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甘不甘心

()擂台旁的人和高台上那些紈絝盡皆嘩然，而其他人都是目露驚異，莫言居然直接叫出了韓冰的名字！像莫言這種強大的武者，倘若出現在應徵之中，他的目標就必定是成為世家中極其出色的人物的侍衛，普通的護衛之職是不可能留住一名武師的，但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莫言居然是沖著一個曾經的天才來的，而且，更是在擂台上明目張胆地叫出了韓冰的名字！如果韓冰答應，他固然是毛遂自薦成功了，但他這樣的直接，卻間接得罪到了其他世家子弟，彷彿那些世家子弟無法跟韓冰相比似的。如果韓冰不答應，他不僅沒了面子，更有可能讓這一次應徵泡湯，因為韓冰拒絕了他，別的世家子弟未必能放下臉來收下一個別人棄之如履的侍衛。就在這時，莫言居然又加上了一句，「韓冰，我，莫言，還有我的一個兄弟，星雲境九品的何樂。」人們更是驚異，這人哪來的信心，向來都是世家子弟選侍衛，他變成侍衛選少爺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求韓冰收下他一個不算強的兄弟，這種行為，換了一般的世家子弟恐怕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韓冰笑了笑，牽住了藍若的手，藍若則是會意地牽著韓冰走向高台邊緣。一個在高台上，一個在擂台上，一個是雙目無光的瞎子，一個是雙目寒冷的青年，隔著高低的距離，兩人怪異地對視在了一起。「要成為我的侍衛，但我卻連你是什麼樣的人都沒見過，你能讓我看一看嗎？」韓冰的聲音雖不大，但擂台周圍的人都是耳力出眾之輩，自然聽得清楚。「要看我？好，」莫言倏地踏前一步，然後一股直衝雲霄的氣勢瀰漫而出，方圓之內，聲息雲散，一切空氣中的塵埃俱都紛紛退避，接著由於凝聚在一起而變為少量粉塵，從空中落下，鋪在了遠處的地面上。驚天的氣勢之中，韓冰雖然瞎了雙眸，但他彷彿是看到了一陣風鎮壓而來，接著形成了一個身影，消瘦而淡漠，冰冷而堅定。這是一種感覺，直接讓韓冰感觸到，甚至在韓冰的感應之下生出一種聯想，彷彿是親眼所見！片刻之後，莫言的氣勢消散，擂台周圍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韓冰向莫言點了點頭，「你很好，你的兄弟也必定不差。」頓了頓，韓冰轉過身，語氣很淡，甚至有些雅意，但卻說出了非常霸道的話語，「莫言與何樂兩人我要了。」頓時，藍家小輩們心中怒火升騰，更有一藍家小輩站了出來，「你說要就要啊，一名武師誰不想要，你一個瞎子憑什麼得到？」藍家之中固然有武師級別的護衛，但這些護衛都是各有職責，家族是不會派出來保護世家子弟的，因為如果這樣做了，就是浪費。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某些值得保護的後輩是否得到暗中守護就要看家族大佬的意思了。因此，世家子弟想要得到一名武師級別的侍衛是很不容易的，而眼前就有一名，其他人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韓冰輕易到手。藍山皺了皺眉，看往那個出聲的人，然後那個人臉色一變，退縮而回。「莫言，何樂，歸屬於韓冰，」藍山輕輕說道。霎時，藍家小輩們都知道，藍山是在徹徹底底地維護韓冰了，不禁心中暗罵：為什麼這次主持應徵的會是與韓冰關係要好的九伯，若是他人，豈容韓冰如此囂張。韓冰尋著聲源，朝藍山笑了笑，「謝謝九叔。」藍山回答：「不礙事。這兩人我們會暫時安排在他處，待調查過後，只要這二人可用，我會著人給你送過去。」韓冰伸了一個懶腰，「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畢竟侍衛不必太多，有莫言就夠了。」見到韓冰得到一名強大的侍衛，藍若開心地牽起韓冰，走下階梯，送到了馬車上方才返回。一回到高台，藍若就發現幾位藍家小輩的表情很是憋屈，很是搞笑，於是，她又看往擂台周圍，很多人皆是一副莫言投錯主子的表情，然後，藍若小公主笑得更開心了。……回到庭院，韓冰在小廝的幫助中下了馬車，然後由小廝牽著走了進去。「恭喜主子得到一名強大的侍衛，那個莫言可真強啊，我敢說，在場能看清他動作的絕沒有幾個，」小廝小心地看著路況，頭都不抬地恭喜道。「不用那麼小心翼翼，事實上，這裡的路況我挺熟的，」韓冰一臉溫和地說著，渾然不復之前霸道的樣子，「你羨慕莫言的強大嗎？」小廝聞言，想了想，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當然羨慕，不過我的資質太差，修鍊不出元氣，更不能修鍊精神力，所以我只能自賣，十歲出來做個童工還是不錯的，起碼，我做的是主子的童工。」韓冰嘆息一聲，「江明啊，你有十一歲了？你跟我也有一年了，我從未見過你修鍊，資質不好又如何，難道你就真的甘心嗎？」江明笑道：「沒什麼甘不甘心的，人各有志，我在主子手下做事有一年了，這一年雖然不出庭院，但是離開了家，我也成長了許多。武者、秘師都只是我曾經的夢想，現在的我，只想要安安靜靜地生活，然後賺夠了錢，讓爹娘享富貴，再雇傭幾個高手，讓爹娘不被人欺負。主子，我的夢想是不是很簡單？」「是很簡單，但有些人就是簡單不起來，」韓冰停下腳步，仰頭望天，雖然看不到，卻可以感受到那亘古存在的太陽的溫暖，「有些人就是不會甘心，總要成為世間那有數的強者，至於理由，或許是愛，或許是恨，也許是自由，也許是野心，就像我。」江明好奇地問道：「主子，你的理由是什麼？」韓冰撫摸著自己的眼角，「沒有理由，也或者，我的理由是一種年輕人的狂妄。我沒有愛，沒有仇恨，沒有野心，也不想掙脫一切束縛，我只有年輕的狂妄，只有青春的熱血。」韓冰再次抬頭看天，「我就是要變強，我就是要看看，我能有多強。」江明笑道：「主子，你也很簡單啊。」「簡單？」韓冰一愣，然後笑著繼續邁動腳步。庭院深處，紅玫一路小跑而來，牽過韓冰的手，「冰少。」「紅玫，帶我去小樹林，」韓冰的手被江明放開，進入了紅玫柔軟的小手中。紅玫朝江明笑了笑，然後帶著韓冰離開了，只是紅玫笑容之間尚有些許疑惑，每隔一段時間韓冰都要到小樹林去，紅玫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