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也不是非你不可（三）

「敗了一次，為何還不長記性！」江浸月怒罵。

江無情轉過頭看著江浸月，粟色的眸光彷彿沙塵漫卷，他咬著蒼白的雙唇，輕笑了一聲，「弟子實在不知，至親之人，會下如此重手，甚至想取弟子性命！」

江愁予聞言，立刻看向那被纏住的手臂，黑衣之下，水跡沉重，看不出那血的顏色。

「師尊，如果弟子有錯，弟子也不願改了，江城弟子也待不下去了，若是師尊不成全，便取了弟子性命罷！」江無情苦笑，凝視江浸月。

江浸月嘖了一聲，猛的揮手，銀鞭刷的一聲甩出江無情的手臂，那銀鞭上的刀片伴隨銀鞭一轉，黑色的血滴離開拋灑向空中，江無情吃痛不已，身形連連後退，最後也半跪在地。

江愁予見狀，趕忙上前扶住江無情。

「無能！」江浸月罵道，「這毒不會取你性命，但只要你再踏入江城半步，立刻毒發！」

「呵，」江無情一聲冷笑，「多謝師尊成全。」

說著江無情踉蹌起身，一旁的江愁予扶住江無情，慢慢的往外走。

江浸月一見，立刻喝止：「江無情已不是我江城人，異族無緣，愁予還不快放手！」

江愁予一咬銀牙，「既然如此，愁予自會請父親也將愁予趕出江城！」

江無情聞言而笑，不過什麼時候，江愁予都會站在他這邊。

「啪！」

江浸月身形瞬移，迎面就給了江無情一掌！

「小二！」江愁予一聲驚呼，那江無情本就受了傷，哪裡還有抵抗的能力，當即被這一掌劈飛了去，江愁予見了，也是要跟去的，熟料江浸月卻死死將其抓住。

「無情不可留在江城，你也不可離開江城。」江浸月對江愁予低語，「若有其中緣由，我自會告知於你。」

江愁予心中驚詫難言，卻也掙脫了江浸月的手，跑到江無情的身邊，江無情倒在地上，腦子陣陣眩暈。

「快起來。」江愁予將他攙扶坐起。

「江無情，你走就走，若是在此胡言亂語，否則休怪我不念師徒之情！」江浸月喝道。

江無情抬起頭與她對視，其實他應該察覺到異常了，江浸月往日雖然威嚴，可絕不是這般無情的模樣。

「既然，師尊大人如此說了，」江無情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放開江愁予的手，說道，「徒兒一定會走，若師尊成全，請讓我和愁予一起走。。。」

江無情話未說完，又出現一陣眩暈感，眼前的江愁予和江浸月都變得模糊，最後眼前一片漆黑，一頭栽地。

江愁予正欲俯下身去看，目光卻與江浸月接在了一起，她忙的抽回手，只聽江浸月喚了兩名侍衛，將江無情拖了去。

次日，江城就舉辦了，廣寒宮少主江愁予，清虛殿少主江慈悲的接任禮，江無情以歷練為名，去了人界做一名渡師。

江無情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奈何橋邊，孟婆的小木屋裡。

江城地理位置特殊，往北就是通往神界的天井，往南是通往魔界的魔宮，往西是通往極樂的須彌山，往東就是通往人界的黃泉路。人死後都是順著黃泉路走，然後在孟婆處喝了孟婆湯就往奈何橋去，過了奈何橋是望月台，那裡會有江城的人接走這些人，先到江城看看幾時可以轉世，兒女後輩燒來的紙錢也必須到了江城才能取，才能花。

江無情現在就是要逆著黃泉路走，到人界去。可他醒來，眼神空洞的望著那條開滿了曼殊沙華的路，一時間只覺得迷茫。

「來，喝點葯。」孟婆走過來，端上一個木碗，江無情點點頭，他從小就愛闖禍，常常帶著江愁予的弟弟江容與去人界，回來總有江愁予和江慈悲為他們求情，有時候江浸月氣急了，拿著鞭子追著江無情滿殿跑，滿以為打過了，罵過了，這死小子能收斂一段時間，可江無情第二天睡醒，又是一條好漢，接著闖禍。他們經過奈何橋的時候，會給孟婆帶些小禮物，孟婆很歡喜。

「謝謝你，孟婆。」江無情還過碗去。

孟婆接過碗，從懷裡摸出一個乾坤袋，裡面啪嗒啪嗒的響。

「來，你師尊早就放到我這裡的，說你離開江城的時候給你，裡面有些錢，藥物，武器，術法。」江無情獃獃的聽著孟婆說，原來江浸月竟然早就料到自己會離開江城？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要留自己在江城的念頭？

江無情想著，心裡越發難受，那孟婆忽然又說，「你師父對你已然不錯了，這些錢夠你在人界揮霍一年半載的了，你得好好當個渡師，想辦法養活自己啊！」

江無情苦逼的打開乾坤袋，往裡面一摸，哪裡還有什麼多少金銀？這還不夠他去八仙宮喝一壺的。

「這，夠我一年半載的？」江無情嘴角扯笑，心中寒意又上。

「哎呦，放在這裡我不收保管費的啊？你剛才喝的湯還是我浪費了熬孟婆湯的時間給你熬的，不要錢的啊？」孟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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