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居然在課堂上打瞌睡了
傍晚，凌清眠回到凌家，室內安靜得出奇，令她感到奇怪。
她換了鞋走到客廳，家人居然都沒注意，氣氛低沉。
還是染嫂第一個注意到她。
凌清眠把書包交給染嫂，站在沙發后，看著家人一個個心神不寧，表情凝重，目露憂色，特別是老爺子和奶奶，看起來似乎一下子間衰老了好幾歲。
而剛好老媽不在。
她直覺發生了大事，大喊一句，「我回來了。」
家人齊齊回過神，看到她懵懵懂懂、乖乖巧巧的站在沙發后，老爺子眼中這才有了一絲神采，朝她招手，「乖孫回來啦。過來爺爺這。」
這時，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和老伴都看著他，眼中似有顧慮，欲言又止，可到底沒有人開口說什麼。
凌清眠坐到老爺子身旁，仰起頭，澄清的目光令老爺子心頭一軟，什麼都沒說，讓染嫂開飯。
「去吃飯。」老爺子掃視大廳一圈，沉聲下令，牽起凌清眠去餐廳走至飯桌前坐下。
這時候誰還有心思吃飯啊，不過老爺子都下令了，又想到最小的凌清眠，都往餐廳走去。
一頓飯吃得無比沉悶。
「爸爸，媽媽還在忙嗎？什麼時候回來？」
凌清眠狀似單純的疑問，令凌信泰內心澀然。
「你媽媽她……」
緊關話頭，老爺子拄起腳邊的拐杖猛地敲打地面，凌信泰突然噤聲，老爺子這才一臉慈藹的面向凌清眠說：「對，你媽媽呀臨時到國外去了，現在還忙著呢，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小眠想媽媽了？」
凌清眠眨眨眼，點頭，笑容美好，「嗯，媽媽要是忙，我會等她回來。」
女孩乖巧懂事的樣子令家人都澀然，其實他們更想她像個實實在在的孩子，會吵吵鬧鬧，對他們說想要什麼。
可他們哪知道，他們眼前的這個小凌清眠，擁有成熟的思想，自然不會像小孩子吵吵鬧鬧。換句話說，她早已過了吵鬧的年紀。
「奶奶的乖孫啊。」奶奶心疼得不得了。
老爺子往她盤子上瞧了一眼，孫媳給她夾的飯菜都差不多吃完了，看寶貝孫女似乎也不想再吃了的樣子，他又笑問：「小眠吃飽了嗎？吃飽了的話讓染姨先帶你回樓上看書，然後再去洗澡，寫完作業早點睡覺，好不好？」
「好。」凌清眠主動離桌，站椅子邊上。
老爺子招染嫂過來帶凌清眠上樓，順便低聲吩咐了一句話。
幾人看著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角，不一會染嫂下來，朝老爺子點了點頭，表示凌清眠這會就在二樓房間看書。
凌信泰皺著眉頭說：「爸，我認為應該把這事告訴小眠。雖然她看起來還是個孩子，但比一般孩子聰明懂事。綉芸那邊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處理好趕回來，只聽說比想象中還要嚴重。我們這樣瞞著她……」
欲言又止。
「如果幾天後綉芸還沒有回來，而小眠又想媽媽了，這該怎麼辦？早點跟她說清楚，讓她明白綉芸的難處，也不至於以後想念媽媽時會難過見不到媽媽。」
一個缺失了八年母愛的孩子，才剛開始享受家人的愛，難道又要中斷幾年？他怕，怕孩子最後與他們產生疏離感。
其他人齊齊看老爺子如何答覆。
「我知道，等過幾天看看吧。」老爺子微嘆口氣，示意染嫂過來收拾飯桌。
桌底下，凌信捷手臂被捏了一把，他看向妻子蘇綉萍，瞬間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
凌信捷亮了亮嗓音，說道：「大哥，要是大嫂一個人解決不過來怎麼吧？我覺得大哥還是有必要出國一趟。要不大哥立即訂票飛過去？凌氏集團我先幫忙打理著，無論你們去那邊待多久，只要國內有我在，你們都不用擔心。」
「我認同老二的說法。老大出國。」老爺子當即立斷，看了凌守志一眼，「守志，馬上給你大伯定今晚的機票。」
「好嘞！」凌守志當下掏出手機，他早想這麼做了，就他大伯還思前想後，顧左顧右。家裡又不是沒人，總不能出了事一個人擔著。
凌守志剛手動劃開觸屏，凌信泰的話就阻止了他後面的舉動，「不用了爸。綉芸她更希望我能親自守護凌氏集團。而且綉芸臨走前跟我說，要相信她能解決。我相信綉芸。」
「既然海外公司她開創得有模有樣，我們也要相信她有同等能力去處理那些不可避免的商業危機。如果最後真解決不了，她會打電話回來說。你們就放心吧。」
「只能先這樣了。」老爺子語氣無奈。
待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的時候，蹲在樓梯間偷聽的凌清眠返回二樓。
老爺子拄著拐杖與老伴上樓，走了幾步回頭對蘇綉萍說：「老二媳婦等會去小眠房間看看吧。」
「我知道了，爸。」蘇綉萍點頭。老爺子這麼囑咐，無外乎是因為除了凌信泰這位老爸，她與小眠在某方面上較親。
凌清眠洗好澡出來，這會正在做白天學校布置的作業。
其實她早已完成作業，是在回來路上車裡寫完的。
現在只不過擺出來是為了方便等會有家人上來查看。
她此刻真正在做的，是回想被她偷聽到的話。
房門沒鎖，蘇綉萍輕推進來。
「小眠，作業寫好了嗎？」
凌清眠看到是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小姨，然後把作業本攤開給她看，「吶，已經寫完了，小姨檢查看看。」
蘇綉萍和蘇綉芸是親姐妹，是緣分讓她們遇上同一家人，嫁進同一家。
在凌清眠眼裡，她老媽沉穩大氣，蘇綉萍性子溫良淑慧。
在她心裡，蘇綉萍算是半個老媽的存在，對她總有不一樣的感情，可能是覺得她很溫暖。
所以相對於叫蘇綉萍二嬸，她更喜歡叫她小姨，這樣顯得更親。
而家裡人也從不糾正她的叫法，反正一個身份稱呼，怎麼都跑不掉自家人的身份，以老爺子的話說，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了。
蘇綉萍拍著她的頭，笑了笑，倒是認真地給她檢查了一遍作業。
然後誇讚了她一句。
之後，一時之間，蘇綉萍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盯著凌清眠稚嫩的臉龐，想了想，說：「小眠啊，媽媽工作上出了點事情，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如果你想她了，我們給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國外那邊的事情就算她不了解，她也知道這次危機不簡單，恐怕更麻煩。所以，她大姐是少不了要在國外待上好長一段時間。
凌清眠抬起頭，純凈剔透的眼神認真地看著她，「小姨，爸爸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小眠？」蘇綉萍驚愕。
她沒想到凌清眠居然會偷聽大人說話。
她苦笑，真是枉費老爺子的苦心了。
「我知道，我不會吵鬧著要媽媽的，我還要學習呢，等媽媽回來，我一定給她拿好多好多獎狀回來。」
聽聞這話，蘇綉萍猛地抱住凌清眠，「好，我們一起等媽媽回來。小姨也要看小眠把獎狀都抱回來，我們家小眠是最聰明的。」
第二天。
凌清眠居然在課堂上打瞌睡了，上一世向來活得瀟洒自在的她，因為昨晚的事睡晚了。
昨晚她等小姨回房間的時候，偷偷溜進了對面的電腦房，她住二樓，而二樓住的不僅只有她和為了方便照看她的染嫂，還有她大哥大嫂。
而染姨是個晚睡的人，為了不被染嫂發現，她在自個屋裡等到半夜，才偷摸貓進電腦房。
一進就是忙了幾個小時查有關海外最近發生的動向新聞。
從種種模稜兩可的報道看來，她老媽的海外公司是別人攻擊陷害的頭等目標。
不過凌清眠相信，以她老媽雷厲風格的能力，一定能解決掉危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樣想著就沒有那麼憂心了，等她回房后，已是凌晨三點，以至於從來早睡的她，今早上因睡眠不足，實在受不了，而她也不是虧待自己的主，於是乾乾脆脆在語文課堂把頭一趴，大大方方的眯睡過去。
至於老師有沒有注意到她，就不知道了。
語文老師站在高台，下面視角自然一目了然。趁班上學生在朗讀課文的時候，他走到了後面。
只是剛走到她身後，剛想要抬起手叫醒她，同桌冷酷小總裁出其不意拿著一本書立在她腦袋上方，阻擋了這位語文老師伸出的手。
可憐這位上了年紀的語文老師只能默默離開，當作沒有看見上課打了瞌睡的學生。
可能手臂枕酸了，凌清眠動了動胳膊，從對窗那面轉過頭來繼續睡。
那副酣睡的模樣直接落入身旁人眼中，他看她，表情又呆又酷。
唯有偷偷微揚的唇角顯示這個觀看者其實內心的愉悅。
旁邊的梁廣軒和顏瑾，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哎呀喂，他們小總裁終於有其他表情了。還會偷笑了呢。
凌清眠舒舒服服睡了一節課，因為小總裁的關係，再無人打擾，課堂老師更是無視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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