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給我次機會
本來老紀回來的時間就比較晚，在樓下又爭執了一段時間，夜已經很深了，祭田的意思是就把沈一歡扔在樓下，隨他去。可是沈一歡遲遲不走，眼巴巴的望著沈憬。這大冷的天兒，老在樓下也不是個事兒，何況鄰居有已經亮燈往外看的。
紀田不耐煩，直接往樓道里走。沈憬關窗戶也不是，開窗戶也不是。
紀田嘆了口氣，看著沈一歡流血的額角：「你上來吧。」
沈一還像得到了特赦令，趕快跟著紀田上樓，樓上沈憬已經披了衣服起來。
紀田在沈一歡背後關上門，指著他說：「我給你講，說清楚就走哈，別做妖。」
沈一歡抱歉的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沈憬。紀田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一歡，擔憂的看了眼沈憬，嘆了口氣，進了自己的卧室關上了門。
「坐吧。」沈憬拉開一張椅子，請沈一歡坐下。
沈一還隨著她坐下來：「小憬……我……」
「她還好吧？」沈憬打斷了沈一歡的話。
「什麼？哦，還好。」沈一歡意識到沈憬問的是張菡怡。
「那你好好照顧她吧。」沈憬忍了心中的難過，對他淺淺一笑。
「小憬，不是的，你誤會了。」沈一歡見沈憬站起來要走，趕快拉住她的一隻胳膊。
沈憬也沒有掙扎，任由沈一還拉著。
「小憬，那天事發突然，我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事，我和菡怡……我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我也不能不管她……」
「一歡，你其實不用給我解釋這些。」沈憬用另一隻手拉下了被沈一歡牽著的胳膊，淡淡地說。
「不是，你聽我說，小憬，我是愛你的，我對她只是……我現在已經不愛她了。」
沈憬望著他著急的樣子，這樣的沈一歡，與那天揮拳打人的沈一歡一樣，都是沈憬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不是說因為她要結婚了，所以你們不可能了嗎？現在他們大約也結不了婚了吧？這樣你就有機會了。恭喜。」也去恭喜，從沈憬的嘴裡講出來，沈一歡像有種被宣判死刑的感覺。
「別這樣，小憬。」他無力的說。
「我知道你愛了她很多年，你都給我講過。」沈憬感覺眼前視線有點模糊，他偷偷地用力攥緊拳頭，用指尖摳了摳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爸曾說，愛，是為了讓對方感到幸福，而不是有所圖。現在有一個能讓你完成夙願，讓你更幸福的人出現，那我祝福你。」沈憬感覺自己的淚水快要下來了，她轉過頭去，不讓沈一歡看到她的臉。
「小憬。」沈一歡站起來，緊緊將沈憬摟在懷裡。：「不是的，小憬。也許我以前很愛她，但是我現在有你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對她……只是朋友間的照顧。小憬，那天是我錯了，不該忽略你，害你受傷。」
「一歡……」
「小憬，你不要離開我。」沈一歡緊緊的抱著她。
已經半夜了，兩個人窩在沈憬的小床上，沈一歡緊緊地抱著沈憬，兩個人都滿腹心事，一夜沒有睡著，沈一歡沒一會兒就親親沈憬的頭髮，沈憬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兩個人沒有說話，只靜靜地躺著。
天剛亮，沈一歡就走了。當紀田打著哈氣從卧室走出來，看到床上坐著的沈憬，問道：「他走了？」
「嗯。」
「小憬，你想怎麼樣？」
「什麼？」
「你和沈一歡。」
「我不知道。」
老紀坐到小憬的床上，湊到她身邊，擔憂的說：「小憬，你可得想清楚，我昨兒七七八八也……聽到你們的談話。」老紀對於偷聽牆角一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快，她就正色道：「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話說斷就斷的，如果你和沈一歡不分手，那她永遠是埋在你的中間的一顆雷，如果你們分手……」
「又捨不得。」沈憬接道。
「是啊，捨不得。」紀田明白這種捨不得，當初將沈憬從與宋梵的感情中拉出來的，就是沈一歡，兩個人打打鬧鬧到現在，說一下斷了，也不是個容易事。
「所以，小憬，你一定要想好啊。」若是紀田站在沈憬的立場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沈憬小聲的說，像是在問紀田，也像是在問自己。
「要不就等等看，看看他的表現，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決心和那個女人斷了。」
沈一歡如從前一樣對沈憬「晨昏定省」，甚至更加的殷勤與熱情。倒是沈憬不像之前的俏皮鬼馬，多數時候就看著沈一歡忙活，偶爾也會像從前一樣調笑兩句，但終不如從前兩個人「肆無忌憚」。
「小憬，你總要給我次機會。」沈一歡的氣息噴在沈憬的耳後，讓沈憬一陣的癢，但是往日里的那種耳紅心跳的感覺沒有了。沈憬隱約記得是誰說過：「身體是最誠實的，心能夠欺騙，但身體的本能反應無法欺騙的。」沈憬有些想推開沈一歡。
沈一歡似乎感覺到沈憬的抗拒，也沒有再進一步做什麼，只是摟過她來：「我手頭的案子快要做完了，等做完了，我們出去旅遊好不好？」
「嗯。」沈憬淡淡地回應了聲。
沈憬的肩膀已經大好了，想起公司給的工作，再拖下去總是不好，沈憬主動給負責人打了電話，詢問「滄浪觀星圖」客戶的情況。
本以為這麼久了，負責人怎麼也會惱了，或者客戶等不及，換了人來畫。沈憬小心翼翼地詢問，得到的結果竟然是客戶因為喜歡沈憬的畫，真的一直在等著沈憬的肩膀痊癒。
「謝謝您，謝謝您。」沈憬一直在感謝負責人，想著客戶與自己素未謀面，只是看過自己的畫，為何一直肯等著自己？一定是負責人從中說了好話費了很大的力，沈憬非常的感激。
「沒什麼，好好的畫就行。」負責人也非常的客氣。
沈憬想著之前小行抱怨負責人脾氣差，現在看來負責人也挺好的，大約真的是自己的才氣打動的負責人吧。他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自豪，美滋滋的給紀田彙報。
「行了吧，審美這個東西是很主觀的，也許那個客戶就喜歡你這'抽象派'呢。」老紀打趣她。
「管他呢，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只要能賺錢就行啊。」沈憬也不著惱。
「行行行，你有理就算是為了賺錢也要好好畫呀。」
「是啊，我正在找資料呢，沒準這幅畫也打動了他，成為一個長期大客戶呢。」
「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