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夫君老師
阿棠有點惱，夫君哥哥變成夫君老師。
理論大課上，留淵上神一襲飄逸白衣，即使戴著半邊銀面具，也掩蓋不住他的絕代風華。
阿棠邊啃著海棠酥邊欣賞留淵上神的美色時，就發現許多女妖的眼睛也粘在他身上，其中包括那朵綠茶花秀靜。
阿棠感覺手中的海棠酥無端地被老鼠咬了一口，扁扁嘴，吃不下了。
阿棠瞅了瞅秀靜，這一瞅，瞪大了圓溜溜的葡萄眼。
秀靜打扮得更漂亮了！
鵝蛋臉上敷了嫩嫩的粉色，水杏眼裡也勾勒了閃閃的金色。用狐狸鼻子嗅一嗅，淡雅的芙蓉香，如煙如霧，繚繞在課堂之上。可謂，色香味俱全。
阿棠再瞧瞧自己，月華裙上點綴著海棠酥的碎屑，連忙掐了凈化訣清除。今早小盞給她梳的單螺髻，也折騰得鬆鬆軟軟，阿棠胡亂地摸了摸，就亂糟糟了。
於是，阿棠的櫻桃小嘴翹得高高的，絞著相思囊，嘟囔起綠茶婊。
「阿棠吃醋了。」金盞掐了傳語訣，捂著嘴巴偷樂。
「阿棠不喜歡吃醋。」阿棠別過臉去，生著悶氣。
這時，留淵上神發出提問，引來眾女妖的踴躍舉手。
壓根沒聽見問題的阿棠，站在凳子上，把那小胖手使勁地抬起。
然而，留淵上神並沒有留意到阿棠，反而喊了秀靜站起來。
「五系法術之中，最適合戰鬥的應是火系法術。女帝紅棠便是憑藉著火系法術，將妖界脫離了人界，獨立起來。」秀靜答道，嗓音嬌軟，如空谷黃鶯。
留淵上神搖搖頭，點了點近日來萎靡不振的夜凝煙。
「煙姐姐，是金系法術。」阿棠悄聲道。
夜凝煙聽后，冷嗤一聲。在她看來，金系法術毫無用處，應當被廢除。
火系法術不必贅述，歷來受兵家的熱情追捧。
土系法術偏向於防禦，是戰場上行軍布陣不可或缺的部分。
水系法術重在治療，雖然戰鬥力薄弱，但是衍生出的冰系法術，以太白上仙為代表，冰冷狠絕，殺敵無數。
木系法術也側重治療，不過木系法術擅長圍困，再施加毒術，也能制敵。
唯獨金系法術，除了那亮瞎眼的金光，簡直就是廢物。
可是，夜凝煙每晚苦練斬魔刀，早上困意連連，不知不覺地順著阿棠的話，脫口而出。
「哦，為什麼？」留淵上神淺笑道。
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夜凝煙心底叫囂著，生出一團無名火。當然，礙於留淵上神的威嚴，夜凝煙耷拉著腦袋，沉默不語。
「因為金系法術加強了武器的法力，徹底改變原始的法術混戰局勢。」阿棠掐了傳語決，輕聲道。
夜凝煙這回清醒了，不願複述阿棠的回答，就這麼規規矩矩地站著，乾耗上課堂時間。
嗯，她對留淵上神頗不滿。瞧這課堂上的女妖，個個為了留淵上神發騷，尤其是那朵綠茶婊，渾身上下都是騷味。留淵上神是阿棠的未婚妻，就不該拋頭露面，賣弄色相。
「夜凝煙，借用一下你的斬魔刀。」留淵上神輕笑道。
「留淵上神，哦不，淵老師，斬魔刀有靈性，只認一個主人。」夜凝煙好心提醒道。
她可不想，斬魔刀不慎傷了留淵上神，重色輕友的阿棠為此而與她絕交。
「無礙。」留淵上神展開溫潤如玉的笑容。
靠，又來美男計！長年在男妖堆里打滾的夜凝煙，一時沒抵擋住留淵上神的招牌動作，耳根子迅速竄上火燒紅雲。
「無知少女。」坐在夜凝煙旁邊的凌天，高高地昂起腦袋，冷笑道。
「你說誰無知少女呢。」夜凝煙狠狠地掐了凌天的胳膊一下，咬牙切齒道。
「誰貪戀阿棠的未婚夫的美貌，誰就是無知少女。」凌天嗆道，特意加重了未婚夫三個字。
「那你的女神秀靜就是無恥。」夜凝煙還擊道。
「靜兒單純，只是小女孩愛美的性子使然。」凌天提起秀靜，帶點傻笑，露出幾顆小狼牙。
「呸，綠茶婊還單純！」夜凝煙惱道。
「夜凝煙，有本事你再喊一遍！」凌天怒不可遏，站起身子，喊道。
「綠茶婊，綠茶婊……」夜凝煙雙臂環胸，嬉皮笑臉。
霎時，夜凝煙和凌天的對罵，成為課堂上的焦點。
「凌天，罰站。」留淵上神拈起風系法術，將凌天甩出門外，又掐了定身訣，阻止年少氣盛的凌天逃跑。
「留淵上神，為什麼不罰夜凝煙？」凌天掙脫了許久，奈何妖力不夠，只能被迫罰站。
「夫君老師，煙姐姐和小天的感情很好，天天一塊兒回家。」阿棠表情認真，意思是罰站應當也一起。
「誰跟他（她）感情好！」夜凝煙和凌天齊聲道。
「小煙，先學好御夫之術，再出去罰站。」留淵上神再次綻放溫潤如玉的笑容。
「夫君老師就從來不跟阿棠吵架。」阿棠補刀道。
語罷，站在門外的凌天氣得頭上冒煙了。阿棠溫柔可愛，留淵上神自然疼惜她。至於夜凝煙那隻母老虎，他阿娘阿爹大概上輩子與他結下冤讎，這輩子才給他指腹為婚。
可惜，凌天這頭火冒三丈，夜凝煙那頭風平浪靜。
夜凝煙大大驚訝，這斬魔刀到留淵上神的手裡，居然臭起美來，晃一晃，刀柄鑲嵌了銀色海棠花，刀身更是染上粉撲撲的雲霞。瞧眼阿棠那垂涎的小模樣，夜凝煙撫了撫額頭，實在汗顏呀。原來，這斬魔刀的靈性，就是這點沒出息的雌性。
「金系法術，可大大提升斬魔刀的煞氣。比如說，萬刀起舞。」留淵上神握著斬魔刀，輕聲念道。
剎那間，斬魔刀分裂出數萬隻，懸浮於空中，等待號令。原本凝聚在斬魔刀的煞氣，也放大數萬倍。
「好厲害！」夜凝煙愣住半晌，才鼓掌道。
「下次小天不聽話，小煙便可用此招對付他。」留淵上神歸還斬魔刀，笑道。
「淵老師，凝煙一定努力修習金系法術。」夜凝煙拍拍胸脯，眸光堅定。
「煙姐姐，小天要是被斬魔刀扎傷了屁股，可以找小盞看看。小盞的木系法術可棒了，治好樓哥哥的咳血哦。」阿棠軟軟糯糯地道。
站在門外的凌天聽后，頓時感覺自己的狼屁股隱隱作痛。
不幸的是，此時的凌天尚且沒有覺悟，他到底哪裡得罪了留淵上神，以為只是簡單的罰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阿棠胸前的小饅頭長成了青澀的水蜜桃，凌天就不經意間多望了幾眼。
不過，相對於凌天的不幸，西樓的後悔，打從同這塊黑玉做了交易后，就沒有消停過。
往常，阿棠放學后，會撲入西樓的懷裡，甜甜地喊一句樓哥哥。
現在呀，留淵上神牽著蹦蹦跳跳的阿棠，小兩口一路上有說有笑。
晚膳時分，飯桌上多了留淵上神，就好比脖頸上長了塊疙瘩，還切除不得。
「夫君哥哥，田螺要吸出來的。」阿棠見留淵上神對著擺在面前的麻辣田螺發獃，抓起一隻田螺，鼓起臉頰，嘻嘻作響。
「阿棠慢點，夫君哥哥不會。」留淵上神第三次綻放溫潤如玉的笑容。
「夫君哥哥真笨。」阿棠咯咯地笑道，索性幫留淵上神吸出田螺肉，再擱在他溫厚的大掌上。
西樓瞟了一眼正在細嚼慢咽的留淵上神，對於留淵上神吃了阿棠的口水這事，耿耿於懷。
因此，當留淵上神故技重施，誘使阿棠剝香辣螃蟹時，西樓皺眉道：「阿棠，留淵上神不需要吃飯。」
「向阿棠學習剝螃蟹、吸田螺。」留淵上神臉不紅心不跳地笑道。
「那怎麼不使用法術呢。」西樓冷笑道。
「樓哥哥，不使用法術剝螃蟹、吸田螺，叫作情趣。樓哥哥這麼乏味，阿棠很擔心，娶不到嫂嫂。」阿棠轉了轉水靈靈的葡萄大眼，推了一下偷偷往西樓碗里夾椒鹽烤雞腿的金盞。
西樓好像吞了一隻癩蛤蟆般，噎住了。
晚膳后，阿棠照例複習法術。
西樓打算親自教授阿棠風系法術。可是，火鳳曾經勸說，阿棠如果沒有獨自從火系法術層面領悟出風系法術，就不宜學習風系法術。為了給阿棠減負，西樓只能暫時放棄。
但是，西樓覺得，必須監督，阿棠學習冰系法術。
「阿棠，千里冰封的訣竅在於，一個封字，封印萬物，唯我獨尊。」留淵上神演示一番千里冰封。
瞬間，方圓十里，冰弦玉柱，天地肅殺。西樓腳下打滑，拈起風系法術，才堪堪站住。再看看阿棠，正穩穩噹噹地窩在留淵上神的懷裡，小臉紅彤彤的。
該死的黑玉，又占阿棠的便宜。西樓低聲咒罵道。
輪到阿棠表演時，東風閣恢復原樣。阿棠朝小胖手裡哈了一口氣，暗暗給自己加油。爾後，屏氣凝神，閉上葡萄大眼，默念了數遍封字。
遺憾的是，當阿棠睜開葡萄大眼時，哪裡有冰封千里的景觀，寶藍色的夜幕，倒是噼里啪啦下起冰雹，還是粉嫩嫩的海棠花狀，用來做甜點，冰冰涼涼，味道肯定不錯。
「夫君哥哥，阿棠好笨呀。」阿棠嘆道。
「沒事的，阿棠比夫君哥哥聰明多了。夫君哥哥當年學習這千里冰封，花了上百年吧。」留淵上神摸了摸阿棠毛茸茸的腦袋，柔聲道。
如果加上偷喝了紅塵醉而沉睡的三百年，留淵上神修習千里冰封，花了三百年零一天。
「真的嗎？」阿棠立刻兩眼亮晶晶。
「夫君哥哥怎麼捨得騙阿棠呢。」留淵上神故意向之前巧使苦肉計的西樓遞過去一個挑釁的眼色。
「阿棠愛死夫君哥哥了。」阿棠甜甜地笑道。
「阿棠想不想跟夫君哥哥成親。」留淵上神掐了傳語訣，輕輕地飄入阿棠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阿棠害羞地點點頭。嘿嘿，夫君哥哥好久沒有和阿棠成親了，怪想念的。
「阿棠，有外人在哦。」留淵上神湊近阿棠的耳朵，狀似無意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阿棠小巧的耳垂。
阿棠頓時打了激靈，燒成小龍蝦。
「樓哥哥，你在這裡，阿棠不能好好學習千里冰封。」阿棠扯扯西樓的衣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目睹了留淵上神和阿棠曖昧的互動的西樓，幾乎被陳年老醋淹沒。可是，架不住阿棠最近漸長的狐媚術，那葡萄大眼水汪汪的，好像自己不答應阿棠的合理請求，就是欺負她。
西樓揉了揉眉心，掐起瞬息訣，假裝黯然離去。再回頭，留淵上神拈起的秋水長天之水系法術，將西樓與阿棠生生阻隔。西樓的怒氣無處發泄。
「阿棠喜歡夫君哥哥的口水。」阿棠掛在留淵上神的身上，嗷嗚嗷嗚地叫著。
而留淵上神的大掌裹住阿棠胸前那沒有成熟的水蜜桃，嬌嬌軟軟的手感，舒服極了。
等阿棠長大，他要親身傳授阿棠「御夫之道」。留淵上神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