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膽大
第二百三十三章方閣老
張威沒想到崔文升上任這麼快，這位馬屁精也算張好古那一類，一連升了好幾級。
但能力委實堪憂，唯一可取的地方便是頗為忠心，是比較合適的江南過度人選。
「你倒是快，來多久了？」張威微微還禮，一邊看著方從哲等人，一邊問道。
「回大人，還不到半個月。」崔文升滿臉笑容，讓開半邊身位，逐一介紹方從哲等人。
方從哲這個時候哪能倚老賣老，說實話，他在紅丸案中，必須得承張威一個人情，否則必會被捲入閹黨和東林黨的黨爭中，之所以南下，避禍也是原因之一。
金陵六部堂官，御史台的言官，南鎮撫司的官員紛紛上前見禮。
這裡面六成都是張威一手提拔起來，或者之前就跟閹黨有牽扯關聯，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認為自己如今是外戚黨的一份子，與有榮焉。
剩下的便是不得不按照正常增補流程選拔的官員，有些人對張威這個國舅，魏國公心中不滿，卻也沒有頭鐵到在這個時候跟張威動真章。
這麼乾的早就完蛋了。
最後則是金陵乃至江南的豪商，這場接風洗塵的盛會，他們不是主角，但所有花費全部來自他們，張威一行很快就被迎進金陵城。
劉二狗催馬緊挨著張威，他掛著南鎮撫司指揮使的頭銜，和崔文升一道南下，局面因為有錦衣衛幫襯，打開的比較容易些。
「大人，這是京城的家信，小的一併帶來了。」
劉二狗可不覺得指揮使有什麼了不起，更願意跟隨張威左右，再者也不耐具體事務，南鎮撫司的日常，全被他扔給了幾個千戶。
張威看著幾封書信，其中一封信上還貼著雞毛，不禁微笑。
這是他跟徐梓姍聊天的時候，給徐梓姍說過的，如果有要緊事，就寫個雞毛信，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挑出這封信一看，張威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內容竟然是他當爹了，傅雪半月前早產一女，徐梓姍和詩瑪始終看護，大小平安。
張威白了劉二狗一眼，「你這傢伙，既然知道也不跟我說一聲。」
劉二狗哈哈一笑，「這不是想給大人一個驚喜嗎！再說京城內知道的人不多，另外昌樂公主也生產了，大人多了一個異母弟弟，國丈大人十分高興。」
張威愕然，這種事也趕一塊了？算算時日倒也差不多。
「回頭提醒我，總要送些東西祝賀一番。」
張威心境多少有點亂，把書信放好，「你來這些天，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劉二狗讓張威驚喜，又替國丈張國紀報喜，就在這等著張威呢！
「大人恕罪，進展雖然有，但是不大，金陵以及江南等地，豪富不少，但更多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查訪下來，大概有兩百餘戶，涉及的產業包括礦山，生絲綢緞……」
了解了個大概，張威現在關心的是那些和海外貿易有關聯的富商。
南鎮撫司眼下只查出兩家，其中一個是金陵劉家，一個是松江府趙家，可以確認跟海盜有關，起碼有生意上的往來，一些證據也尋找固定好了。
崔文升看著劉二狗和張威低聲交談，心裡羨慕，暗忖劉發真是祖墳冒青煙，跟國舅爺相識那麼早。
如果他那時候跟著張威鞍前馬後的效勞，這會兒肯定也位列內閣了。
劉發，正是劉二狗新改的大名。
說話間，張威等人來到金陵最為聞名的酒樓，直到此時，張威才正式與方從哲交談，並且硬是把方從哲攙扶到主位。
方從哲身為三朝元老，的確有這個資格。
「方閣老，信我已經看過了，多謝方閣老提點，要不怎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朝廷也是這樣，缺不得方閣老這樣的寶！」
聽著張威誇讚方從哲，崔文升先是一怔，隨即真想啐方從哲一口了。
這個老貨，什麼時候跟國舅爺搭上線的？
竟然在他面前絲毫不露，球囊的，還好提防著，要不還不得被老傢伙給坑了啊！
方從哲面帶微笑，「大人謬讚，能為朝廷做些什麼，能替皇上分憂，幫大人解惑，老朽豈能落於人后。」
張威的確得承情，因為方從哲通過黃彥士送的信，內容是光宗廢除礦監礦稅時，方從哲掌握的第一手有關江南的資料。
這些東西可不會體現在奏章和密檔里，這封信多達萬言，輾轉送到張威手中，比張威前期掌握的情況更詳實準確。
原本張威不想來金陵，坐鎮剿滅解決海盜問題，還是停留在海上，或者海島附近更好。
正因為方從哲這封信，他不得不來。
儘管有說法明亡始於方從哲，但這個好好先生，也不是一無是處。
起碼協調的能力很強，張威想一順手解決江南的問題，缺不得這樣的人物居中潤滑，否則弄的血淋淋，面上總不好看。
宴席上和光同塵，氣氛好的不得了。
但筵席接近尾聲的時候，街面上一陣緹騎奔騰，很快有錦衣衛上樓，單膝跪地向張威稟報。
「啟稟大人，金陵富商劉萬生，勾結海盜，截殺商船，已經被全家緝拿歸案。」
劉萬生本人就在筵席陪坐，聞聽此言，豁然站起，嘴唇哆嗦道：「血口噴人，國舅大人，草民冤枉啊！」
好嘛！早有人知道宴無好宴，但沒想到真的是鴻門宴，一時間有點冷場。
張威根本沒看劉萬生一眼，「有證據嗎？錦衣衛辦事，不能馬虎。」
「證據確鑿，全部在此，請大人過目。」
張威接過所謂的證據，這些剛才劉二狗已經講過。
實證只有一件，那就是劉萬生和海盜，十八家總盟主李旦的往來書信，提及了幾件合夥劫掠的細節，分贓的數目之類。
「既然如此，將首犯誅殺，一應從犯法辦。」
張威說著把證據先遞給了方從哲。
沒等方從哲看完，劉萬生已經被錦衣衛拿下，將其和外面的劉家上下一起押送到南鎮撫司。
方從哲雖然不清楚張威為何在筵席上踢爆此事，但大概明白張威為什麼把這些證據給他看。
他看完之後，直接遞給南都刑部左侍郎，這位左侍郎，跟東林黨據說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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