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獨善其身

第28章 獨善其身

「殿下,殿下,我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知憶揣著琥珀珠就往長蘇的房間跑去,顧不得夜深露重,更想不起此刻正是枕衾蓋被之時,披著朦朧的月光,火急火燎地衝進了長蘇的房間。

這時,長蘇剛脫下白色錦衣放在衣架上,鬆鬆挽著頭髮,貼身之衣半掩半開,露著一痕雪脯,看到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知憶臉色一變,連忙將褻衣攏好。

知憶見狀,倒也不覺得無甚不妥,雙目注視著他大大方方地看了起來,對她而言,這種場面她著實見過不少。

「把眼睛閉上!」長蘇一邊系衣裳一邊命令她,但她不明白看都看了閉上眼睛還能忘了所見的?於是她愣在那兒,以一種略有揣測的眼神望向長蘇,「殿下,這有什麼!我先前見過不少男人的身體呢。」

長蘇停住系衣裳的動作,抬起眼眸似要把她看穿,一抹慍氣浮上兩頰,「你這小妖,真不害臊。」

知憶走近他身旁細細打量著他,繞著他轉了一圈,他從未如此認真看過他,細長的睫毛長在狹長的丹鳳眼上,中有眼波流轉,恍若凝聚了萬物星辰,臉龐瘦削剛毅,幾縷散落的髮絲徒增了些許嫵媚迷離,這樣的樣貌與身材,其實他就這樣靜靜地散發立著,就讓人心生艷羨。

長蘇的臉上被看得一陣火熱,他扭頭望向知憶,「你這小妖,本神有這麼好看嗎?」

這時知憶才想起來琥珀珠,於是她將琥珀珠用雙手舉到長蘇眼前,琥珀珠就把她一整天的監視情況再現了出來,都是一天的女紅刺繡,琴棋書畫,小橋流水,長蘇越看越覺得無聊,這小妖果真沒尋到一絲有用的信息。

「殿下,馬上就到今日最令人滿心振奮的時刻了。」知憶話音剛落,琥珀珠中的畫面就轉到了如夫人偷偷摸摸去私見一男子的場景,知憶拍拍長蘇的手臂,「殿下,你看,這如夫人在與男子私會呢!」

一聽到「私會」這兩個字,長蘇隨即瞪了她一眼,伸手將琥珀珠收了回來,嘆了口氣,「你這小妖,三更半夜跑來這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知憶略有成就地點了點頭,見他沉默不語,又點了點頭。

「拂雪郡主的案子不用再查了,明日你修整好便同我回天界。」他走到桌子旁,手指輕輕扣了幾下,發出幾聲「咚咚」的聲音。

見他對這種逸事不感一絲興趣,知憶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這是為何?」

長蘇看向那半開的窗,窗外一片景色迷離,燦若星輝,很是唯美,「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了么?」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那一條白日里清澈見底的小河,「不夜花的倒影映在它的表面,一時可媲美天界的銀河,但你若想伸手去觸碰它,它就能把你吞沒,寧靜的表面上其實暗藏殺機。」

知憶疑惑地看向那條河流,又疑惑地看向他,他說的話她似懂非懂,「殿下,阿知不懂。」

「懂也好,不懂也罷,拂雪之事乃妖王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明日我便替你向妖王請罪。」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那條河流。

「這怎麼能是妖王的家事呢?它既關係到東荒又與七醒公子有關,並非只是妖王與拂雪之事。」知憶辯解道,試圖繼續查詢此案。

「你說的沒錯,但是拂雪失蹤的背後可能隱藏著許多我們沒有看見的利益鏈,或是勾心鬥角,或是借刀殺人。」

泠泠的月光照到他的臉上,給他剛毅的臉龐加了些柔和,一陣微風吹過,送來一股不夜花散發出來的酒香味,令人有些微醺。

知憶連忙走到窗前將窗關上,在合上窗的那刻,屋裡一下子就黑了不少,只有少量的月光透了進來,婆娑的樹影在窗子上搖晃著。

入夜,寧靜。

知憶佇立在窗前,一時無話,她不知為何一時間內會牽連到這麼多的人,如果真如他所言那樣,她又該不該繼續?

「怎麼不說話?」長蘇看向她,她立在窗前背對光,他沒有看清她臉上的神情。

「殿下莫非已經查到了些什麼?」知憶收起自己的思緒,嘴裡念了一句咒語,屋內的燭火便亮了起來,赤紅的火焰撲閃撲閃,左扭右晃,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吹滅般,也許自己的力量也如這燭火一樣渺小吧。

長蘇又將琥珀珠拋向空中,今日的景象便又展現了出來,他將畫面撥至如夫人會見那個男子的時候停住了,「畫面中的這個男子其實也是妖王的妃子,不過她一向喜男子裝扮,二人都是隸屬於妖后青幺姬麾下。」

知憶皺了皺眉,不可思議地看著長蘇,又聽他繼續娓娓道來,「還記得那日看到腳印的後院嗎?我在後院中發現了腳印中發現魔族的迷香灰,那是魔族特製而成,於是又將幾人的關係全都梳理了一遍,發現這事或許與青幺姬有關,今日,我便去見了妖后,而她也承認與此事有關。」

「妖後為何會這樣做?是出於嫉妒還是別的目的?」

「我剛開始也如你所想是出於嫉妒,而今日我質問她時她也承認是妖宮中的勾心鬥角,她並沒有傷害拂雪郡主,只是將她送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這也如了拂雪不願成親的願。但現在我細細一想並沒有表面的那樣簡單,你回想一下婚宴上青幺姬對妖王離枯極其冷漠的態度,哪裡像會是爭風吃醋之人?而且,我隱約覺得,青幺姬與離枯之間並無真情,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若是妖王與東荒聯姻不成,那勢必東荒就會有反攻的那一日,這或許就是青幺姬想看到的。」長蘇一口氣說完了事情的緣由,讓他略有些口渴,連續飲了三杯茶之後才將瓷盞放下。

「如果真如殿下所言,那依照離枯的睿智,不可能察覺不到青幺姬有異心,那為何他不去阻止反而還叫人去徹查?」她不明白離枯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枕邊人有謀逆之心,應當及時止損才是當務之急。

「也許,他們之間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吧。夜深了,你快些回去休憩,明日一早便去向離枯請辭。」

「那拂雪郡主呢?我們不救她了嗎?」知憶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雖然其中暗流眾多,但事關人命就不應該輕易放棄。

長蘇沒有說話,踱步到知憶跟前,鷹隼般的銳目盯著知憶,半晌說道:「你可知若是再繼續,就會將魔界、妖界、天界都牽連進去,到時候恐不是拂雪一人之事了,而是百萬妖魔仙皆會舉戈相向,血染天下。」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也許這就是青幺姬所期盼的。作為天儲,只能在其位謀其政。

知憶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說起,她沒想到一件小事竟會上升到三界之間,但是,若置之不理,那拂雪又該當如何?

長蘇彷彿看出了她的擔憂,「拂雪郡主的安危你不必擔憂,我們不再插手此事,妖后屆時會安排七醒公子與拂雪相見,這是我與妖后做的約定。」

次日一大早,知憶便修整好了。從離枯那裡請辭后,他竟也不責怪,反而十分離落地讓他們離開了。

齊光小童從長蘇之命前來迎接,待看到知憶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包裹竟有十來個,一時傻了眼,「斂財,我可記得你赴宴之時是兩手空空的,怎麼今兒個,帶了這麼多的物件?」

知憶將手上的包裹扔到齊光懷中,一邊得意地說道:「自然是好東西。」話音剛落,她就從背上的一個包裹里取出一把發光發亮的花,「吶,齊光小童,這便是我帶給你的手信,在天界是沒有的,在妖界叫做不夜花,晚上啊,放在房間里還可以當做燭火來使用。」

齊光看著被塞到手裡的花,一臉的嫌棄連忙塞回知憶手中,「這不能食又沒有靈力,著實不能用啊。」

「那這個如何?」知憶又拿出一串珠子,全身紫色通透,珠子的表面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這是她從妖宮門框上摳下來的,至於叫什麼名字她倒不曉得。

齊光小童一見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光滑的珠子,歡喜之情浮上眉梢,咧著嘴笑道:「阿知啊,你終於仗義一回了,不枉我平時對你多有照拂。」

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知憶只覺得背上霎時一輕,再一摸後背上的包裹早已不見了!

「你給我站住!」知憶撒腿就追,耳邊呼呼風聲響過,腳步邁得越來越大,這一刻她也被自己驚到了,原來自己還可以跑這麼快,果然為了錢就是不一樣。

那白影跑了一會之後,就累得顯出了人形,正蹲在一處菩提樹下大口地喘著氣。知憶從後面靠近,一把揪住了他那肥胖的耳朵,只聽聞他疼得嗷嗷直叫。

「我倒要看看誰敢搶我的東西。」知憶將他的臉轉過來,只見那臉上白裡透紅,雙目圓睜,下顎處的三根鬍鬚不停抖動著,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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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小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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