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內心的不安掙扎
蔣書萱一直覺得,她活了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生活在姜暮辭的陰影之下,甚至可以說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擺脫她,從多年前她那樣言之鑿鑿的答應她,要幫著她成為賀家的養女卻又欺騙她開始,她便不再相信她,一直生活在這樣的陰影當中。
十八歲生日的那天一早,就有源源不斷的玫瑰花被送到蔣家大宅,明媚鮮妍的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花朵的,她一直都以為那是父親為了她的生日,刻意從國外空運回臨川的玫瑰,但是她的生日會上出現了許多的鮮花,百合、鬱金香、滿天星……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朵玫瑰的出現,她不由得有些失落,更多是好奇,因為那不是幾束玫瑰,而是整整三卡車。
直到看到眼前的姜暮辭,她才知道這些玫瑰是給誰準備的,是給他嘴裡那朵最嬌艷的最具有誘惑力的「小玫瑰」。
說實話她那天是恨極了她的,不只是因為父親準備的那些玫瑰花,還有她雖然羨慕靖柔姐,但是她最嫉妒的人是姜暮辭,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只有她能跟在他身邊,一起生活在盛世華苑,但凡是她出現的場合,韶庭哥就不可能看別人,視線只會一直徘徊在她的身上,也許別人並不會察覺,但是她和靖柔姐……
但凡一個人要是喜歡一個人的話,他的視線是絕對不會看著別人的,她們一直注視著他,但是他卻在姜暮辭。
心中無限的苦澀,雖然知道韶庭哥對姜暮辭很好,但是她是絕對不可能死心的,原本她是打算在生日當晚跟賀韶庭表白的,但是她一整個晚上都像牛皮糖一樣的黏在韶庭哥的身上,讓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終於她被韶晴拉走了,他一個人在庭院當中,在那幽藍色光芒當中,他一身西裝筆挺,身形高大,清高又矜貴,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那利落的發,深邃的眸,他沒有一處不讓人傾倒,最後她還是鼓足了勇氣。
但是賀韶庭當時滿心滿眼裡裝的都是另一個人,他對蔣書萱的感情甚至連妹妹都算不上,更何況是男女之情,所以語氣也是淡淡的,「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雖然他沒有點明那個人是誰,但是他眼光追隨的地方是姜暮辭所在的方向。
當時韶晴正纏著她,非要她陪著她去找另一個男生,暮辭不想去,韶晴正「割地賠款」列出種種條件懇求她一定要陪著她。
她到現在都記得他臉上的表情和嘴角上揚的弧度,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笑得那樣好看,眼中漾著滿滿的溫柔,那一切不是因為她手裡的巧克力和卑微的表愛,而是因為遠處的姜暮辭。
至於她是什麼時候發現養父對姜暮辭的態度不同,而是因為最初見面之時剩下的那塊蛋糕,她哭鬧耍賴,哭到整個人抽搐,但是父親還是她想要的那塊蛋糕給了姜暮辭,剛開始還以為來者是客,父親不過只是照拂一下客人。
但是這樣的次數多了,她就看破了,當她和暮辭想要一樣東西的時候,有些時候姜暮辭還不曾開口,父親就已經把東西送到了她的面前,後來她就格外注意,終於有一次被她不小心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她才明白了一切。
她的養父竟然對姜暮辭有那樣的企圖,他為什麼一直致力於慈善,不是因為什麼愛心,而是他一直在找尋,用他的話來說他「一直在茫茫人海,找尋屬於自己的那朵玫瑰花,等著將它馴養」,所以他最喜歡的就是靈動鮮活的女孩子。
他去到各地,在那些偏遠的地區募捐慈善蓋學校蓋幼兒園,然後被人們當成神一樣的敬仰,享受著讚揚,其實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偽裝。
而蔣明洲為什麼會收養她,不過只是他搞錯了人罷了,她被當成了姜暮辭的替身帶回了國,結果他卻發現她並不是他想要的那朵玫瑰花,所以很快被置之腦後,甚至他也曾想過要將她馴養,那些東西她並不陌生,卻永遠都沒有辦法和姜暮辭那樣哭泣的時候微笑,而自己永遠只會喊疼。
他找到了他想得到的玫瑰花,但是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他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賀韶庭。
蔣書萱看著眼前的姜暮辭,溫柔善良,纖纖弱質,讓人只看一眼就會激起強烈的保護欲,很難和四年前那一幕的她重合,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畫面,她美得驚心動魄,雖然兩個人身上穿著是一樣的白色蕾絲睡衣,風揚起她的發,那樣驀然回首的微笑,但是玫瑰、火光、和鮮血,她的唇瓣是那樣的鮮艷欲滴,她哪怕再嫉妒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嘴角帶血的姜暮辭竟然是那樣的美麗。
致命誘惑力的墮天使,純美而又妖魅,她來自天堂,但是卻屬於地獄,她讓人驚嘆,讓人恐懼,更讓人臣服。
她對她是有些恐懼的,這樣的恐懼來自小時候不堪回首的記憶,那個時候她才七歲,八歲的姜暮辭就能拿著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她的後背上,伴隨著是那個男人恐怖又悠長的笑聲和讚美,他的聲音久久不息,彷彿是最可怕的魔咒,到現在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的發抖。
但是蔣書萱卻警告自己不能再懦弱,「怎麼樣想起來了嗎?這些都只是你殘忍過去的一部分,你說如果韶庭哥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他還會要你嗎?還會愛你嗎?」知道你的曾經,那骯髒又不堪回首的曾經。
「不,不是這樣的!」她直接否認,無論她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
「你做過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嗎?你拿著鞭子一次次打我的時候,我是怎麼祈求你的,你還記得嗎?當時我還那麼小,你怎麼捨得下手?你不是最愛我的姐姐嗎?」這都是她心裡的不平事,既然一切都要結束了,那她不妨同他說個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