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407.番外十二

「皇帝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臣等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望月湖前是一處可以容納數百人的露天廣場，此時，青石鋪就的廣場之上，皇室宗族、文武百官按著等級分坐兩旁，聽到宮女的唱鳴，一個個起身俯首，跪迎聖駕。

明黃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如火的鳳凰隨著走動搖擺，活靈活現。

凌恆宇雖是男帝，卻並未如他國一樣，推舉龍袍加身，反而沿襲了北月古制，一身鳳袍，鳳舞九天。

這時，與如今身為皇后的滄瀾相攜著走來，並肩端坐於高台之上。

「眾卿家平身。」

含笑又不失威嚴的幾句開場，壽宴正式開始。

宮廷樂師的琴聲悠揚而起，飛舞的廣袖搖曳生姿。

皇室、百官上前，一一獻禮，恭賀北月帝王壽與天齊。

凌恆宇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聽著上前的兒女、官員們熱情洋溢的祝詞，偶爾舉杯回應，讚揚幾句。

「父皇，兒臣恭賀父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一把青黑中帶有紫色鳶尾的木琴被大皇子雙手呈上。

黑色的琴身上銀色的琴弦，琴尾幾朵透著清幽的花朵。

凌恆宇眉頭一挑，隨侍的人上前接過木琴。

凌恆宇輕輕撥弄幾下，悅耳的聲音恍若九天之上。

滿意的點點頭，將手中的木琴遞給身旁的侍者，凌恆宇抬頭看向他這皇兒身後的人。

大皇子見此，側開身子讓出身後垂著頭的男子，指著被凌恆宇隨侍的宮侍捧著的木琴解釋，「父皇，這位是雅琴閣閣主，也是這把『鳶尾』的製造者。」

「草民參見陛下，願陛下萬壽無疆，壽與天齊。」封暖雙膝跪地，匍匐下身子叩首。

從未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人突然出現，還是出現在這皇宮之中，百官嘩然，帶上了惡意。

封暖維持著跪姿，恍若未聞。

「是他？」滄瀾啞然，挑眉看向凌恆宇，明顯再問這身居宮外的封暖怎麼會來？還如此不遮不掩的進來？這是知道了什麼，不願錯過吧。

凌恆宇輕輕點頭，沒什麼意外。

偷偷撓了撓滄瀾的手心，勾著滄瀾的手指，暗自指向底下站著的，笑得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大皇子。

滄瀾愣了一下，看向大皇子，正對上大皇子眨巴著雙眼望來，好笑的搖搖頭，不再多言。

果然，隨了他這滿是算計的父皇。

凌恆宇沒有去看兩人的眼神交流，看向封暖，恍然不識一般。

凌恆宇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抬手讓人起來，讚歎的看了眼木琴，舉起酒杯，「風閣主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這『鳶尾』朕甚是喜愛，來人，賜坐，賜酒。」

「多謝陛下……」安靜的入座，不理會他人的議論，封暖心情忐忑的等待著不知結果的未來。

心有些慌亂。

「報，陛下，止王爺回宮。」

凌恆宇心中一動，看向滄瀾，兩人眼中都帶上了喜色與期待。

「宣。」

同一時間，大皇子不著痕迹的看向封暖，果然見人很是異樣，眼中閃現出興味與期待。

「宣止王爺覲見。」

通往望月湖前廣場的小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走來。

眾人望去，身後的修長的身影幾乎融入了夜色中，讓人看不清神色。

凌恆止大步走來，一攬衣袍，垂眸下跪，恭賀的壽詞柔和的道來。

凌恆宇心不在焉的聽著，視線卻不斷的看向遠處。

空無一人。

眉頭微蹙，沒有來么……

「陛下？」

凌恆宇搖搖頭，眉頭舒展開來，「皇兄請起。皇兄多年不曾回來，朕甚是想念，皇兄這回可要在這宮中多留些時日啊。」

說著，凌恆宇指了指下首的幾個皇女、皇子，「她們可是一直期待著能有機會再聽皇兄的教誨呢。」

凌恆止慢慢的起身走到宮女引領的位置上，聽到凌恆宇的話，笑著擺手，「陛下抬舉臣兄了，那哪是什麼教誨，就只是些登不了大雅的見聞罷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歌舞再起，宮女們端著酒水、膳食出現。

封暖愣愣的看著，幾度想要開口，最終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壓下心中所有的想法。

凌恆止偶爾掃過，食指輕點著桌面，笑容溫柔，看了眼漆黑的小路，凌恆止執起一杯酒遙遙的敬向凌恆宇，「陛下，臣兄聽聞天月城中出了一位制琴大師，如今正在這宮中，臣兄有一故友甚是愛琴，不知陛下可否……」

「哦？」上挑著尾音的一字過後，凌恆宇看向封暖，笑著問詢，「風閣主意下如何？」

封暖看向凌恆止，死寂的眸子漸漸染上些機不可見的微光，有些踉蹌的起身，彎下脊背，拱手，「草民惶恐，多謝陛下、王爺抬愛，草民定當竭盡所能。」

心不在焉的挨到壽宴結束，封暖快步跟上凌恆止，微跛的步子又引起一陣陣輕嘲。

凌恆止看了一眼，封暖的樣子很是不錯，凌恆止放慢了些速度。

出了宮，上了馬車，最終在一處不大的小院停下，好似睡了一般的凌恆止睜開雙眼，開口，「結果，你能承受？」

沒有猶豫的點頭，封暖欠了欠身，先一步下了馬車。

院門沒有等待敲擊被被人打開，封暖一瘸一拐的跑了進去。

青翠的松柏之旁，身穿粉色百褶裙的少女赤著雙腳，笑容滿面的盪著鞦韆。

封暖停下腳步，渾身顫抖的厲害。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臉，熟悉的人。

顫顫巍巍的開口，被紅色暈染的雙眸閃過水滴，「凌、凌溪。」

少女抬頭，看向封暖，靈動的雙眸閃過困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