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保護的人

隨著林夜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剛剛神秘莫測的氣氛漸漸消散。

趙雨曦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看這樣子也不像什麼絕世大能出來歷練紅塵嘛。」

被拆穿的林夜天惱羞成怒，紅著臉震聲道「肚子餓了就想去吃飯不是常識嗎！」

「嗯嗯誒對」趙雨曦敷衍的回到。

據說當你不想和別人爭論的時候嗯嗯誒對就是最好的回應方式。

「喂我問你啊，你會不會用什麼功法，如果你剛剛學會怎麼運用靈氣的話，最好還是要學一下功法什麼的可以讓你靈氣運用的更加合理。」趙雨曦嬌蠻的語氣說著略帶關心的話語，給人以一種反差的呆萌感。

「噢我不需要什麼功法。」林夜天沒有解釋為什麼，趙雨曦以為他只是禮貌性的客氣，口上雖然切了一聲，心裡卻多了幾分好奇。

「大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福伯擦拭完身上的血跡，出身詢問道。

「對哦，看來這傢伙說的都是真的了，寧神醫恐怕也沒有他厲害」趙雨曦想了想，假裝隨意的向林夜天詢問道「喂喂，你說你只要呆在我姐姐的身旁她的病就會好，真的假的？」

林夜天老實的點了點頭，隨後補充道「不過就是有點久」

「多久？」趙雨曦假裝看著遠處的花草，不經意間的問道。

「十幾天吧大概」林夜天撓了撓頭。

趙雨曦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十幾天還算久啊？

君不見那個疑難雜症不是要個三年五年才能治好，多半還帶著一點後遺症。

說起來若是林夜天要真能治好的姐姐的病的話恐怕會馬上成為趙家的座上賓，甚至名揚天下也極有可能。

趙夢曦沉吟半響，向林夜天詢問到「林公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隨我們一起去拜訪寧神醫如何？」

林夜天奇怪「誒我不是說了嘛，你不用去找他了，他治不好你，只要我在你身邊呆幾天就好了。」

趙夢曦含笑回答：

「先多謝公子願意幫助小女，此去拜訪寧神醫一是他與家父乃是至交好友，到了九峰山不去見一面實在說不過去。」

「二是發生了這些事，也實在需要好好休整，順帶讓公子用膳。」

林夜天撓了撓頭道：「你是古代人嘛?」

趙夢曦疑惑地看了看林夜天，沒有說話。

「噢沒事，我們快去找那個什麼寧神醫吧，我肚子餓了很。」林夜天岔開話題，迫不及待的說。

趙夢曦雖然滿臉疑惑，但很快也付之一笑，笑容猶如明晃晃的夏天中盛開的清荷，美艷而又不失清純。

收拾了些許，然後徑直走到前邊，帶領眾人徒步行與九峰山的赤地拜訪寧谷塵。

「喂臭豬，你治療福伯的那招是不是縹緲醫門傳說中的天使光芒？還有還有，你是不是什麼超級厲害的古武門派的什麼絕代傳承弟子出來歷練紅塵的？還是什麼絕世大人物的私生子之類的？」走在九峰山半路的山腰上的眾人一路有說有笑，趙雨曦嘟嚕嘟嚕的一連發出好幾個問題。

「不是啊，我都沒聽說過天使光芒是什麼東東，那個縹緲醫門又是啥？還有，你能不能少看點什麼網路小說哇，不要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林夜天無語到。

「不是啊。」趙雨曦哦了一聲，自動忽略了林夜天的吐槽，回答到「天使光芒就是縹緲醫門最厲害的絕世醫術，傳說可以肉白骨，逆生死那種。」

「而縹緲醫門呢，就是人靈大陸的頂尖勢力之一，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門內有著眾多醫術高明的醫師，是其他幾個頂尖勢力都想要拉攏的存在。不僅如此，據說還存在著S級別的絕世高手在裡面，反正就是非常非常厲害就是了。」

「那和那個寧谷塵相比呢」林夜天問到。

趙雨曦翻了個白眼「寧神醫是個人，縹緲醫門是頂尖團體，怎麼有可比性？」

林夜天似懂非懂，接著問道「那你們趙家和縹緲醫門相比呢？」

趙雨曦想了想，老實說道：「那個，目前來看應該是沒有縹緲醫門厲害的。不過如果姐姐當家主的話，趙家就青雲直上了，雖然姐姐她好像並不願意當家主就是了！」

「不過要真的到了那時候到時候就登頂三都古地之後，什麼薛家啊，什麼邊家啊，統統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了，那個時候應該就可以和縹緲醫門相比了。對了，薛家就是剛剛偷襲我們的那伙人，要是老娘正面對上了他們，早把他們大卸八塊了！」

趙雨曦一說到薛家，神情就亢奮了起來，然後興緻勃勃的說著什麼「薛家家主小時候喜歡偷看姐姐洗澡」之類的不知真假的流言，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趙福看了看後面打鬧著的兩人，快步向前，壓低聲音像趙夢曦詢問道：「大小姐，這樣放任林公子和二小姐接觸真的好嗎？他可能是其他幾家的眼線也說不準」

趙夢曦繼續走著，走到一處小溪停了下來。

頭也不回，淡淡地說「林公子不可能是眼線，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趙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趙夢曦打斷到：

「福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薛昊他們能半路埋伏在那裡，必定是有暗鬼通知了。不過此人絕對不是林公子，這點我有自信。」

趙福點了點頭，對於大小姐，他一直都抱有相當崇高的欽佩。

大小姐的老謀深算那遠不是趙家那些老不死所能及的，這也是他趙福身為高貴客卿卻願意為趙家鞍前馬後的重要願意。

「不是公子的話，那隻剩下……」趙福沒有接著往下說，趙夢曦也沒有繼續回答。

只是她的眼裡迅速流過一絲淡淡的哀愁。

一個家主之位，真的值得兄長們這麼興師動眾，甚至不惜出手暗算自己的骨肉同胞么？

權利這種東西，真的有那麼讓人著迷么？

夢曦只不過是想，好好地，陪著雨曦。

趙家無論是誰當權，真的都無所謂的。

夢曦也不願意去爭奪什麼家主之位，

哪怕只樣諸位兄長真的要趕盡殺絕么？

背負著許多不為人知故事的少女在內心深處難過的傾述著，沒有人願意去對自己一起長大的血肉同胞下手，哪怕是已經飽經滄桑的她。

她的身影矗立在江面之上，月光下更顯得白衣勝雪，周身一圈淡淡的銀色光暈。

這清冷的身形倒映在水中，美得如夢似幻，直叫人倒抽一口涼氣。

可惜沒有人知道少女的心事。

「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麼退縮。我只知道，忍一時變成烏龜，退一步掉進水裡。」

「你退縮了，不代表他們也會退讓一步。」

「如果總有人要贏，那麼為什麼不是你。」

身後，一陣聲響傳來。

聽到聲響的趙夢曦驚訝的回過頭，卻發現林夜天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神色自然的看著遠處的夜景。

「公子……」

趙夢曦征征的看著少年月光下皎潔的側臉，心中泛起波瀾，不由得有些出神。

「要是有想保護的人，那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如果留下遺憾那就不好了。」

林夜天淡淡的隨意道。

「可是……他們畢竟還是夢曦的兄長們……無論怎麼樣……我……」

趙夢曦何嘗不知道林夜天的意思，只是無論她平日里多麼冷靜睿智，在內心中她還是有著很柔軟很脆弱的一面。

比如親情。

「那就看看他們會不會繼續動手吧。」

「我只是不希望以後出事的話你再去後悔。」

「如果你有想保護的東西的話，那就盡量去做吧。」

「還有就是，不要辜負了你這身黑白靈力。」

林夜天的語氣平淡，此刻的他和平常嘻嘻哈哈的樣子顯得截然不同。

隱隱間，流露出一種歷盡萬古的滄桑和掌控一切的睿智。

趙夢曦這次更震驚了，她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透露過她身上的黑白靈氣，這關乎著她最大的秘密。

趙夢曦旋即苦笑一聲，早在剛剛認識林夜天的時候她就應該感覺到這個少年的與眾不同。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好奇的開口：

「公子你呢？你有什麼要保護的東西嗎？」

「要保護的東西嗎？」

林夜天默默複述了一句，微微轉身看著平靜而深邃的川流。

他是前任天道，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天道；

他曾經縱橫萬古，萬戰不敗，諸天萬界唯我獨尊；

他一揮手，便是掌管輪迴，統御陰陽；再一揮手，便是逆轉星河，撕裂寰宇。

他吐一口氣即是一片鴻蒙，雙眼一眨即是紀元更替；

他目睹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物崛起，目睹了一個又一個的無敵隕落，他依然存活於世。

他是真真正正的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直到十萬年前。

因為某些原因，他選擇了主動退位。

結果新任天道毀滅萬界，生靈塗炭，靈界成為最後一個位面。

他也因為不敵新任天道而陷入沉睡。

當然，身為前任天道的他即便是沉睡也有手段進行投影從而影響現世。

十萬年過去，時光流逝，歲月變遷。

無數的勢力崛起，無數的勢力衰亡。

無數的強者登頂，無數的無敵隕落。

從九天人皇，到星空人皇，再到寒冰魔帝，再到光明仙王……

時光長河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巨頭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可漫長的歲月使得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目標。

他愛的人，愛他的人都已然化為了一杯塵土。

曾經熟悉的點點滴滴也漸漸變得陌生。

自己真的還有，發自心底也要保護的東西么？

當然是有的。

那就是答案本身。

林夜天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燦爛

……

「公子……」

趙夢曦看著林夜天有些疑惑，剛想開口繼續詢問，卻聽到一旁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姐姐……你們在幹嘛？」

趙雨曦瞪大著卡蘭茲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道。

「噢我們在討論豆腐腦是甜的好吃還是鹹的好吃。」

林夜天撓了撓頭弱弱道。

剛剛那股歷盡萬古的氣質轉瞬之間蕩然無存。

「……咸豆腐腦是人能吃的嗎？」

「異端！」

「你才異端呢，本來就很難吃好不好！」

「異端異端異端！」

說著說著，林夜天和趙雨曦廝打在一起，空氣中傳來了快活的氣氛。

趙夢曦看著兩人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般打鬧成一團，無奈笑了笑，同時卻也略帶著一點羨慕。

她好像很久沒有像這麼輕鬆過了。

趙夢曦看著林夜天嬉笑的臉，一股異樣的情緒油然而生。

「明明這麼厲害卻喜歡說些胡話，真是奇怪的人啊。」

趙夢曦輕輕呢喃著，同時林夜天剛剛的話語好似一棵種子，逐漸在少女的心頭上慢慢的生根發芽了起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少女的腦海中。

月亮爬上山巔，月光灑下，如輕紗般將萬物覆蓋。

穿過樹葉的縫隙，地面上點點的銀光，拼湊出一幅幅美麗的圖案。

一行人繼續走著，沐浴著月光的餘暉。鐘聲悠然的傳來。

伴著朦朧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眾人看到數棟宏偉的莊園鑲嵌在赤紅的山腰上。

「喂，笨豬，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定要來一趟寧府嗎」

趙雨曦直視著林夜天說到。

「你才笨好吧。因為你爹和寧谷塵關係很好唄！」

林夜天把趙夢曦的話原班不動的說了出來，假裝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樣子。

趙雨曦的話語卡在嘴邊，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沉默了一會索性忽略這句話，繼續說到：

「這次來，主要是為了退掉婚約。」

「嗯！？」

或許是怕林夜天說什麼早生貴子之類的話，趙夢曦連忙補充了起來：

「聽福伯說，在我小的時候，趙家遭遇了一次很嚴重的危機，嚴重到有著滅亡的危險。不得不藉助其他的勢力。」

「為了和那個勢力締結了盟約，趙家送了很多奇珍異寶，最後甚至是擅自給我訂下了婚約。」

趙雨曦的表情有些落寂，畢竟無論是誰小時候就有了這麼一道束縛，誰都不會開心的起來吧。

「後來，那個勢力出了某些事情衰落了，趙家也度過了危機，在姐姐的建議下，趙家提出了解除婚約，用其他的利益替代。」

「他們也答應了，條件是那個勢力出現危急情況的時候趙家也必須去支援，同時前他們一個人情，關鍵的時候需要錢償還。」

「雙方的協商就這麼定了下來，只是他們那邊當初和我聯姻的人死活也不同意這件事，三天兩頭就來趙家給我送花，我都快煩死了。」

「要不是因為家裡的元老阻止，說什麼畢竟是救過趙家的家族，不好讓我拒絕的話，老娘早就把他砍成十八塊了！」

趙雨曦說著說著，小嘴不自覺的鼓了起來，不自覺的爆了粗口。

然後發覺到了什麼，小臉微紅，輕咳一聲繼續說到：

「而寧神醫就是當年的媒人，來這裡也是為了告知他老人家一聲，否則要是出了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林夜天瞪大了眼睛，沉默半晌徒然震聲：

「氣抖冷，聽了你的話我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全身冷汗手腳冰涼！為什麼一定要男的追女的！為什麼不是女生追男生！」

趙雨曦滿臉問號的吐槽到：

「什麼鬼？怎麼著就全身冷汗了？？？還有重點完全不是這個好不好啊！」

林夜天眨巴眨巴眼睛，恢復了正常，打了個哈哈隨意敷衍了過去，被趙雨曦狠狠的捏了一下。

幾人就這樣慢慢的走著，隨著月光漫步。

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宏偉的山莊。

寧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