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 就當常人看待
噼里啪啦...爆竹聲響,片片花瓣灑落,鋪滿花瓣的街道,站滿了湊熱鬧的百姓。
持杯的手定格在這一刻,含淚眼眸望著遠去花輦,弓弩就在手邊,隨時可以給那新郎致命一擊。
可是他不能,將死之人何必再去耽誤夢兒,抬手制止影子動手,嘴角溢出的血混著酒水下肚,辛辣之餘確實最解憂之物。
「明日起,你們到楠王身邊去,他是你們的新主上」
「皇上!」影子頭領代表十位影子第一次想反駁堯百陌。
堯百陌再次抬手,心緒波動引來一陣輕咳,仍舊不許影子們攙扶,平復后照樣是不容置疑的王者。
「這是命令,確切說,到十夢身邊,護她一世無憂」
落下話,堯百陌站起身,幾個起落迅速離開,心悸感襲來,狼狽跌落樹林,還好有厚實草地,要不然這就沒命了。
呃...心好疼,至從奪過皇位以來,無緣無故得了不治之症,彷彿映照毒咒,不給他一統的機會。
父皇送他去修仙法,為的就是抵抗毒咒,期盼他成為堯家第一個百歲壽終帝皇,然而還是不行。
正統皇子所剩無幾,堯楠珺是唯一人選了,翩翩又和夢兒成親,若是渡過不了毒咒,是不是間接害了夢兒。
為什麼每次都是夢兒,難怪,夢兒說他是騙子,對,他就是個狠心的騙子,那就再發誓,下輩子定要找到夢兒...再續前緣...
堯弭找來時,蹲下身扶起捲縮著的人「陌王兄、陌王兄!為何如此傻,待在皇宮,御醫伺候左右不好嗎?」
睡著的人聽不到堯弭的話,任憑他絮絮叨叨一大堆,前塵往事,在這一刻一筆勾銷。
抱起堯百陌,堯弭一躍就是千里之遙,隱身進入皇宮,將人放到御書房桌前坐下,大喊一聲「皇上駕崩啦!!!」
聲震滿城,一幫人魚貫而入,御醫上前查看,搖搖頭,跪下叩首「皇上薨了!!!」
半日時間,滿城掛白,為大行皇帝哀悼,在位時間不長,短短一年時間,整頓軍務,減輕百姓賦稅,使得上下一心各國敬仰...
種種負壓下,皇帝病倒猝死,實乃天盞一大憾事,關於夢后的說辭,被傳為美談,說是皇帝夢遇佳人,並非真實存在。
出殯的那一日,美人圖乘坐鑾駕相隨,一道入皇陵,從此堯百陌的牌位旁多了一副畫陪伴。
本該良辰美景,洞房花燭夜,因著皇上突然駕崩,早早結束精心準備的大婚事宜。
送入皇陵,以為一切結束,準備出城回歸鄉城的楠王夫婦,被太后親自攔在皇城外。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再無子嗣,楠珺務必擔起大任」
「太後娘娘,兒臣無心朝堂國事,要讓您失望了」
從前斗的你死我活,不願手中權力有池春染指,如今放下身段來請,她亦不願。
然,再無人繼位,各方勢力便壓不住了,到時國破家亡不說,還要淪為笑話,對不起堯家列祖列宗。
思至此,太后雙膝一軟,當場給堯楠珺跪下「哀家求你了,待你繼位,哀家青燈常伴,絕不插手國事後宮」
「使不得、使不得,太后您快起來,讓人看了,楠珺成什麼人了?」
太后也是執拗,得不到堯楠珺應允的話,任憑拉扯就是不起,弄的堯楠珺哭笑不得,與十夢眼神交換后終是應承下來。
時年秋,堯楠珺登皇帝位,改國號天珺,繼位當年定為天珺一年,延續先皇定下規矩不設後宮,唯有皇后凌十夢伴君左右。
整個秋天,都在皇朝更迭中悄然離去,冬天第一場雪落下,寒冬夜風寒入骨,十夢依舊天職不怠。
堯楠珺從書房匆匆趕來,遇到開門走出的十夢,拿過隨從手中的大氅,給十夢繫上「為夫隨你去可好?」
「不用,各司其職,你知道的我不懼寒冷」
「說好傳授仙法,又不給機會試煉,如何精進的了嘛!」
又被拒絕,堯楠珺低著頭嘀咕著轉身,活像被嫌棄的小媳婦,走出幾步回頭看十夢。
見她無動於衷,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走回來拉著十夢就往宮外走,嘴上說著霸道毋庸置疑的話。
「夫君保護妻子天經地義,還能容你屢屢抗旨...」
十夢嘴邊噙著笑意,聽著一句句埋怨責怪的話,也不插嘴,看看佯裝說一不二的皇上,能說到什麼時候?
結果完成超出她的想象,出宮路上,堯楠珺一直喋喋不休,根本無須她配合,可以一個人說到天亮不停歇。
「哎...先說好,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出聲打斷」
「好,為夫什麼都聽你的」
相處那麼久,終於可以參與十夢夜間行動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十夢反手拉著堯楠珺,瞬間到達無人街頭,雪下得很大,街頭還無人掃雪,一片雪白在夜裡尤為醒目。
祖孫倆相擁靠牆而眠,雪水浸濕身上禦寒的破棉被,十夢走進,已經感受不到祖孫倆的生息。
「這是凍死的,我不是設立了收容所,為何還會這樣?」
十夢不知如何回答堯楠珺,雙指在祖孫頭邊輕繞,默念神訣,給他們一段豐衣足食的美夢,不至於太過痛苦。
虛影由遠及近,落到十夢跟前,一襲黑袍綉著紅艷花紋,顯得女子冷艷逼人,一雙綠眸睨了眼堯楠珺,湊近十夢。
「夢神心善,接下來交由魂夕了」
「有勞,身前窮苦,死後望魂夕多擔待」
「好說,自家姐妹交代的,魂夕領你這個請」
刷刷...鐵鉤飛出,兩抹虛影從祖孫身體里勾出,魂夕隨即飄遠,帶著虛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
堯楠珺嚇得不輕,不過一直銘記出來時,十夢交代過的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打擾。
「那是勾魂鬼差,定定神,就當常人看待」
「鬼...鬼差?」
什麼世外高人,武功卓絕天下第一?都在適才那一刻全部推翻,他的妻,他的皇后,是真真正正的神仙,能和鬼神通話的神仙。
十夢繼續走,沒有勸說,沒有安撫,給堯楠珺自己消化,遲早要面對,見慣不慣才是修習仙法的第一步。
咣...咣咣...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三更到,更聲響徹大街小巷,十夢辨識了更聲中的不同,朝著「銅鑼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