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6）

「來來來，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扶弟魔」想起了伍佰的那首歌，但卻忘了歌曲的名字。

只是口中不停的說著這句歌詞，酒也是一杯杯的下肚。

當然他們已經不在酒吧中，現在的酒吧或許已經不大適合喝酒。任誰也不會喜歡在一個充滿死氣和屎氣的地方喝酒吧。

車子向前開著，沿著雪白的公路開著。

車子里還放了不少好酒，紅的、綠的、白的，應有盡有，這些酒是年輕人買的。

「扶弟魔」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愉快之色，他的眼中很少能有這樣的顏色，只因為眼前的人實在讓他眼前一亮。

或許這人就是他心目中的有趣的靈魂。

在他眼裡擁有這樣有趣靈魂的人很少，他是，隊友或許是，年輕人當然也是。

這場雪下的很大，道路上的白雪已經堆積了很高，車行過的雪路上，輪子都陷入了一半，好在這車的馬力足，勁道大，所以不至於陷在雪地里。

只不過前擋玻璃上的水刮器刮著那些雪花，「嘁嘁嘁」地響。

年輕人忽然看向了窗外：「為何一定要這麼急著趕路？」

「扶弟魔」笑了笑：「也不是急著趕路，只是我不想著急的時候喝酒。」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細細琢磨著這句話，似懂非懂：「現在不急？」

「不急，只要是坐在車裡的時候，我都不著急。」

「扶弟魔」笑著，心想只要坐在車裡，還能著急做些什麼？

此時車子震動了一下，想是碾倒了什麼。

「車震了嗎？」

年輕人將目光從窗外回到「扶弟魔」的身上：「我本來不想上你的車的。」

「我知道。」

「扶弟魔」的確知道，他依然記得年輕人之前對他說的話。——不是自己的車，我絕對不搭。

「扶弟魔」笑了，之所以笑是因為他又想起了那句話——這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絕對。

年輕又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將酒杯中的酒倒進喉嚨，「扶弟魔」含笑看著他喝酒的樣子。

待酒水完全落入了他的胃中，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我是個不會變的人。」

「扶弟魔」微笑著：「你沒有變。」

年輕人也笑了：「或許我一直在變，只是自己以為沒變罷了。」

「變或不變又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不值得糾結嗎？」

「扶弟魔」忽然摟著肚子笑了起來：「我之前還以為我不會笑，但我現在不僅笑了，而且一直在笑。」

「所以你變了？」

「我沒變。」

「……」

車子里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兩人都看著窗外，各自想著什麼，半晌后，年輕人忽然轉過頭來：「我之所以上你的車，是因為你救了我一命。」

「扶弟魔」笑望著他：「我並沒有救你的命，我只是剛好想殺他而已。」

「你為什麼剛好想殺他？」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剛好想殺你？」

年輕人怔道：「不知道。」

「他雖然沒有被「噁心屎你」殺了，但他的心彷彿死了好幾次一般，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本以為能夠承受這些衝擊，但實際上他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你最後那一句話有意無意的刺激，是他剛好要殺你的真正原因，因為你剛好讓他奔潰了。」

年輕人沉默了很久，比以往任何時候的沉默都久，他實在沒想到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一個人生出殺人的心。

「人心這個東西真的好複雜啊，你永遠都不知道別人在想些什麼。」

他打開了一瓶酒，而後直接對著嘴灌，待他深深的喝了一口，他忽然說道：「我以前以為只要做自己想做的，說自己想說的，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扶弟魔」凝視著他，說道：「所以老人家都喜歡叫人謹言慎行。」

年輕人點著頭，而後又將目光轉到了窗外：「只可惜老人家從來不吃雞。」

說完這句話他笑了，笑的很燦爛。

這也許是「扶弟魔」見過最美好的笑容，因為他的那張英俊到讓人窒息的臉，不論誰看見這張臉上的笑容，心中都會暖洋洋的，即便那人的心是冰做的，都會被融化。

被這樣的笑所感染，車裡的人都笑了。

年輕人忽然看向「扶弟魔」：「看來你是一個老人？」

「我的確是個老人，但不是老人家。」

「我也希望成為一個老人，打造一個知名的ID。」

他說這話時，那種殺人時的認真又浮現。

「扶弟魔」笑道：「你的目標很明確，這一點就不知道比多少人好。」

「我不僅要成為一個老人，我還要在這個吃雞世界建立屬於我的輝煌，不然我還不如死了。」

「扶弟魔」稍稍有些吃驚，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年輕人並沒回答，只是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了窗外，「扶弟魔」忽然發現他的那張英俊的臉後面隱藏了一些苦楚，他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才會有這樣的願望，這樣的目標？

「扶弟魔」溫柔的道：「既然如此，先亮一下你的ID。」

年輕人轉過頭來，在他的頭頂慢慢顯現了他的ID名稱，也就是網名。

「我的網名有些長，你叫我史快男就好。」

史快男？

看到年輕人亮出網名的那刻，「扶弟魔」大聲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名字一般。

「史上最快的男人？這網名也真是奇葩。」

「我就知道你會笑。」

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對於「扶弟魔」的笑也絲毫不在意，或許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笑，但他取這個名字並不是讓別人笑的，他只是想向這個世界宣告，他要做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在這樣的世界里，一個人只有快到其他人都比不上，那他就能站上這世界的巔峰。

他的情緒雖然平靜，但他的目光中卻像是有一團火燃燒了一般，這目光落到了哪裡，哪裡就要被燃燒起來一樣。

目光落到了「扶弟魔」身上，「扶弟魔」自然也燃起來了，所以他的笑容也瞬間散去，雙眼也開始燃燒起來。

「好，我知道你了，史快男！」

隨意拿了一瓶酒，打開瓶蓋：「史快男，來，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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