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工廠透出的種種氣息讓蘇西越來越喘不過氣，她央求著程海：「程海，我們回去吧！……」
程海點頭：「你是想早點了結對吧？」
蘇西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早些了結？
而躺在地上的倪玲就像是聽到了巨大的噩耗一般，她在地上挪動著，試圖往程海和蘇西說話的方向靠近，地上有著細碎的小石子，劃破了她的臉她也不在意。
「程海，求求你放過我吧！」
程海對於倪玲的話置若罔聞，他只低頭溫柔地問著蘇西：「累了是嗎？」
蘇西遲疑地點點頭，她真的是不想待在這裡了，這裡的每一絲空氣都讓她感到恐懼，她預感，她要是再待下去，會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畫面。
倪玲見求程海沒有用處，就轉而喊起了蘇西的名字：「蘇西，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和我這個賤人一般計較，求你讓程海放了我吧！」
蘇西本來就沒打算怎麼樣為難倪玲，她看著程海：「程海，放了她，我們回去吧！……」
倪玲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差點喜極而泣，有了蘇西的請求，她活下去的希望就會大很多吧？
不過程海的回答卻讓倪玲的心一瞬間回到了谷底。
「蘇西，什麼事情我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蘇西有些錯愕，她不明白，她既然都不在乎了，為什麼程海還要糾結於這件事情呢？
「為什麼？」
蘇西不可置信地看著程海，她看不懂程海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有些慌亂，唯獨這樣不停地問才能安撫自己一點。
「你忘了她欠我們多少了？」
程海的聲音一瞬間冰冷起來，連帶著眸光都帶著幾分犀利，倪玲一聽這句話就急了起來，她大喊著，凄厲地聲音在工廠當中回蕩著，極為恐怖：「不關我的事，那都是郭芊一個人做的啊！」
「她看不慣蘇西幸福，所以才處處拆散你們，沒錯，就是這樣！」
倪玲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地重複著。
程海冷笑一聲：「的確都是郭芊做的，但是那些主意全部都是你出的，讓郭芊利用關係告訴老爺子，你倒是很聰明啊！……」
倪玲一聽這話，完全沒有了先前掙扎的氣勢，整張臉貼在地上，髮絲散亂著，胡亂地搖著頭。
「還不承認？」程海放開攬著蘇西的手，幾個大步跨到倪玲的面前，接著一腳踹了下去。
緊接著響起的是兩個人的尖叫聲，一個是倪玲，一個是蘇西。
倪玲被這一踹，直接蜷縮在地上，而蘇西則是嚇得臉色慘白，她真的害怕倪玲那樣的身體會承受不住，被程海打死。
程海在聽到蘇西的聲音之後，立馬轉身回到蘇西身旁，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蘇西抬起紅腫的雙眼看著程海，眼神慌亂：「程海，放了她，我們回去吧！……」
她真的是在求他了。
但是程海卻依舊堅持：「蘇西，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蘇西搖頭，剛要說話，卻被程海截住了，他眼神帶著瘋狂：「如果不是她們，我們怎麼會不能在一起？」
「不，不是的……」蘇西只一個勁地搖頭，她覺得程海說出的什麼話都不對，她想告訴他，即使沒有她們，她和他也不會在一起，何況她現在已經愛上了黎非宸……
但是蘇西沒有說，她知道現在的他壓根聽不進去，她要是再說的話，很有可能會刺激到他，這樣對倪玲很不利。
蘇西想到這，也就平靜了一些，她放緩了語氣，哀求地看著程海：「程海，放過她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們走吧……」
「蘇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程海捏著蘇西的肩，極為用力，他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倪玲，「是她害的我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啊！我如何能輕易放過她？」
「程海，你聽我說……」蘇西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我們……」
蘇西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因為她看見程海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
她不會傻到以為這是個玩具槍。
「程海……」蘇西有些慌神，身體也晃了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程海此時眼眸里已經是一片猩紅，他看著地上蜷縮著的倪玲，緩緩抬起手中的搶對準了她。
蘇西還沒來得及阻止，程海手中消音槍的子彈就射了出去，一聲細微的穿透皮肉的聲音在蘇西耳中放大了無限倍。
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一槍只打到了倪玲的腿上，她痛的哀嚎了一聲，動一下都撕心裂肺地疼。
程海直接打紅了眼，見倪玲那副痛苦的樣子，他勾起了嘴角，接著對準了她的額頭。
他不想讓倪玲死的太痛快，但是蘇西在這裡，一定會阻止他，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
這一槍很准，直接穿透了倪玲的頭顱，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已經失去了呼吸。
蘇西眼睛猛地睜大，那血窟窿正向著外面緩緩地流著鮮血，極為猙獰可怖。
倪玲大張著嘴，臉上的黑布條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蘇西彷彿能透過那看到倪玲那痛苦的雙眼。
蘇西後退著，不停地搖著頭，她想要挪開眼睛，卻做不到，好像有一種力量在吸引著她，讓她好好瞪大眼睛看看程海的殘酷！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退到了牆邊，緩緩蹲下了身體，將自己抱了起來，好恐怖，好恐怖，一種阻塞的情緒好似全部涌了上來，快要爆發。
「蘇西……」程海心疼地向著蘇西靠近，他後悔自己將蘇西帶過來了，他怎麼能讓她看見這麼血腥的畫面？
他緩慢地靠近，想要安慰蘇西。
他的手剛觸碰到蘇西，蘇西就猛地抬起了頭，她的眼中全是痛苦，說出的話零碎地不成樣子：「程，海，那可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麼……」
蘇西說不下去了，她低著頭乾嘔了起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也許真的是像程海所說，她太善良，但是無論怎麼樣，她就是見不得死人的樣子，更何況她是目睹了倪玲死去的全過程，而造成這樣結果的，是程海，她也成了間接害死她的兇手。
「咳咳……」蘇西劇烈地咳嗽著，努力讓自己站起身體，她扶著牆，緩慢地走著，程海想要上前，就聽到蘇西不帶溫度的聲音傳了過來：「程海，如果不想我恨你，就別跟過來。」
程海縮回了手。
蘇西出了工廠之後就在路上發瘋似的跑了起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腦子裡一遍遍回放著倪玲死前的場景。
她本能地向光亮強的地方跑去。
刺耳的剎車聲猛地響起，與此同時，蘇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