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常晴日的非日常（5）

劍尾犬們並不因幾個同伴的受傷而退縮，常晴日也不是出完一招就靜等後續的人。

互相的攻擊開始了，常晴日用的是拳腳，劍尾犬們則露出利齒，從四面八方撲咬而來，像是難以察覺的夜晚陰風。

常晴日則人如其名，他的攻擊很粗糙，但足夠暴力且光明正大，就像是大暑的正午之時直射下來的陽光，粗暴到無法躲避。

對付這些脆弱而又數目眾多的敵人，常晴日並不直接將他們打碎，而是將力道通過震動來大面積的傳導，一擊便打碎一整面的劍尾犬們。

剩下殘餘的力道將這些被轟碎的殘片吹飛出去，這些血肉殘片與周圍的枝葉一經接觸便開始燃燒起來，在林間燃起一陣詭異的火。

常晴日迴轉身子，再將身後的劍尾犬們也盡數打碎。

上方有幾隻則幸運的咬中了常晴日的肩膀，它們迅猛的撕咬卻另它們自己的牙齒碎裂開來，這些生物立刻轉換了策略，擺動腹部想將劍似的尾部插入進去，卻連這個動作都沒完成便被常晴日幾指彈飛，在空中崩裂開來。

這稱不上是場戰鬥，只是舒緩心情的遊戲。

「還是破了……。」常晴日側首看了看兩邊的肩膀，那裡的風衣上多了幾個細小的破洞，好在不算醒目。

他剛才所採用的招式，不過是為了讓身上的衣物不至破損而選取的。

這樣那個柏斌就能稍微安心點了吧。常晴日心想，他認為偶爾提前做些事，給予委託人一點信心也是很重要的。

劍尾犬們的血肉殘片所引起的火焰逐漸熄滅，常晴日向上抬頭，透過茂密的林蔭可以看見夏日漫長的黃昏也快結束了，而且不知不覺間，天空中已經積滿了暗沉的雲，下方被只剩些許的陽光照的紅亮，這些雲壓的極低，像是山嶺一般。

看來天氣預報說的確實不錯，常晴日而後解下身上的風衣，摺疊好了夾在手下，待會兒要是下雨了也免得這貴重衣服淋濕太多。

常晴日聽見了輕微的爆炸聲，似乎是在遠處的高空。

不值得在意，他想。

茂密的樹蔭中出現了空洞，被貫穿的痕迹。

一支箭，一支還剩一半的箭，其尖部抵住了常晴日的後頸，那尖部被做成了徹甲用的型態，足以貫穿複合裝甲，同時還能將壓力作用於內部的結構，將厚度不夠的物體強行破壞。

推進這箭支的，是數十枚交疊的爆炸物，在來時路上的加速耗去一半，在抵住常晴日的後頸后再將剩下的一半也使用乾淨。

簡直就像是一枚小型炮彈在近旁爆炸。

如果從高空向下俯瞰，便能看見原本平靜的茂密森林中突然出現了一處空地，土灰色的煙塵向天空飄起。

藏在遠處山丘上的攻擊者稍稍放下了手中的弓，不過與其說那是一張弓，倒不如說是個人用的導彈投射器，加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輔助器具，甚至還有一小段的電磁加速軌道。

這一下就算是真的全身義體人也得死透了。攻擊者極負自信的的想著，他所用的武器是完全的非法改裝，雖然組成的原料都是民用工具。

「120六婺銀看來也不是那麼難拿嘛。」攻擊者再一次的將弓抬起，透過目鏡觀察遠處那個自己所製造出來的空地，可惜距離太遠，熱感應功能幾乎無用，只能靠這樣來確定常晴日的死活。

即使認為目標已經必死無疑，卻也還會再做確認，攻擊者無疑是賞金獵人中的老手。

土灰色的煙塵逐漸稀薄下來，攻擊者已經能清楚地看見那裡的狀況。

空地上除了樹木的殘骸以外，別無他物。

「這……。」攻擊者被驚訝到出聲，自己剛才的那一箭可是順著風向，到了極近處才加速，又打擊的是無防備且厚度最薄的頸部，按理來說空地上應該有一個身首分離的機械殘骸。

走！他立刻下了決定，這樣偷襲的一箭不足以讓目標確定自己的位置，而且距離夠遠，他判斷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

更何況天也將黑了，在黑暗中與能夜視的義體人戰鬥完全是愚蠢，他絕不會這麼干。

「警告！警告！發現高速不明飛行物！」他手中弓箭的輔助ai卻大聲發出了警報。

攻擊者目鏡的視野中有數十處位置被用紅點標記出來，密密麻麻，幾乎佔據了其全部的視線。

不可能！攻擊者在心中大叫著，應對的手段卻不慢，他立刻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罐子扔向前方的空中，再拔出腰間的手槍將罐子直接打碎。

在罐子破碎之後，其附近的空氣立刻凝結起來，在攻擊者的前方製造了一片暫時的冰凍屏障，這樣的屏障不僅能抵禦單純的物理攻擊，也能偏轉和弱化能量放射。

那數十個高速飛行的物體與冰屏障發生了接觸，攻擊者緊張到冒出冷汗，他想不通那個義體人是怎麼活下來的，而反擊自己的又是什麼武器。

子彈？榴彈？能量？法器？術式？

因為經驗豐富而得以去誇張的想象，攻擊者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只是幾聲噼里啪啦的輕響，那是數十個小石塊砸在冰屏障上所發出的聲音，光是能夠到達這個距離就已經耗盡了這些小石塊的全部能量。

「他馬的！！！」攻擊者氣得大喊出聲，立刻朝後方跑動起來，在這種還有一些公路殘餘的市郊，他自然是坐著載具來的，眼下自己的位置已然暴露，只能追求儘快逃走了。

而在林間空地的一旁，常晴日則稍稍笑出聲。

「在那個方向啊，稍微一嚇就暴露了呢。」他看著遠處山丘上那個顯眼的冰屏障，實際上常晴日根本無法確認攻擊者到底身處哪裡，他所做的只是朝附近的每一個山丘都扔去大把的碎石而已。

「要不是反應快，脖子肯定要斷了。」常晴日向著那個方向動身，同時不忘摸摸自己的後頸。

在箭尖剛剛抵住的時候，常晴日便以一個微小的動作將頭稍偏，利用箭尖的形狀改變了箭的方向，同時向後大力的蹬上一腳，將地面上的灰土揚起遮擋視線的同時跳到遠處。

現在，獵人與獵物的角色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