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不以身相許吧
「我一定會好的……」周煊眯著眼睛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為他上藥。
從天寒地凍滿是血腥和死亡的廝殺場來到一個暖香怡人滿眼鮮花的地方，周煊有些恍惚。
給他上藥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
手指細長，眼神靈動。
小男孩穿著一身月白麻衣，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挽了一個大包。
小男孩圓圓的小臉，膚色暗黃，臉頰肉嘟嘟的一雙小眼睛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淘氣十足的小孩子。
見周煊睜開眼睛小男孩對著一旁的鳳迪笑道：「看！這不是睜眼了嘛？」
「你放心！就沖他長的這麼好看的份上我也會求師父用最好的葯讓他活蹦亂跳的。」
小男孩聲音甜美說的是韓國話。
周煊轉眼看了看鳳迪，鳳迪裹著一身厚麻袍，絡腮鬍子老長，髮髻散亂，雙目通紅，整個人憔悴不堪。
看見周煊睜眼，鳳迪渾身顫抖的哭開了：「你終於醒了……半個月了……你要是再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煊看了看鳳迪又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嘴唇微微動了動。
他沒有死！他還是活著的。
「渴嗎？」
小男孩對著周煊眨了眨眼睛：「美郎君！要喝湯水嗎？」
周煊眨了一下眼。
小男孩將一個小銅勺送到了周煊嘴邊滿眼戲虐：「真要命，你重傷都這麼好看，我都有點等不及了，等你完全康復了你得多好看啊……」
「救命之恩呢！」小男孩沖著周煊擠眼，「要不以身相許吧？」
小男孩說完一副小狐狸饞嘴的樣子看著他。
正在喝湯藥的周煊嗆了一下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小男孩伸手按住了周煊的胸口一臉正經：「別激動，別激動，我不會勉強你的。你心甘情願才行。」
「小兄弟開玩笑的。」鳳迪邊抹著眼淚邊道，「小兄弟羨慕你長的好老是拿你開玩笑。」
「這半個月都是他在照顧你的。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周煊不由又打量起小男孩。
細看之下他才發現小男孩肉嘟嘟的耳垂上有耳洞。
小男孩脖頸很長，肩膀很窄，穿著寬大的麻袍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也就看了幾眼，體力不支周煊又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花叢中，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
小男孩和鳳迪正在旁邊下棋。
風迪凈了面，梳了頭髮，整個人都陽光十足的。
小男孩……或者是個小姑娘。
她還是那身月白的麻袍，黑髮如瀑披散在身後。
周煊只能看到一個側影，陽光照在她身上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她的臉很小，鼻子很翹。因為鼻子的緣故使得她整個側臉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
她正得意的落下一子對著鳳迪笑道：「我又贏了！早和你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不信！」
「是是！」鳳迪陪笑道，「你是神醫，也是棋盤高手！顧逸風甘拜下風。」
逸風是鳳迪的字，顧是他母親的姓。
顧逸風是鳳迪在韓國的假名字。
「咳咳……」周煊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美郎君你醒啦？」小女孩笑眯眯的轉過臉，「感覺如何？」
小女孩的眼睛很小卻是黑的耀眼，周煊不由又眯上了眼睛。
「渴.....」周煊動了動嘴唇，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溫熱的湯水流到嘴裡再流進喉嚨周煊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個小銅勺。
握著銅勺的手白嫩修長。
手腕上碧水色的衣袖搭在他胸前。
往上是烏黑的秀髮白皙的脖頸和一張滿是憔悴和擔憂的臉。
這張臉很美很白皙但是他的心卻沉了下去。
「你醒了！」
是鳳迪的聲音。
周煊抬眼看過去。
坐在蘇婉靈身旁的是一臉憔悴滿眼通紅的鳳迪。
「三天三夜了……」鳳迪望著周煊眼圈就紅了，「你總算是睜眼了……」
「這麼久了……」周煊動了動唇，胸口處依舊傳來鈍鈍的痛。
「嗯！」鳳迪對著周煊點了點頭，「張大人交代了，你若是醒來不要說太多話，牽動傷口就不好了。」
蘇婉靈拿著碧色的帕子給周煊擦了擦嘴角柔聲道：「殿下傷口太深，還需要幾日才能全部癒合，要靜養才是。」
周煊看了一眼蘇婉靈。
「殿下放心，太皇太后這幾日很好。我這就給她傳信殿下醒了。」
蘇婉靈說著話收拾著葯碗走了出去。
「你一定很多話要問吧！」鳳迪笑著往榻前移了移，「別急，我一件件給你講。」
「刺傷你之後李玉顏也暈倒了！聽說到現在都沒醒呢。」
「李家一口咬定李玉顏神智不清才會誤傷了你……」
「我想見她……」周煊看了一眼鳳迪，「她的眼神很像！說話的樣子也像………」
「像誰？」鳳迪伸手在周煊眼前揮了揮，「你真的清醒了沒有？」
周煊看了一眼鳳迪沒有說話。
「李相國又是帶著一家兒孫去求了陛下！」鳳迪繼續道。
「陛下罵了他們一頓！」
「李相國還被太皇太后叫過去罵了一頓。」
「太皇太後知道你受傷就讓你這位妹妹來照顧你了。這三日都是她給你換藥喂水的。對你很上心的。」
周煊望著鳳迪皺了皺眉頭。
「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嘛！」鳳迪連忙又道，「陛下，太子，以及各位娘娘都來看過你了……」
周煊眉頭皺的更緊。
「這種事如何瞞得住。」鳳迪一攤手，「劉貴妃還攛掇陛下取消你們兩個的婚約。陛下沒答應。」
「撲救的及時，碧水雲莊主殿並沒有燒的太厲害，修補修補還是能夠復原的！」鳳迪嘆了口氣，「陛下最後認定大火是意外，沒有算在李家頭上。所幸沒有人員傷亡，陛下也就沒有追究。」
「李相國和李臨川也來看過你了。他們表示，李家欠你一條命。只要你能饒恕李玉顏，讓李家怎麼樣都行……」
「七殿下呢……」周煊打斷了，「他有來看我嗎？」
「來了！」鳳迪疑惑道，「和沈妃一起來的。」
「你懷疑他？碧水雲庄的大火是他乾的？」
「不可能吧！」鳳迪搖頭，「碧水雲庄啊！飛魚衛直屬陛下，他插不了手的。」
「起火的原因呢？」周煊說了幾句話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還沒查清！」鳳迪看到周煊閉眼連忙問道，「可是不舒服？要不別說了。」
「匕首鞘呢？」周煊閉著眼虛弱道。
「在呢！」鳳迪伸手將床頭的匕首連帶著暗紅的鞘放到了周煊手裡，「李相國和李大將軍親自送來的。」
周煊緊緊抓住了匕首閉著眼睛滿臉痛苦道：「李玉顏醒了，就告訴我！我想知道她怎麼能拔出匕首……」
「對啊……」鳳迪盯著周煊手裡的匕首嘀咕道，「這匕首有機關的……或許是湊巧吧……」
「不是湊巧！」周煊堅持道，「感覺不會錯！我要見她……」
眼看著細密的汗珠從周煊光潔的額頭上滲出，鳳迪連忙道：「快別說話了。你放心，她一醒，我就讓李大將軍把她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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