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嘴角的笑意
見周煊閉上眼睛鳳迪又慌了：「玖煊？」
「不……要……為難她.....不要……為難她……」周煊閉著眼睛噓聲不斷重複著，「不要為難她……」
「怎麼了這是？」鳳迪望著給周煊把脈的宮女問道。
「九殿下失血過多.....脈息虛弱.....意識有些混亂……」醫女握著周煊的手腕顫聲道，「今夜很關鍵......」
「什麼意思？」鳳迪大吼，「不是都醒來了嗎？」
「九殿下已經昏迷過去一次了，這次醒來或許是因為拔刀的時候過疼.....」醫女顫聲道，「傷口過深，離心口過近......最要命的是九殿下心口還有舊傷.......我們兩個對於外傷並不擅長，只是簡單的止了血.......還是去請張院判過來的好。」
「已經請了！」鳳迪握緊了周煊的手，「你們兩個護好他，等張院判過來。」
「是！」醫女連忙回道，頓了頓醫女才道，「九殿下胸前怎麼會有舊傷……還是那麼要命的......」
鳳迪狠戾的看了一眼醫女示意她不要多嘴，之後又看了一眼李臨川。
「大將軍九殿下的情況您也聽到了，你留在這也沒什麼用。那邊大火還沒有滅，大將軍去救火吧！」
進了船艙李臨川就單膝跪著，聽到鳳迪這說，李臨川握拳站了起來。
李臨川是當朝第一大將軍，皇上都高看三分的。
這樣的跪拜禮他也只對皇上行過。
此次行此大禮，一方是因為李玉顏傷了周煊作為父親他滿懷歉意，另一方面也是替女受過給周煊賠罪。
鳳迪都沒看李臨川沉聲道：
「玖煊說了不會為難你們，也不會聲張此事。大將軍該知道怎麼做！」
「辛苦恩德侯照看九殿下了！」李臨川抱拳退了出去。
「不要……為難她……」周煊再次開口斷斷續續的說著，「不要為難她……」
「玖煊……」鳳迪握緊了周煊的手，「你怎麼了？」
「像是囈語……」一個醫女小聲道，「九殿下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
「說胡話？」鳳迪看了一眼醫女。
「嗯！」醫女點了點頭。
鳳迪握著周煊的手輕聲道：「沒人會為難她，你也會好起來，一定會的！」
周煊這樣生死悠關的情況鳳迪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三年前的那次比眼下的情況還嚴重。
三年前劉貴妃的兄長劉嶼領兵拿下楚國被封宣德侯。
三皇子和劉貴妃依仗宣德侯軍功央求皇上加封劉貴妃為皇后，直接逼宮太子。
為了打壓宣德侯等人的氣焰，也為了給太子立威，十六歲的周煊主動請纓，三年內拿下韓國。
韓國處在大周北邊，阻隔了大周和北疆諸國的邦交。
周皇早就有意攻打韓國，只是韓國兵強馬壯，要比楚國難打的多。周皇一直都沒敢輕舉妄動。
對於周煊三年打下韓國的請求，宣德侯只當成了笑話。
單是楚國前前後後就用了五年的明訪暗探再加上數十萬的將士拚命。
而韓國遠比楚國強大的多。
宣德侯當著滿朝文武大笑嘲諷周煊：」九殿下天真可愛，勇氣可嘉！但兵者國之大事，萬萬不可兒戲！」
鳳迪當即站出來表示願意和周煊一同去韓國，三年必定拿下韓國，併當眾表示會立下軍令狀並以自己的性命和鳳家的英魂來作賭。
最終周皇同意了兩人的提議，同時敲打了宣德侯自視功高的氣焰。
並不是他宣德侯一個可以攻下他國。
有志不在年高，鳳迪和周煊也是可以的。
同時承諾若是兩人攻下韓國，便會加封鳳迪為恩德候和宣德侯平起平坐。
有了皇上的支持，鳳迪和周煊信心滿滿的帶著數千名能人異士以及死士簽下了軍令狀從金陵出發了。
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一行人剛剛出了大周國界便遇到了近萬人的截殺。
那一場廝殺異常慘烈。
鳳迪緊握著周煊的手，眼前似乎又出現了滿天飛血的場景。
當時正逢大雪，那些截殺他們的兇徒手持長刀，個個都是功夫高手。
拼殺之中，周煊胸口中刀，血流不止。
他們帶去的人手拚死拖住了殺手，鳳迪才有機會帶著重傷的周煊逃脫。
天寒地凍。
雪洞中，鳳迪抱著重傷囈語不斷的周煊欲哭無淚。
那一刻，鳳迪才意識到他們太天真了。
他們以為只要全力拿下韓國就可以了。
卻沒想到他們最大的敵人來自大周。
有人想讓他們永遠都回不了大周。
他們出行前帶了近數千名能人異士，那場截殺之後，只有他們兩個倖存者。
才剛進了韓國，他們的人手就完了。
還說什麼拿下韓國，連周煊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就在鳳迪抱著命懸一線的周煊痛不欲生的時候一個裹著雜色獸皮的獵戶來到了他們面前。
獵戶用自製的雪橇將他們拉到了一個滿是鮮花盛開的山谷。
在那個百花吐蕊的山谷他們遇到了喬裝成藥童的韓國公主韓玉顏……
「侯爺！」一聲呼喚打斷了鳳迪的回憶。
鳳迪抬起頭才見鬚髮花白的張院判進了船艙。
「快！」鳳迪連忙起身對著張院判深深一躬，「九殿下就拜託張大人了。」
張院判沖鳳迪點了點頭附身蹲在榻前搭上了周煊的手腕。
很快張院判遍對著隨行道：「續命丹，先給九殿下服兩顆！沖服！」
吩咐了隨行，張院判又看了看已經被血染紅的白棉巾。
「第幾個止血帶了？」
「第三個！」醫女連忙回道，「之前兩個都被浸透了。止血散也都給沖開了……」
「止血膏！」張院判邊對隨行說著邊用剪刀剪開了止血帶。
看到新舊交錯的刀口張院判噓了一口氣：「九殿下遭罪了啊……」
和大部分的臣民一樣，張院判也只知道九殿下和恩德侯潛入韓國三年一舉拿下韓國神勇無敵風光無限。
背地裡九殿下和恩德侯遭了什麼罪，他們都是不知道的。
就比如說書人，他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所講述的也都是九殿下如何神勇。他們斷然不會講九殿下曾經遭遇的千難萬險的。
「上次他都沒事！」鳳迪緊張道，「這次他也一定沒事的對不對？」
「傷勢很嚴重！」張院判小心翼翼的給周煊塗著止血膏，「心頭血啊……流了這麼多……就是好了也會落下毛病的……」
「活血草……」昏迷中的周煊突然口齒清晰的說道，「活血草……」
「對！」鳳迪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一雙丹鳳眼也放著光彩，「活血草！我們之前給張大人送過的！你用那個熬湯！最養血！他不會落下毛病的。」
「活血草自然是好的！」張院判接道，「那也要等殿下傷口癒合了再服用的。今夜只要殿下不起熱就是好事！」
「會的！」鳳迪連忙道，「玖煊一定會沒事的！」
「會的！」昏迷中的周煊嘴角上揚面帶柔情，「一定會好的。」
鳳迪望著周煊上揚的嘴角看了一眼張院判：「張大人，他這是.......」
張院判已經塗好了止血膏細細的給周煊裹上了止血帶，看了一眼周煊嘴角的笑意道：「殿下傷勢極重，但是求生的意念很強，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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