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5）

「噁心屎人」的笑聲忽然停止，因為他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看到了自信，還有那份認真。

只不過當他的目光再落到年輕人腰間的時候，又不禁獰笑了笑，只是這時的笑收斂的多：「那好，先讓我看看你的槍有多快。」

其實不是他的槍有多快，而是他的手有多快，畢竟多快多靈巧的手才是決定誰能率先開槍的關鍵。

「噁心屎人」拔槍了，速度很快，只覺得金光一閃，酒吧里的光線在這瞬間似乎亮了不知幾倍，但這種亮光轉瞬即逝，那是子彈射出槍口的火光，就像曇花一現一般。

大家都以為那個年輕人應該中彈了，但奇怪的是，那年輕人依舊站在那裡，就像從來沒有移動過一般，「噁心屎人」怔了怔，持槍的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你是如何做到的？」

年輕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只是擺了擺手，聳了聳肩，好像做到這些很是簡單，就像他擺手和聳肩一樣簡單。

「噁心屎人」獰笑起來：「想不到這世間還有這麼快……」只是忽然想到什麼，他的笑立馬斂去：「可是你為什麼不拔槍？」

「我一拔槍就要死人的。」

「就憑你這把槍？射程和威力都弱到可以！」

年輕人摸了摸腰間的槍：「槍雖然不是什麼好槍，但是若是瞄的准，被射中的人依舊必死。」

「噁心屎人」冷笑著：「是嗎？那如何不開槍？」

「真想死？」

「若是你能……」殺的死我的話，這幾個字還沒出口，年輕人已經扣動了扳機，子彈已經射了出去。

前一刻槍還在他的腰間，這一刻卻已經響了，幾乎剎那之間，殺人的事情就完成了。

每個人都看到了那顆子彈從「噁心屎人」的左眼射入，沒入了腦袋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這把槍的威力的確有限，這麼近的距離都無法將人的腦袋射穿。

沒有人看清楚這個年輕人的動作。就連「噁心屎人」的身體都還沒倒下，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噁心屎人」滿是訝異的神情，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震驚。

年輕人將手槍插入了腰帶，顯得很是從容，他淡定的就像殺人好像殺雞一樣，待他放好了槍，再抬起頭來時，只聽他對著還未倒下的「噁心屎人」說：「我有沒有殺死你？」

「噁心屎人」的左眼開始噴出血來，很快就將他的半隻臉染紅，他的身體也開始抽搐，然後倒了下去，下身稀里嘩啦的噴出一堆泥色的污穢，叫人忍不住就要罵娘：「好你個大小便失禁。」

年輕人此時看向了「噁心死人」說道：「很巧，他的儀式完成了。」

他說的仍然是那麼認真，認真的就像是一個傻子。這話雖然是傻話，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不禁笑了。

「噁心死人」的臉皮抽動著，看著這個一本正經說傻話的年輕人，他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你……也要讓我這樣受辱的死去嗎？」

年輕人淡淡的笑著：「是的呢。」

那「噁心死人」一張臉忽然間白的像是外面的雪一樣，只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個魔鬼，是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惡靈，他忽然發瘋似的尖叫起來，將他腰間的槍扔在了身前，求饒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然後像個瘋子一般，奪門而去，在雪地里狂奔著，尖叫著。

年輕人愣了愣，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他是在想，要不要追出去，只是看著門外飄零的雪花，還有那刺骨的寒風，他聳了聳肩，走到了吧台。「給我隨便來一杯吧。」

酒保看著這個年輕人，驚的牙齒打架，平時招待的話什麼也說不出，只好一個勁的點頭。

「扶弟魔」放下了他的槍，而後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笑著示意隊友與他碰一碰杯。杯中的酒輕晃著，散發著誘人的酒香，細細品味了一番這酒的滋味，扶弟魔向著隊友說道：「你看，我沒說錯吧？」

隊友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一點也沒錯，他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可不是什麼高手。」

年輕人向著「扶弟魔」和他的隊友舉了舉杯邊說邊走了過來：「真正的高手向來都很低調。」

他看了眼依舊杵在那的「發瘋的鐵人」。

「發瘋的鐵人」身體一震，這話有意無意間刺激了他，讓他本是被氣得快要炸開的胸腔，再也不堪重負。待年輕人自他身邊走過時，他竟撿起了那把死人的槍，對準了年輕人的後腦勺。年輕人忽然感覺到危險，只是這危險來得太快，沒有半點預料，讓他如何躲的開？

他也沒料到，這個「發瘋的鐵人」竟然會朝他開槍。

只聽一聲槍響，年輕人閉上了眼睛，只是過了片刻，他又睜開了眼，他摸了摸自己的頭，喃喃著：「沒死？」此時轉身，才看見那一雙瞪的老大彷彿要奪眶而出的眼珠看著自己。

這是死不瞑目的眼神，這是後悔莫及的眼神，這是心有不甘的眼神，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眼神。

誰叫他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誰叫他的運氣已然消耗殆盡。

98K的槍口飄起一縷青煙，「扶弟魔」吹了吹槍口，而後又用那張雪白的手絹擦拭起來。

鮮血一絲絲的自「發瘋的鐵人」額頭上流出，他的視線永遠定格了在這一刻。

大家都看向了「扶弟魔」，看向了他的那把槍，這樣的槍在這樣的狹小的環境，都能打的這樣准。最關鍵的是，他的出手也很快，快到沒人看到他是幾時抱起槍的，又是幾時扣動扳機的。

即便是他的隊友都看不清，只能在那裡品著酒，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扶弟魔」看了眼還未倒下的「發瘋的鐵人」喃喃著：「以前就和你說過，做人低調點，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

只是「發瘋的鐵人」已經死了，他或許還能有幾分鐘的視覺，但卻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說不出了。

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自責之色，來之前就千叮萬囑，行走在這個世界要處處小心翼翼，只是才沒多久，自己就差點領盒飯了，真是懊惱不已。

不過這些懊惱的事情，在他的目光碰上「扶弟魔」的目光時，忽然間煙消雲散，因為他從這雙清澈澄凈的眸子看見了溫暖，看見了光明。

年輕人淡淡的一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