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 後半夜
沈憬見到沈一歡的時候，是穿著睡衣連滾帶爬地哭著撲到沈一歡懷裡的，倒差點把沈一歡裝了個趔趄。
「好了，沒事了，我來了。」沈一歡抱著懷裡這個哭的要形象沒形象，要風度沒風度的女人。人家哭是「梨花帶雨」，她哭是「暴風驟雨」。
「不怪小姑娘害怕，不說丟了多少東西，這半夜裡自己在家，屋裡進來人，沒出別的事就很不錯了。」幾個警察來回走著勘探現場，一個年紀大些的邊做著記錄邊說道。
沈一歡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大敞四開的入戶門。老小區樓道里堆的雜物多，沈一歡順手抄起不知道誰放在外面的拖把，小心翼翼的往門裡走，他記得進門右手邊就是電燈的按鈕。他一個閃身，快速地按開電燈，人閃到門邊，同時拖把橫在的身體前面。
燈突然亮起來，一時間人的眼睛睜不大開。沈一歡早就眯起眼睛準備好，但沒有見到人，只見屋裡到處有被翻動的痕迹。他心裡著急沈憬，就往她屋裡跑，見床上被子鼓起一個包。
「沈憬。」沈一歡三步並作兩步就往床上去抱，手感卻不對，把被子掀開，見裡面是枕頭。
沈一歡心下慌張：「人呢！」
這時衣櫃門開了，沈憬顫抖地聲音傳了出來：「我……在這……」
說著，大哭著撲到了沈一歡的懷裡。
「不哭，不哭，我來了，不怕哈，怎麼了，告訴我。」
沈一歡撫著沈憬的背，一下一下的幫她順氣，等她哭的差不多，情緒緩和些，才聽明白是家裡進了賊，沈一歡掏出手機來報了警，警察很快就來了。
「年底了，也是事情的高發期。要提前做好防護，門窗要關好。我們剛才看了下，小偷應該是從客廳窗戶里翻進來的，你看，你這個插銷都銹的關不上了。」老警察指著窗戶那裡。
沈憬哭的還在一抽一抽地點點頭，沈一歡一下一下地給她順氣。
「本來這種插銷防盜效果就差，現在還壞了，能不進人嗎？這個得抓緊修。」
又指了指門：「你這個門也沒鎖死吧？小偷偷了東西從門口走的，所以你的門開著。」
警察遞過一份文件：「核對一下籤個字留下電話，如果捉到小偷，我們會聯繫你。」
沈憬接過來一看，上面是今晚的案情記錄並丟失的物品。沈憬和紀田兩個人在A市生活的並不容易，也沒有攢下什麼值錢的家當，經常是全身就是所有家當了，這個時代現金又少的人，大家都依賴於移動支付，所以也並沒有丟什麼值錢的東西，主要是客戶送給老紀的紀念幣被偷光了，沈憬記得老紀說這個不是很值錢，但是老紀很喜歡，不知道她知道這個噩耗后，會不會生氣。
「好了。」沈一歡幫沈憬把文件遞給警察，又送了警察出去。
兩個人望著屋裡的狼藉，半夜再收拾也不現實。
「太晚了不要給老紀打電話了，天亮了再說吧，要麼她也睡不好。」沈一歡制止了沈憬要給紀田打電話的行動。「現在也不好收拾了，先去我那裡吧。」沈一歡提議。
「好吧。」沈憬也實在沒有膽量敢在剛剛進來小偷的屋子裡獨自呆下去。
到了沈一歡家已經凌晨三點了，沈一歡拉開被子，看著沈憬躺進去，又細細地幫她掖好了被角，又調暗了燈：「睡吧。」
沈憬記得沈一歡只有這一間卧室，書房裡連張床都沒有：「那你呢？」
「沒一會兒天就要亮了，我在沙發上湊合一下。」
折騰了這大半夜，沈憬又向來是個淺眠的，若要立刻睡著，實在是有些難。被子上有種木調的香，像是沈一歡溫暖懷中的味道，沈憬自己不用香水，卻對味道非常的敏感，有次好奇心上來，問道：「你用的什麼香水？」
沈一歡呵呵一笑：「大老爺們用什麼香水。」
到現在沈憬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味道，但是這味道讓她覺得心安，好聞，她又向被子里窩了窩，側頭在枕頭上，想著沈一歡時常睡在這裡時會是個什麼樣子。想著想著，倒也淺淺地入了夢。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沈一歡房子里很暖和，沈憬披了件外套出來，見沙發上已經收拾地整整齊齊，屋裡靜悄悄地，沈一歡像是已經走了。沈憬之前會場的工作已經結束了，負責人說沈憬畫的不錯，過幾天要再介紹份工作給她，所以這幾天算是她的假期。
沈憬草草地洗漱了一下，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九點了，沈憬想了想，拿了手機給紀田發消息：「在忙嗎？方便電話嗎？」
紀田回的很快：「有急事？」沈憬向來不喜歡聊電話，總是微信發文字比較多。
「算是吧。」
「等我十分鐘！」
不到十分鐘，老紀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怎麼了小憬，出什麼事了？」
「家裡進小偷了。」經過一夜，沈憬已經平靜下來了。
「什麼！」現在換老紀的驚叫：「發生什麼事了！你人沒事吧！」
「就是，我半夜醒了，看到門開了，東西也掉在地上了.......」
「我問你人沒事吧！你現在在哪裡！」紀田聲音焦急，感覺像是要立刻從電話那頭鑽過來。
「我沒事，現在在......沈一歡家裡。」
「人沒事就好！」電話里聽著老紀舒了一大口氣。
「不過你的紀念幣丟了。」
「嗨，丟了就丟了吧，破財免災。」紀田倒是不放在心上：「我就說吧，咱那個小區，真是不安全，那窗戶壞了一直也沒修......」老紀心下放鬆下來，嘮叨勁也上來了：「你看樓下那個......不過，你剛說在誰家？」
「沈一歡。」沈憬老老實實地說。
「你昨晚睡他家了？」
「嗯。」
「他父母在家？」
「他自己的公寓。」
「你們......」不知怎麼的，沈憬覺得老紀的語氣有點怪，剛剛還焦急地不行，現在倒像大尾巴狼摩拳擦掌地打聽八卦的感覺。
「他睡沙發。」沈憬突然覺得剛才還為老紀擔心她會心疼紀念幣的事有點多此一舉。
「哦~~~」老紀的聲音透著遺憾似的。
「哎哎，我掛了哈。」
「等等等等，你夜晚怎麼辦啊，家裡窗戶修了嗎？」
一句話點醒了沈憬，可不是嗎？還得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