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並不只是這樣
暮辭為什麼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人,覺得自己對不起小筆蓋,就是因為第一次遇見賀韶庭的時候,她答應過她要幫她爭取機會,但是自己卻千方百計的去爭取這個機會,她辜負了小筆蓋叫她的那聲「姐姐」。
雖然最後她們哪一個都不曾跟著賀家回去,但是她卻後悔,因為蘋果可以讓,衣服可以讓,但是賀韶庭……
一輛火紅色的寶馬車出現在眼前,暮辭上車之後看著駕駛座上盛氣凌人的蔣書萱,她甚至開車還帶著大墨鏡,一身小黑裙氣場十足。
她上車第一時間拉上安全帶,蔣書萱輕蔑一笑:「放心我還沒有和你同歸於盡的打算!」就算要死,你也要自己一個人。
暮辭側目望著她,「我想你也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你!」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你對霽陽應該比我熟,知道附近有不少的狗仔……」
蔣書萱扶了一下鼻子上的墨鏡,一腳油門踩下去,寶馬車頓時消失在視線當中。
姜暮辭從上了車之後就一直在觀察她,雖然那些記憶過分久遠和模糊,但是她一直在對比現在的蔣書萱和在療養院的小筆蓋,當年的小筆蓋瘦瘦小小的,是個楚楚可憐的孩子,皮膚有些黑不說,胳膊細到好像是難民營里出來的孩子,第一次見到她就拽著她的衣角怯生生的叫姐姐。
那個時候的伙食並不怎麼好,連一個蘋果都會被孩子們當成是寶貝,漢堡包當中的那層廉價牛肉餅更會被當成是世間難得的珍饈美味,但是自從她叫了她姐姐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
「我不覺得你我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也這樣覺得,只是自從我們再次見面之後都沒有好好的坐下來回憶一下過去,你不覺得遺憾嗎?姐姐。」
聽著蔣書萱一直叫她姐姐,她不由得警惕,因為當年事她們兩個一直是諱莫如深,雖然她已經看過那個視頻了,但是姜暮辭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她會和蔣明洲助紂為虐,因為那樣的過往意味著什麼她們都太清楚了。
如果在地牢里的往昔公諸於眾,她的星途,她的生活,她們每一個人都將被公眾肆無忌憚的指點和議論,甚至是詆毀,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是不是會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她不確定,原本她以為她會和她是一樣的想法,但是眼下看來並不只是這樣。
「所以你幫著蔣明洲在對付我是嗎?」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蔣書萱眼中的笑意滿是諷刺:「當韶庭哥選擇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不凡的家世,疼愛你的父母,還有我心心念念的韶庭哥,對了你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不是嗎?」
「你先做什麼?」聽到她提到雲朵,她心裡一驚。
「我想做什麼……姐姐,我又能做什麼嗎?我時常在問老天,你當初既然選擇了去英國,為什麼還要回來?」
「為什麼你想得到的,會有人自動捧到你面前?而我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必須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姐姐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蔣書萱的這些問題,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暮辭緘默不言,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如果非要找到一個答案的話,那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你覺得不公平,所以你才和蔣明洲散布我是殺人兇手的謠言嗎?」
聽她這麼問,蔣書萱轉頭看著她,那眼光既是難以置信,又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你竟然真的忘的乾乾淨淨,你總不會以為網上的那些傳聞都是空穴來風吧?」
看著她一臉的無辜,她真的是佩服她,明明自己就是劊子手,但是卻能夠自始至終都一臉的天真,被賀韶庭保護的好好的,然後過錯都是別人的。
「蔣家大火,你說得還不夠多嗎?還有在療養院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死?」如果第一個問題是她的質疑,而後面的這一個她真的是徹頭徹尾的不知道。
蔣書萱忍無可忍:「你是說我冤枉你?姜暮辭,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偽裝了?韶庭哥並不在這裡不是嗎?」
暮辭是一頭的霧水,但是她心中隱隱約約的不安,小筆蓋的每一句話確實從側面驗證了她一直想求證的事實。
她的演技竟然是如此的好,若不是這是她的座駕里,她都要環顧四周看看周圍有沒有攝像機和導演了,終是忍無可忍:「既然你想不起來,我不介意在幫你回憶一下。」
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晚上,當火燒起來的時候,已經蔓延到了二層上面,她是第一個發現的,第一時間去敲大家的房門,結果房間當中一點聲響都沒有,但是一樓的大廳卻傳來了巨響,是無數玻璃破碎的聲音,聲浪在那一瞬間幾乎要震破耳膜。
蔣書萱急忙順著樓梯跑下去,卻看見了滿天的火光,灰煙瀰漫幾乎讓人沒法呼吸,大廳當中原本高懸的那個水晶燈已經掉落地上,而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玫瑰花瓣,擺了一圈的蠟燭也已經是東倒西歪。
結果她看見姜暮辭的手裡的剪刀,插進了她養父蔣明洲的胸膛,她驚愕的叫了一聲:「sister!」
結果她半跪在那裡,轉頭回來看了她一眼,那是一種異常詭異的目光,不過更加詭異的是她嘴角帶血,那血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食指沾了剪刀上的血漬送到了嘴裡,那享受的表情沒有殺人之後的驚慌失措,那樣的閑適,她嘴角甚至帶笑,似乎是在品嘗血的美味。
那一瞬間,蔣書萱幾乎把姜暮辭當成了陌生人,她不敢認她,她似乎從火光當中走來的墮天使,只屬於無盡的黑暗,鮮血是她的供養,她正在火焰和黑暗當中,享受著專屬於她的盛宴,而她是那個不合時宜打擾她的人。
「我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你手裡握著那把剪刀!」那把剪刀她見過,是花匠用來修建花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