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的呼喚

在兩天里數不清是第多少次，我拉開如冰的衣帶，看他的作品，依然還是黑色的，難道那真的不是解葯。屋內的幾張臉也從期望變成絕望。看著這張總是對我笑，總是深情款款看著我對我說愛我的臉，眼淚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掉落。如冰，你真的不能再睜開眼和我說愛我了嗎？

我不死心的，再一次解開他的衣帶。「你別在看了，何必呢，越看越失望。」止寒看我在這兩天兩夜中不眠不休的照顧如冰，他已經不會再諷刺我了。

我沒理他，依然解開他的內衣，去看查傷口。看到那帶著血跡，又有點猙獰的傷口，我的心還是無法自制的抽痛。紅色？我睜大眼睛，又仔細瞧，真的是紅色。我有點不敢置信的閉上眼，怕是自己眼花，再睜開，依然是紅色。

「你，你們，看」我用沙啞卻帶著狂喜的聲音喊他們，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紅色！」止寒不敢相信的大喊。

「紅色！」夏剛的臉上也帶著狂喜。

「黑色沒了」我帶著哭聲朝幾個人大喊。「叫大夫來，快叫大夫來啊！」

夏武轉身就飛奔出去，沒一會，大夫就出現在如冰的身邊，他仔細看查如冰的傷口，眼中有水光在閃爍。「那真的是解葯。」這個看起來很沉穩的大夫，此時竟也帶著哭聲。

「大夫，你快看他是不是要醒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喜悅，抻著大夫，把脈。他把二指搭在如冰的脈上，帳內在這一刻陷入平靜，彷彿能聽到大家的心跳聲，是那樣狂烈。

可大夫原來狂喜的神態漸漸被沉莫取代，眉也越皺越緊，我竟有點害怕他要說出的答案。大夫深深嘆了口氣，又輕輕搖了搖頭。我就從天堂掉入了地獄。「他怎麼樣？」短短的四個字，我卻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的出口，心中的恐懼是那樣強烈。

「唉！雖然那瓶子里真的是解葯，可大帥中毒時間太久，身體又太過虛弱，所以大帥在兩天後才解開身上的毒，而正常人，一個時辰就能解毒了，這說明大帥真的很虛弱，剛才把脈，他的脈象又太過虛弱，而且大帥他似乎沒有求生意志。老朽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好了，只能任天由命了，但願大帥吉人天相，能逃過此劫。」一個大夫說出這樣的話，又何說老朽無能為力，你們準備後事有何區別。

原本兩天兩夜不曾休息的我，在看到毒解了，我全身充滿了力氣，甚至比休息后更充滿活力，可他簡短的一般話，就像抽走了我的生命之源。我連抬手去撫摩他的臉也沒力氣了。思緒也越來越亂，完全找不到方向，生命也變的渙散。如冰真的沒救了嗎？我無語問蒼天。

帳外傳來了打鬥聲，可我卻無法集中精神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夏剛和止寒走了出去。漸漸打鬥的聲音停了，再回來時他們身後多了兩個人。

「小姐」

「小姐」是齊石和桃兒。我木然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要和他們說什麼。

「小姐」桃兒來到我的身邊。輕輕的喚我。我就像在海中找到一塊浮木，把頭埋進桃兒的胸前。「桃兒，他要死了，你說如果當初我沒進宮，他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我陪他一起來到邊關，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桃兒，我好怕啊！」我如孩子般抱著桃兒放聲大哭，把所有的難過和恐懼都哭出來。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如果沒有你小王爺早就來到邊關了，是皇上不守信用，這不是你的錯，即使你來了，你也不會武功，怎麼能上戰場幫他，會受傷不是你的錯，不是的。」桃兒對我的難過感同身受，她也哭了起來，卻又在儘力的安慰我。

「不，他一定是在戰場上恨我的時候才不小心中箭的，如果我沒有拋下他，他是不會受傷的。」

「對，你現在才知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幹嘛要這樣傷害如冰，你真是全天下最壞的女人。」止寒惡聲惡氣的朝我大喊。齊石怎麼可能讓我受這樣的委屈，他瞬間出劍，抵在止寒的肚子上。

「你知道什麼，如果不是為了小王爺，我家小姐幹嘛要委屈自己進宮，你要是再敢侮辱我家小姐，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看著齊石滿身的怒氣，止寒有些懞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止寒沒有揮開脖子前的劍，看了看痛哭失聲的我，又看向齊石。

「小姐，這真的不是你的錯，小王爺一定是愛你的，他不會恨你的」桃兒輕聲的安慰我。

「不，在我那麼傷害他，推開他的時候他一定開始恨我了，他一定恨我。」

「不會的，小姐。」桃兒緊緊抱著我，想用她的體溫我力量。

「快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止寒沒有耐性的大喊。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武也不解的看著齊石。

「這都怪我」齊石收回劍，沉痛的開口。「如果當時不是我無意聽到朝在很多大臣在傷議此事，我也不會告訴小姐，我聽到他們說；他們聯繫了朝中很多大臣要一起舉薦小王爺出任大帥爭討拿比，那時候朝中最少也為此死了十三個大帥了，我知道他們是想陷害小王爺，因為那些大臣全是慕王爺的政敵。我就把此事告訴了小姐，那時天已經很晚了，即使把此事告訴慕王爺，他也無法做出很好的安排，小王爺第二天在朝上必定會被派到邊境出征。小姐也沒有辦法，就進宮去求皇上，那時候小姐已想到皇上會要的條件，但小姐為了小王爺還是進宮了，果然皇上要封小姐為妃，為了小王爺，小姐同意了，還要求一個月的限期。」

「怪不得，那回朝中有一多半的人都舉薦小王爺出征，王爺嚇壞了，可當時皇上竟然駁回了，王爺回到府里還直呼不可思議，竟然還拜謝祖宗，說是祖宗保佑呢！」夏武想起了那天的事，也一臉不可思議。

「對，也是在那天，小姐被皇上冊封為妃的。」夏剛已經改口叫我小姐了。

「小姐回到江南，把所有事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回到京城小王爺就找了來，小姐才會狠狠的傷害他，小姐說，傷的越痛，忘的才會越容易，她這麼做，這麼傷害小王爺全是因為不想讓小王爺知道真相，希望小王爺能走出痛苦，過快樂的日子。可沒想到皇上出爾反耳，竟然在半個月後派小王爺出征，小姐並不知道，她是在被封為皇后之後，前皇後去傷害小姐的時候說出來的，小姐就在當天迷暈了皇上，偷了金牌，逃出皇宮，來到邊境。」

「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我就說總覺得這其中怪怪的，如冰也是大醉了數日之後，才覺得不對勁，可那時候她已經進宮了，如冰見不到她了。」止寒一臉驚嚇的看著我；「你迷暈了皇上，偷了金牌令箭。」」

看著大家臉上的憤怒全都消失了，反而一臉感動，而我也哭累了，靠著桃兒，深深吸了口氣。「可皇上並沒有派人抓我，而且封了原皇后，我想他放手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就在大帥耳邊解釋啊！我想他毫無求生意志一定和你有關，雖然我不能保證他能聽見，但現在就只有這一條路能走了。」大夫也一臉期盼的看著我。

「對，對，如冰那麼愛你，如果你在他耳邊說一些以前你們之間發生的事，也許能喚他回來」止寒原本灰暗的臉色也被希望取代，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對小姐，你試試吧，小王爺在暈迷的時候，就只喊過你的名字。」夏武也一臉興奮。

「可我看目前最重要的，小姐你應該休息一下，你如果累倒了，還有誰能喚醒小王爺。」夏剛體貼的話，讓我知道我又羸回眾人的心。

「對，老朽給你開一副寧神的葯給你喝，喝過了再睡一覺，喚醒大帥的事就全拜託你了。」我點點頭，可我們之間有沒有最特別的事。腦中有一道光閃過。我露出這麼多天第一個笑容。

「齊石，我想要一把琴。」

「是，屬下會去想辦法。」

我足足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身上卻更為力了，一定是太勞累的關係。站起身，我腳底發軟，頭髮暈，竟有些站不穩。

「小姐，你小心點。」

「桃兒，你扶我去見如冰。琴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已經擺在小王爺跟前，就等您喚醒小王爺了。」

「你那麼相信我能喚醒小王爺嗎？」

「能，一定能，你和小王爺那麼相愛，他怎麼忍心拋下你呢！小姐和小王爺經歷了那麼多，上蒼一定會感動，讓你們守在一起的」桃兒堅定的話語，加深了我的自信。對，我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就連死也無法把我和如冰分開，我有什麼好怕的。虛軟的腳步，瞬間充滿了力量。那是愛的力量。

如冰的臉色，還是那樣蒼白，他更瘦了，臉上都沒什麼肉了，原本總是開朗大笑的嘴，也有著乾裂。我拿出毛由沾上清水，輕輕的為他擦試。看著他的唇上有了水份，我才放手，輕輕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如冰，我愛你，我是那麼那麼愛你，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厭倦了人間俗世，我陪你，不管你要去哪，我都陪你」我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

走到琴邊，我勾動琴弦，輕輕彈唱。

手裡拿著，走進天堂的通知單&39;

我唯一想到的只有你，這一刻才明白自己多愛你，我們彼此承諾過，一定要誠實永遠沒有欺騙

親愛的你要原諒我，我不故意的

親愛的你要相信我，牽他的手我在感覺你的溫柔，靠在他的懷裡

我聽到的是你的心跳，親吻他的臉頰，你沒看到那滴滴的淚花

親愛的看你痛苦的樣子，我多麼想抱你在懷裡，大聲呼喊我愛的是你

可是親愛的我不能，我怎麼忍心讓你這輩子一個人走

送你離開，看你幸福我這樣告訴自己

可看見在安慰你的她我在哭！世界在模糊

親愛的含著眼淚的我就要去天堂了

我會在天堂里為你祈禱，你一定要幸福

親愛的我在哭，我的世界在模糊

親愛的你不要哭，我那麼愛你怎麼忍心看你哭

親愛的你不要哭我會在天堂里看著你幸福

親愛的你不要哭你一定要幸福

親愛的你千萬不要哭看見你幸福我就會滿足。

貝動琴弦的手是那麼自然，想起上次在台上唱這首歌，想起在湖邊我靠在你的懷裡輕輕的講述這首歌傳遞的故事。如冰你還記的嗎？我給你講的故事。它和我們好像是不是，聽到這首歌，你是不是可以理解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想起美好的過往，唇邊揚起幸福的微笑。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