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被趕出來的風伊萱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往漆黑出逃去。
她一路小跑,終於不抵嚴寒,額頭的溫度越發升高,風伊萱的眼皮越來越難撐起來了。
禦寒宮客殿。
「殿下,我看那位姑娘並非惡類,她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外邊夜又寒冷......」
「景瑜,此時警備最鬆散,是她出逃的最好時機,而且我看她遮遮掩掩,越發覺得她不簡單。她舉手投足盡不像一個宮女,卻說自己是個宮女。「
「殿下,最重要的原因是殿下容不得她輕薄殿下的行為吧?
」我已容她一日,還不將底細告訴我。又話多得煩人,你不知她與我交手那力氣,怎會像臉色不好的病人?」
文離辰看了一眼景瑜,轉身就去桌前坐下,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昨晚殿下至夙夕,那舞女夜闖寢殿,今日殿下又為她操勞一整日,還沒辦正經事。明日在夙夕這宮中宮外看一看,看看夙夕的民生百態吧!」
文離辰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早日辦完事早日回去,向父王交差。」
文離辰雖然表面上這樣回答者景瑜,心裡已經開始有些惻隱之心了。他只一心厭煩她,趁著防備不嚴的最好時機就讓她出去了,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是不是生病,倘若真的生了病,夜又如此寒冷,她......
文離辰也開始有些為自己的決絕猶疑了一瞬,但他又轉念一想,她還會些武功,自保應該沒問題的。
風伊萱艱難的一路躲一路撐著眼皮,這些年她積攢的逃離方案可真不少。這為她這次出逃可是打下了很好的實戰基礎。以前雖然出不去,但也很少被發現,這身宮女行頭多能蠱惑人眼啊,這次務必要逃出去。
風伊萱終於快到了宮門了,眼皮卻實在撐不住了,撲通一下倒地上了。
這邊的聲響立馬驚動了門口的侍衛,風伊萱硬是撐著站了起來,搖晃著躲了過去。迫不得已,風伊萱只得原路返回,在返回的第一個轉角被帶頭的侍衛看到了。
侍衛用弓箭射了過去,為了對這個鬼鬼祟祟的宮女起個震懾力,箭擦傷了風伊萱的側腿。風伊萱感到大腿邊一陣刺痛,隨後是眼皮再也撐不住的閉住了。她撲通一聲再次倒地,完全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風伊萱感到腿部略微疼痛,緩緩睜開眼睛。四周的結構擺設她是再也熟悉不過了的,這就是她的禾萱宮。隨即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哥哥風伊寒,她把臉扭向了別處。
風伊寒本就是一肚子的火,看妹妹這個模樣更是忍不住了:「風伊萱,要不是看你身上負著傷,又帶著病,我真想把你拎起來收拾一頓。」
「你要打就打吧!」
「彩兒,把鞭子拿來。」
彩兒是風伊萱的隨身丫鬟,彩兒因為心疼風伊萱的傷,臉上還掛著淚珠,突然聽到王上這句話突然跪下:「求王上開恩,公主身子定是承受不住啊。」
傅茗也站不住了,開始安撫著風伊寒的情緒:「王上,公主只是一番氣話,如今她已經為自己不聽話付出了代價,大病一場,又受了傷。王上雅量,就不要再跟心智還未成熟的小女孩計較了。」
風伊萱慢慢起身,坐了起來。她一臉悲傷的看向風伊寒:「這兩年你越來越限制我的活動,你雖表面上不說,可我知道大家都在看著我,不讓我跑遠。特別是今年,我呆在禾萱宮裡三個月了都沒出去過一次。我活得還不如一個宮女,宮女還能滿宮亂跑,還有能出宮買東西的呢?」
「我那是為你好,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更應該注意了,你今年只能待在禾萱宮裡,哪也不準去,萬一出了意外,我還如何向父王母后交待。」
「你這是軟禁我,我還不如直接一死,應了那巫靈女的劫數,去見了父王母后呢!」
風伊萱開始放聲大哭,嚎啕不止。
「父王以前從來沒有待我這般嚴厲呢,我還真想隨了他去,才不願一個人無聊的面對牆壁發獃呢?」
「風伊萱,你胡鬧!」
「小時候父王還帶我去打獵呢,傅茗姐也帶著我去民間逛,那時候可好玩了。可是哥哥你呢,整日不是習武就是念書,你可曾真真關心過我這個妹妹!現在父王不管我了,傅茗姐姐又被你拉攏過去不讓管我,我,我......」
說著她就拿起來衣服上的綢帶往自己脖子上勒。傅茗及時拉住了風伊萱的手,打掉了綢帶
「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傅茗姐姐從來都沒被哥哥拉過去,傅茗姐姐是萱兒這一頭的。」
風伊寒看著風伊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軟了心。
「行了,別鬧了。待傷好了准茗兒帶你去民間看看,但是,必須讓裴琅陪著。但你要保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出逃了!」
風伊萱一邊小聲抽泣一邊點頭。這一場鬧劇終於在雙方的讓步下,停了下來。
傅茗拍了拍風伊萱的背,放心的說:「你躺下,再睡一會。這兩日可是吃苦了。」
風伊萱躺了下來,對著傅茗說:「昨晚箭支只微微蹭破了些皮,腿已經不疼了。我睡一覺,咱們就去,好嗎?」風伊寒不言語,她們只當他是默認了。
果真不一會風伊萱又睡著了。傅茗看風伊萱睡得香甜,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便起身為她拉了拉被子。
風伊萱出了這麼大的事,傅茗放心不下便來照看。可那日嘴碎丫頭們的對話確實擾亂了她的心。在沒整理出思緒之前,眼前的風伊寒還是不要見的好,曾經幼時她跟在風伊寒身後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如今他已是夙夕的王,兩人也都已長大,且不論尊卑有序,就是男女有別也足以讓認詬病了。
宮外集市
「景瑜,夙夕民間繁華至此,風伊寒明君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殿......哦不,公子!」
景瑜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不停的說話。
「公子,咱們上午已經走了許久,下午就去那最繁華地段的茶樓歇歇腳。聽聞夙夕繁嵐高樓上就能一覽這地段得民生百態,且花茶味極其地道,出名至此,生意極好呢。」
「如此甚好。」
「我聽說昨晚上宮裡抓住了個宮女,還被人射了一箭呢。」景瑜一邊走一邊說。
「哦?」
「會不會正是那舞女?」
「那未可知。」
繁嵐樓的頂樓是六樓,只放了四張桌子,東西南北欄杆處各放一個,好讓人品茶之時也也能賞景。
文離辰一來坐下便只剩了兩張桌子。他們品著今日份的最後一份玫瑰露茶,愜意的觀著樓下的景。忽的聽見樓道一陣吵鬧:
「姑娘,玫瑰露茶今天已經沒有了,要不你再換一個?」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這麼倒霉。」
話音剛落,文離辰跟景瑜就看見了一個女子一瘸一瘸的走到了頂樓,身後跟著一群人。
接著景瑜看到了傅茗、裴琅。而那瘸著走路的正是那名舞女!今日她再不是宮女裝扮,一身華麗。
她為所欲為的模樣倒是同昨日小聲小氣的樣子大相徑庭。她們一行人西欄旁的桌子處坐下。剛一落座,傅茗就認出了文離辰。
傅茗左右打量見沒有外人,便主動向文離辰行禮:「殿下好興緻。」
「郡主此次外出,這御前裴琅也出來了,而這位衣著華麗的姑娘本王倒是沒見過?不知是何許人也?」
文離辰此舉只是為了得知女子的真實身份。其實早在救她之時就他覺得她定不尋常,今日能與走在傅茗前面,就更讓文離辰堅信這個女子的不簡單。
「殿下,這是我夙夕公主風伊萱,夙夕王室未岀閣的姑娘一律不允許見外客。所以接塵宴上,公主不曾出來見殿下。今日得見,實屬緣分。」
風伊萱是背對著文離辰坐的,一開始並不知道墨離辰也在這裡,但一聽到文離辰的聲音,就再也坐不住了。
怪不得今日最後一份玫瑰露茶都沒有了,原來是遇上了這個人,自己出逃試過幾次,都沒有挂彩,偏遇到了墨離辰,自己就挂彩受傷。這不是倒霉貨是什麼?
雖然心裡這麼想,風伊萱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對墨離辰行了個禮:「風伊萱見過殿下。」
景瑜已經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了,文離辰看這女子沒什麼大礙,還有體力鬧情緒便安了昨晚那惻隱之心。
文離辰起身回禮,心裡卻想到了「陰魂不散」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