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玥的體貼
「他就這樣走了？」棠曦抬頭一看，半空中已經沒有了鹿衍的身影，於是鬆了口氣。
這位鬼尊身上的氣壓可真是嚇人。
「嗯。」重玥點了點頭，看著棠曦肩膀上的血色，深深皺眉。
遠處的無欲之地，慢慢地恢復了氣息，顯然與無憂之地被屠殺不同，剛剛無欲之地只是陷入沉睡。
以後無憂之地要如何恢復往昔，這是鬼族需要自己考慮的，也不是神族能管的。
倒是那怨靈最後說的一句話讓棠曦很在意。什麼叫：這只是個開始？
「你受傷了......」從容死死地盯著棠曦的肩膀，那一劍是自己刺的，那時他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棠曦的聲音時，莫名其妙地心中慾念一動，天平傾塌的瞬間就失去了理智。
「沒事，很快就好的。」看到從容眼裡的自責，棠曦努力安慰他，「是無欲之地控制了你，就跟我差點被無憂之地蠱惑一樣，這不是你的錯。」
從容看著一臉真誠的棠曦，苦澀一笑，如果他能夠做到無情無欲，又怎麼會被影響?
「無憂之地的事了了，儘快回神界吧。」重玥眼眸中帶著些許暗沉，覺得從容和棠曦之間「談笑風生」的樣子有些礙眼，於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無憂之地的事情到底是沒查清楚......」不止沒查清楚，而且還更加迷糊了，棠曦隱隱有些擔憂，像是有誰在慢慢編製著一個巨大的網。
「從容上神，謝謝你替父君報仇！」一直沒有開口的白焉朝著從容一拜，他提自己搬走了壓在心底多年的巨石，破除了他的執念。
「白焉殿下，不是說過不必再加我上神了嗎？」從容一笑，如沐春風，白焉的心神一晃，靦腆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修鍊者的修鍊巔峰幾乎可以說是在上神，更高一階的大神從遠古至今已經沒有能夠攀登成功的了。
所以「上神」成為了尊貴的稱呼，除了實力水平達到上神，也就只有從容這種在沙場上用血肉搏殺的配得上了。
「焉哥哥，你是不是又對從容的敬仰之情更深了？」棠曦揶揄一笑，從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她一眼。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白焉卻突然決定胸口處一番翻湧，血腥味湧上喉嚨，他猛地大吐了一口鮮血。
一定是，剛剛牽制著失去理智的從容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真是弱小啊！
從容快速地扶住白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不能即刻返回神界，於是棠曦做主，在無欲之地尋找一處客棧歇腳。
無論是哪一個種族，都有著原生的裔民，他們是種族的基礎，在各自的土地上過著最有煙火氣息的普通生活。
鑒於鬼族並不喜歡生人的氣息，所以很多裔民的居住地都相對排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重玥在實力較弱的棠曦和白焉身上下了術法，掩蓋神族氣息，讓他們從外表看來只是一個普通鬼族，他們才順利混入城中。
對於白焉的傷，從容深感自責，因為身份特殊不能找大夫，從容就主動擔負起給白焉療傷的責任，一找到客棧住下，就鑽進房間沒有出來。
而棠曦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一方面是擔心白焉，一方面是想到自己現在就住在一個四周都是鬼的客棧里，心裡就忍不住發毛。
縹緲無形，幽靈般遊盪的鬼族，即使早在重玥的手段下見識過真正的鬼，她還是忍不住想象他們青面獠牙的可怕模樣。
想到這，棠曦害怕地把小熒召喚出來，牢牢抱著，彷彿小熒能夠剋制他們。
一邊默念著趕緊入睡，棠曦突然聽到了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她的放假門口，那一瞬間她幾乎就要大叫起來。
扣扣扣的敲門聲讓棠曦寒毛顫慄，被死死抱住的小熒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地伸了伸腿。
又敲了幾下，門彷彿被推了一下，棠曦深吸了一口氣，把小熒放下來，掌心慢慢凝聚著一團靈力，她衝上去大力把門打開，右手條件反射般地把靈力轟出。
「我長得有那麼可怕?」重玥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的棠曦睜開眼，驚訝地盯著他。
此時的重玥正抓著她的手，掌心凝聚的靈力早已經被散掉。
「重玥?怎麼回事你！」
「如果不是我，普通鬼族能輕易承受一個鍛體巔峰的攻擊。」換成是普通的鬼族，恐怕棠曦這一下就已經足夠打得他們神形俱散。
「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棠曦低頭想了想，的確是她自己嚇自己，太過緊張了，只是這個時候重玥為什麼回過來。
重玥像是聽到了棠曦心裡的話，伸手亮出一個瓷瓶，「知道你怕鬼，擔心你害怕；再是想到你肩膀的傷」。
這樣溫柔體貼，倒是讓棠曦覺得這不是重玥了。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棠曦側著腦袋看了看肩膀的傷口，若不是重玥提起，她差點忘了疼。
「我給你上藥。」說罷，重玥伸手去解她的紗布，嚴肅認真的模樣讓吟曦忘了害羞。
白皙柔嫩的肩膀上，一道一根手指長的傷口顯得格外突兀，皮肉翻卷，結著黑色的血塊。
「別動，不處理好的話以後會留疤的。」他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再把葯撒上，包紮傷口，動作嫻熟得讓棠曦有一種他經常受傷的錯覺。
「你的動作好熟練啊，以前也經常幫女孩子包紮嗎？」對女孩子都是熟練的溫柔，這樣的認知讓棠曦心裡有了一種怪異的酸澀感。
重玥的手頓了頓，像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眼睛里流露出無限的懷念之情，「算是吧。」
「可以了，修養幾天不要把傷口扯裂了。」重玥把棠曦按到床上，讓她躺下休息。
棠曦躺在床上，乾瞪眼地疑惑著重玥想幹什麼，他已經一把掀過被子把她牢牢抱住，「睡覺。」
「可是，我睡不著。」他一定是怕自己害怕才在這裡陪著自己，就跟小時候父君一樣，怕她孤身住在月上殿會害怕。
小熒咕嘟一聲就跳上床，鑽進了被子，縮在棠曦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