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真棒

「今天學校公布了前幾天文綜測試的成績，我考了289，是全級的第五名。」夏之葵眼中帶著悲傷訴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本想著回家后媽媽爸爸會稱讚我，可媽媽知道后非但沒有誇我，還說了我一頓，我心裡難受。」

這事在夜光聽來就是一個渴望家人愛的孩子在拚命表現可最後還是得不到家人的愛。

「上次考了第幾？」

「上次考的是577。」

「嗯。」577到5，一個大飛躍，這人是假蠢。

夏之葵想起之前質疑他教不好，心裡很慚愧。「老師，對不起，剛開始的時候還懷疑你，不相信你。」

「嗯，你媽是覺得你沒有考第一覺得丟臉？」他總覺得怪怪的，沒考第一可也不至於一句好話都沒有。啊斗突然間扶起了，心裡總會高興的。

夏之葵搖搖頭。「我沒在試卷上寫名字，媽媽覺得我丟家裡人的臉。」

「沒寫名字？」

「嗯，我拿到卷子的時候，有點興奮，忘記寫名字了。」她越說越小聲。

「你是豬嗎？」夜光真後悔收這麼一個學生。

「…」夏之葵被他這麼一說，鼻子又開始發酸了，她聲音略帶哽咽地說：「我。我也不想啊。」

夜光最討厭女人哭了，一是丑，二是煩。「你試一下掉一滴水出來，我保證不揍死你，別說男人不打女人，在我面前只有我想打的和不想打的。」

夏之葵嚇得眼淚生生地憋了回去。

「怕了吧！」夜光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她跟前，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我說你豬，你還不承認，誰考試不寫名的？你腦袋裡面裝的是什麼？」

夏之葵感覺頭頂被輕輕的戳了一下，不痛但就是覺得老師說話有點傷人，她抿了抿嘴，手抬起捉著夜光的手指說：「老師，如果我是豬，那你不就是豬的老師，你在貶低你自己。」

夜光眉毛一冉，甩開她的手，兩手指夾著她的下巴，微微舉起說：「誒，我發現你最近長膽了！居然連我也一起說啊！」

夏之葵望著他放大的臉，臉頰有點發燙，她目光轉向別處。「老師，我說的是實話。」

「還實話，我看…」

「嗶嗶嗶」

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哼」了一聲鬆開手，轉身走回沙發上坐下，順手抄起手機接聽。

夏之葵不知道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只看到夜光的神情越來越差。

「嗯，叫他們往葉笙哪送，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夜光掛了電話后，立馬撥給葉笙，可電話那頭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他又撥了幾通，還是沒有人接。

他「嘖」了一聲，嘴裡嘮叨著。「天黑就往女人堆里睡！看他哪天死掉。」

夏之葵見夜光沒空管她，拿起筷子又開始吃了起來。

夜光手揉了揉眉頭，手指又在電話上點了點，這回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嘛呢？」電話里傳來一陣懶散的聲音。

「回葉家了？」

「嗯。」

「還以為你在哪個女人床上不亦樂乎。」

葉笙呵呵地笑了聲，嘴裡吐了一口煙。「幹嘛？」

「白波他們被人埋伏了，我把人送你哪，你找人看看。」

「怎麼回事？」葉笙收起嬉皮笑臉，沉聲道。

「還不是上次那批貨。」夜光黑眸望了望一旁的吃貨，不想多說。「行了，你馬上安排，掛了。」

葉笙還準備跟他多說兩句就被掛了，他望著被掛的電話沒糾結撥回去，拿出另一台手機撥了出去。

另一邊，夜光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張口說：「你是想把碗碟也一起吃掉對吧？」

夏之葵把最後一條青菜吃進嘴裡，放下筷子，一臉呆的搖搖頭。

夜光望著那宛如簡單清洗了一遍的餐具，「哼」了一聲沒說話，這一聲很明顯帶著一股嘲笑和質疑，對方鐵定聽得懂。

夏之葵咽下嚼碎的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老師，浪費是恥。」

「這是恥？那你覺得你沒在考卷上寫名是什麼？是光榮？」

「不是光榮。」她立馬反駁，而後又補充一句。「也不是恥。」

「這次考試的成績你滿意嗎？」

「嗯。」夏之葵笑了，笑得特別燦爛，她從來沒有拿過這麼高分，雖然沒有表揚，但也很開心。「滿意的，不過還想更滿意，我想拿全級第一。」

夜光對於她的回答很是滿意。「你想我表揚你嗎？」

「想」她眼裡的渴望是如此的明顯。

「你不虧是我的學生。」

夏之葵聽了嘟著小嘴，有點不滿。「老師，你這是在誇我嗎？感覺是在誇你順便捎上我。」

夜光眉毛微微一冉，這方面還挺精的。

「老師，再誇我一句。」夏之葵厚臉皮地要求道，其實她心裡也緊張，怕夜光發火，可她就是想人家她一下，不然渾身不舒服。

夜光笑了，這是愉悅的笑，他張開口說：「夏之葵，你真棒！」

夏之葵嘴慢慢地往上，嘴角差不多到耳邊了，笑著笑著，鼻子泛酸，眼眶泛紅，視線開始模糊了。

夜光收起笑，沉聲道。「掉一滴水下來，以後都不誇了。」

很符合夜光性格的一句威脅，她沒有怕，笑了，破涕而笑。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說了一句夜光沉思了很久的話，她說：「老師，你真好。」

真好？他好嗎？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孩子就是孩子，誰給她糖她就覺得誰好。

**

文綜測試過後，夏之葵迎來了她最喜歡的校園生活—校運會。

沒有一個學生不喜歡校運會的，為什麼呢？因為校運會一連舉行一周，不用上課不用做作業，只管玩，哦，不是，是鍛煉身體。

夏之葵不是一個特別愛運動的人，但她喜歡看別人運動，聽場內學生們的吶喊，這樣會讓她整個人充滿幹勁。

「加油！」

「加油！」

「加油！」

聽聽多麼響亮，多麼有活力，多麼有激情！

夏之葵踩著輕快的步伐，沿著校道搬著班裡的飲用水走向自個兒班的大本營。她穿過聽松林走捷徑，突然看到兩個男生扭打在地上，她馬上害怕地躲進叢林里。

不是她不想救人，而是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穿著黃色班服男生拳頭在藍色班服的男生臉上揍了一拳，藍色班服的男生腳一抬，黃色班服的男生被他踹到別處，接著藍色班服的男生從地上起來。

此時，夏之葵才看清兩人的臉。是封挺和那天辦公室里的裴末。

封挺捂住肚子從地上起來，他一臉發狠地望著裴末說：「裴末，待會如果你不輸給我，咱們走著瞧！」說完，轉身走人。

裴末望著他的背影往一邊吐了一口血水，他「嘖」了一聲用手擦了擦嘴角。

草叢裡的夏之葵看到封挺走了，沒出人命，本想轉身離開，看到裴末口吐血，拿著一瓶水走到他隔壁，她用水碰了碰他的後背。「給，漱一下口。」

裴末轉頭望著她和她手上的水，沒有接過，搖搖頭，轉身離開。

夏之葵望了望手上的水又望了望他的背影，快步跑上去，拉著他把水揣進他懷裡，接著快步跑走。

裴末望著跑遠的人，低頭望著手上的水，擰開，喝了一口吐出來。

當天下午，

夏之葵特地留意了一下男子100米的比賽。

槍聲一響起，所有選手都用盡全力往終點跑，唯有裴末，他跑是跑著，可是沒勁，他們班上的人也彷彿見慣他那模樣，沒有誰給他吶喊加油。

她覺得他很可憐。

晚上補習的時候，夏之葵把這件事告訴夜光。

「你為什麼覺得他可憐，或許他也很樂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動不動就有憐憫之心。

「誰會樂意特地輸給別人啊！」她手托著下巴，手上的筆不停地揮動著。她就不會。

「你跟他很熟嗎？」

夏之葵搖搖頭。

「熟人也不一定知道他的想法，更別說你一個陌生人。」他特地加重陌生人三個字的語氣。

「是嗎？」

「你是在懷疑我的話？」

「不敢。」

夜光靠在沙發上。「不要用你的憐憫之心去看別人，有時候同情是多餘的。」

夏之葵用著她明亮的黑眸望著他。「老師，你有曾經覺得哪個人可憐嗎？」

夜光腦海里閃過某個人影。

哥哥，求你別殺我。

羅敏是我殺的，我就要讓你嘗嘗失去摯愛親人的痛苦。

夏之葵望著他臉上閃過一絲悲傷，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他已經神色如常。

「有嗎？老師。」

夜光黑眸轉向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O°）

夜光不想多說，望了望牆上的鐘，從沙發上站起。「今天就到這，回去吧。」

夏之葵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表，還這麼早，她望著夜光說：「老師，你今天有事嗎？」

「幹嘛？」

「現在還早，我還不想回去。」

「學生就早睡早起，不然別想長高。」這話是前幾天大夥吃飯的時候，葉笙對著他帶來的葉家小公主，他的親小姑說的。那女孩好像跟她一樣大吧？

「老師，我已經長不高了，上高中以後我就沒早睡過。」夏之葵站直身子，跟夜光比了比。「我都有你肩膀這麼高了，160鐵定是有的，女孩160已經足夠了。」

夜光打著哈欠說：「你不走我也要休息，你愛在這呆就自己呆。」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

夏之葵快步攔住他，一臉討好地說：「老師，我想…。」

夜光總覺得她有什麼詭計，他一臉嫌棄打斷她的話說：「還沒成年就開始想男人？」

夏之葵被他一說，臉蛋一紅，跺著腳。「說什麼啊！」

他一臉壞笑地說：「不是你說的，你想？」

「啊！」她小拳頭對著他打了幾下。「叫你調戲我！」

夜光捉著她的手，彎下腰。「是你調戲我吧？我告訴你，我對…」他頓了一下，目光打量了一下她。「飛機場沒—興—趣。」

夏之葵臉更紅了，這次是被氣紅的，她用力搶回自己的手，用腳踢了他一下，抱著書本跑向叢林，鑽進去。

夜光看著她猖狂而逃，嘴角帶著笑，關了燈，打開門離開。

夏之葵跑回房間后，雙手摸著臉蛋，好燙。

臭老師！居然調戲人家！

突然，隔壁傳來溫柔的琴聲。

她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望著那個只看到腳的人影。

什麼想男人！她是想要他教她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