吊了一次脖子了，誰知道這次又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李家這次還出動了三千鐵騎呢。」
「還好人是找回來。」
「你說若是人真的跑了怎麼辦？」
「若是人跑了......」太子笑著抬起了頭，「那可就是李家的大麻煩了，難怪要動用鐵騎了。」
「聖旨已下，婚期已定。就是她跑了婚禮還是照舊。總歸以後麻煩點去尋人就好了。」
「哎！」太子妃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李玉顏當著這麼多人抱著周爍的胳膊，我都替九弟生氣。」
「好了！」太子將太子妃攬入懷裡，「九弟不會計較這些的。」
「不對！」太子妃微微搖了搖頭，「今個劉貴妃都讓九弟表態了，依照劉貴妃的性子，做任何事都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我是擔心劉貴妃會不會拿韓國那邊的事來刺激九弟......」
「韓國的事我已經和九弟說了。」
「但是他未必就信了。」太子妃頓時又急了，「若是他知道了那位公主死的真相......」
「不會！」太子撫了撫太子妃的後背，「別嚇自己了，這事除了鳳迪沒人知道。鳳迪你總能信的過吧。」
「夜深了，早點歇息。」
東宮的燈火逐一的熄滅。
已經是深夜了，整個皇宮裡面的燈火都暗了下來。
芝蘭殿里卻比別處亮一些。
這是因為皇帝駕臨了芝蘭殿。
芝蘭殿位於皇宮一角比劉貴妃嫻妃淑妃等人的寢宮要遜色的多。
皇帝也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過芝蘭殿了。
皇上到來的時候，沈妃已經就寢了。
聽到皇上來了沈妃連忙起來，妝容都沒有整，只穿著寢衣披著披風就出來迎駕了。
沈妃跪著，皇上踱步到了軟榻坐了下來。
殿內的氛圍一時有些凝滯。
皇上似乎因為許久沒有來正微微皺眉的看著殿中的一切。
大周皇上周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大許多。
鳳皇后薨亡的時候周皇就有了白髮，如今髮髻上已經是黑白參半了。
「陛下！」沈妃忍不住先開了口，「陛下可是怪臣妾和劉貴妃一同出宮了。」
沈妃聲音輕柔，乍一聽像是個十多歲的姑娘的聲音。
聽到沈妃的聲音周皇收回了遊離的目光投到了沈妃身上。
不止聲音輕靈沈妃整個人也像個姑娘。特別是此刻披著頭髮只穿一身雪白的寢衣外加墨綠色的披風，整個人清水出芙蓉，看的周皇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似乎初見時......
沈妃生七皇子前是醫女，周皇也是看上了她的靈氣臨時起意寵幸了一次，沒想到她就珠胎暗結了。
恰好當時皇后也有了身孕，皇上將心思都放到了皇後身上。
皇后難產而亡，周皇悲痛不已，甚至有些遷怒於沈妃。再加上生了七皇子后，沈妃就一直病病殃殃的，時間久了，周皇也就厭了。
後宮新人不絕，皇上也早就忘記沈妃了。
如今細看，這個沈妃十多年容顏不改，倒也是稀奇。
上次李玉顏鬧上吊氣絕，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事後，周皇還是聽身旁的大太監安德說多虧了沈妃的一味藥引子才救活了李玉顏的。
當時周皇就想來看看沈妃的，但是余美人一直拿新生的小皇子做文章差人求他過去。也就耽誤了。
聽到沈妃去了賞楓閣，周皇先去了劉貴妃處，又來到了沈妃處。
「沒錯！」周皇盯著沈妃看了許久才嗓音低沉道，「你也想為兒子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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