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無間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膽大
酒樓內，某些人沒來得及有進一步的應對，外面又是一陣馬蹄踏踏聲。
幾個頂盔摜甲的將領，簇擁著一個十餘歲的半大小孩，在錦衣衛的帶領下徑直登樓。
「下官袁崇煥，率領京營人馬，護送信王殿下到此。」袁崇煥等人進來就給張威見禮。
朱由檢有些病怏怏，臉上神色不太好看，看見張威，幾步跑過去，「阿威，坐船真難受，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張威鬆了口氣，儘管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但袁崇煥和朱由檢來的很及時，可以把所有危險都消滅在萌芽狀態。
他拍拍朱由檢的肩膀，把這位信王殿下介紹給方從哲等人。
方從哲自然見過朱由檢，但也感覺到朱由檢的變化很大，長高了是其次，對國舅張威，似乎有些太依賴。
這可是神宗皇帝除卻當今聖上之外僅剩的直系近枝，怎麼與張威也如此親近？
張威安慰朱由檢幾句，他把朱由檢弄到江南，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身份貴重，可以當做招牌頂在前面，再加上方從哲，江南這一片基本上能鎮得住場面。
原本想要發作的左侍郎，看到方從哲率先向信王朱由檢參禮，只能無奈的放下劉萬生的證據，同時也明白這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頂風作案」能有好下場？
其他有別樣心思的，想到碼頭上停靠的戰船，城內開進的兵馬，紛紛偃旗息鼓。
有那跟海盜關係密切，有過合作的，人人自危，想著儘快湮滅證據，別被挑出毛病，成為劉萬生第二。
鬧哄哄一陣，鴻門宴落幕。
張威在左右的護衛下，跟朱由檢一同前往江南督撫衙門，看著身邊的朱由檢，不禁想到一件趣事。
後世有人就說過，明末的時候，如果朱由檢能南渡，差不多可以上演南北宋故事，但崇禎帝朱由檢，踐行了天子守國門的祖訓，這一點杠杠的，無可挑剔。
再想想，逼著朱由檢不得不自殺的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如今也跟著南下了。
這等魔幻之事，張威越想越覺得可樂，怪誕。
舟車勞頓的不止朱由檢，張威也精神頭不足，吩咐了袁崇煥，崔文升幾句，先睡了個飽，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
張威拿起剩下的幾封家書繼續看。
張國紀的書信滿是欣喜，畢竟多了一個兒子，而且還不算庶出，能頂門立戶繼承家業，對未來充滿希望。
張嫣信上的字最少，不足百字，想來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怕是千言萬語如鯁在喉，吐露不得。
詩瑪，吳月嬌等人的書信內容大同小異，讓張威詫異的是，中間還夾著一封朱徽婧姐妹的問候信。
私事家信看完，張威讓人準備筆墨紙張，一一回信。
原本此時應該早就回到京城，誰也沒想到剿滅海盜起了波瀾，直接跨海繞過京城南下。
緊接著是一系列公務，袁崇煥，劉二狗帶來了奏摺和邸報的副本，足有上百件。
剛把這些看完，有些做了批複，林鳳那邊傳來消息，鄭芝龍同意了招安，並且派了胞弟鄭芝虎前來，也算有些誠意。
當然，要是來個小嘍羅，肯定拿不走封官的聖旨和官印。
「二狗，你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看看反應，劉萬生的事情處理完了？」
劉二狗嘿嘿笑，「大人，江南富商，果然比較富裕，現銀便抄沒了十幾萬兩，還有田產，鋪面，折算成銀子，也有二十幾萬兩，而劉萬生在江南富商中，也不過位於中下游，這裡面的油水，足的很。」
張威搖頭，江南富庶在情理之中，再說抄家罰沒只能偶爾為之，壓力太大肯定會反彈，迫使某些人走極端鋌而走險。
「劉萬生必須殺，家眷暫且放一放，鄭芝虎進城了？」
「正在外面候著，除了鄭芝虎之外，還有十幾個人。」
張威熟悉穿戴完畢，在二堂接見了鄭芝虎等人，雙方交談甚歡。
張威不光給了承諾，還提出了幾個要求，諸如派人參與到海外貿易，穩定生絲價格等等。
談完之後又留下鄭芝虎等人吃了頓飯，只是讓張威沒有想到的是。
鄭芝虎等人離開督撫衙門，鄭芝虎低聲對身邊一個打扮不起眼的人說道：「大哥，怎麼樣？」
此人赫然是鄭芝龍，竟然喬裝改扮秘密上岸進城，膽子之大可見一斑。
聽了鄭芝虎的話，鄭芝龍答非所問，「劉萬生跟誰走的比較近？我記得咱們跟劉萬生沒什麼深交。」
「走的是李旦的路子，據說跟許心素關係匪淺，生絲價格前段時間被壓的比較低，其中就有劉萬生的手筆，一進一出，起碼賺了三萬多兩銀子。」
鄭芝龍冷哼一聲，「死的倒也不冤，這等吃獨食的，必須弄死，至於這位國舅爺，倒是看不出幾分成色，但傳聞很厲害，不能馬虎大意，官府的實力，可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麼孱弱。」
鄭芝龍之所以冒險上岸，就是想看看官府的態度，還有官府的實力。
結果都出乎他的意料，一路上，碼頭上，所見所聞，跟之前了解的情況相差太多。
鄭芝虎腦子一根筋，「大哥，如今我們兄弟也算官府了，是不是借著這張皮，收拾收拾幾個不聽話的傢伙，官府想讓我們兄弟出力，怎麼也得落些實在的好處，只是封官有什麼用，一年的俸祿還不夠弄條船。」
「那位國舅爺，恐怕也是這麼想的，走吧！休息一晚上，明天立即離開，趁著消息還沒散開，得給李旦李大哥一個解釋。」
鄭芝龍接受招安，就是想左右逢源，立於不敗之地。
翌日天亮，督撫衙門廣而告之。
名頭不弱的海盜鄭芝龍，竟然被朝廷招安了，躋身江南水師提督，鄭芝虎等人也各有封賞。
再對比劉萬生的遭遇，總讓人覺得劉萬生冤的很。
一座園子內，幾個人喝著茶水，吃著點心，正在談論鄭芝龍和劉萬生的事情。
在座的幾個人，皆是江南有數的豪商。
「這還有什麼說的，劉萬生已經被砍了腦袋，正在城門樓那掛著，諸位不會以為，劉萬生的遭遇，不會發生在你我身上吧？」
沈氏布行的東家，沈鯽看看左右，發出了靈魂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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