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梁靜茹給的勇氣

沈憬有句喪喪的名言：「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做不到呢。」

老紀因為這句話經常訓她：「勇氣可嘉，結果可悲。」

沈憬聽到卻滿不在乎的笑笑，繼續自己喪喪的生活，不過自從為了冬天的一點暖氣接了會場的這個活，沈憬變了，同樣變了的，還有沈一歡，說起來，他更像這句話的代言人。

沈一歡不好直接出現在會場沈憬的面前，就只能偷偷摸摸的下了班來遠遠的看看她，又趁她畫完一天的任務即將收工時，偷偷摸摸的離開，奔赴下一個地點——沈憬家的小區樓下，去當一塊「望妻石」。

沈憬雖然聽了許老師講的故事，隱約有些觸動，但她天生是個使力不使心的「一根筋」，在沒有理清自己的感情前，也不知道該怎麼給沈一歡答覆。於是樓下「邂逅」，也成為了一個有些尷尬的事：請沈一歡進來，不太好，不請他進來，也不太好。於是，每次的見面，就在兩個人尷尬的大眼瞪小眼，同時「那個……這個……你回來啦……天氣有點冷……進去吧………明天見……」等無聊的交流中一次次毫無進展的度過，彷彿沈一歡是在用實際行動印證著沈憬的那句話。

「哎，小憬，你到底是怎樣打算的？我好幾次看到沈一歡在樓門口等你。」首先沉不住氣的是紀田。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想清楚。」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固步自封呀。」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你喜歡他嗎？」

「我……我不敢……」

「不敢不是不喜歡。」老紀一個非當事人看的兩個人的狀態都有些著急：「你不要逃避問題，我問的是'你喜歡他嗎？'不是你敢不敢。」

「我是真的不知道。」沈憬覺得頭痛，她在感情上躲慣了的，像她和宋梵，在沒有辦法面對分離的時候，在記憶里躲了很久。

「那我問你，如果他娶別人了，你會不會傷心！」

「會。」這次沈憬答的很快，甚至講這個「會」時心頭一緊，鼻子發酸，眼淚就要湧出來。沈憬假裝去架子上拿東西，抬了抬頭，將眼淚憋了回去。

老紀跟上兩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看吧，沒有感情你會傷心？」

不知是否因為被刺探到了被層層借口掩蓋的事實，沈憬覺得有些煩躁，但壓制了下情緒。

「我看你最近狀態不錯，不過，如果你真對沈一歡無意，他來找你時，你們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尷尬。如果說你曾經對他有感情，但是現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冷靜期，就放下了，那如果他和別人結婚，你就不會難過了。」

「我……」沈憬承認紀田說的有道理。

「你再好好想想吧。」紀田已經換了睡衣，拿端出微波爐里熱好的「美容養顏睡前牛奶」進了自己的卧室，

沈憬怔怔的，半晌也「飄」回自己的卧室。她將窗帘打開一個縫，從裡向外看去。屋裡亮，外面黑，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似乎在向她的位置看來，她好快的把窗帘拉好，又把燈熄滅，又過了一會兒，窗外似乎有白光，沈憬又打開了一道窗帘縫向外看，看到沈一歡的車車燈已經開了，車子掉了個頭，向小區外駛去。你入我夢裡，我陪你入睡。

「喂，傻子，你每天都這麼多歡樂嗎？」沈憬看著小行哼著荒腔走板不知道哪裡的調子，樂呵呵的往畫板上大膽的「潑墨」。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小行身上臉上沾了些顏料：「你不知道明天就發生啥了，萬一明天死了呢。今天再不樂呵，豈不是虧了？」

「怎麼個及時行樂呀？」沈憬問他。

「喝最烈的酒，找最好看的姑娘當女朋友啊。」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呀？」

「快快，讓我看看你的女朋友。」沈憬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等著小行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看照片。

小行倒也大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褲子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解了鎖，打開相冊，找到照片遞給沈憬。

「哇，好漂亮啊！真的是好漂亮的女孩子。」沈憬一張張的看著，從內心發出讚歎。

不得不說小行的眼光的確不錯，在這個整容臉盛行的年代，小行的女朋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淡眉修目，唇角帶笑。

沈憬一邊不住的讚歎，一邊一張張地向後翻著。

「這，這不對吧？」怎麼幾張照片里的姑娘看起來不像一個人呢？哪一個是你女朋友啊？

「啊？哦，都是啊？」

「都？」沈憬的三觀被震了個粉碎。

「對啊，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們'。」小行特意把這個「們」加重了語氣。

「什……什麼……意思？」沈憬還是沒怎麼轉過彎來。

「她們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小行又說了一遍。

「你有這麼多前女友啊……」沈憬終於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對呀。」

「看你也不大呀？你怎麼有這麼多前女友？」

「喜歡嘛~喜歡就在一起了。」

「那為什麼分手啊？」沈憬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抓馬，她不知道該問小行和哪個女朋友的分手。

「有的是我膩了，有的是他膩了，有的是我們都膩了。」

「膩？」

「昂。」

「相愛會膩嗎？」

「愛？」小行笑了起來：「愛是一件奢侈品好嗎？哪裡有那麼容易得到？」

「那你不愛她們，為什麼要和她們在一起交往？」

「新鮮啊，好玩啊，男男女女多有意思啊。」

沈憬一臉不理解。

小行看著她笑了笑，這次的笑與剛才的笑不同。剛才的笑是洒脫的，現在看著沈憬的笑中卻有一絲正經。

「你這種女孩子是沒有辦法理解的。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人。」

「啊？」

「你這種人對待感情太認真，又倔又單純，男人是不會找你這種女人玩的。」

「為什麼呀？」沈憬化身為一萬個為什麼。

「因為一旦玩兒了，要麼甩不掉，要麼動了真情傷了心。」

沈憬低下頭在努力思索。

「所以真愛是真的很難得，我們可以逢場作戲，可以互慰寂寞，但真愛，是不可被替代的可貴，一旦擁有，就一定要抓住和珍惜，不要讓自己後悔，因為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讓你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小行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子靠在高腳椅上，眼睛看著場館的天花板，眼神中有光一閃而出，明亮而炙熱，可是卻又很快熄滅在他長長的睫毛里，沉入了眼底深深的寂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