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化險為夷
龍駿堯低頭看了看自己與司妗姝濕透的衣裳，眉心微微一皺。
這般曖昧，只怕旁人見了必然多想。他雖然不在乎風言風語，但並不表示願意惹這個麻煩，便一把抓住司妗姝打橫抱起，轉頭借著夜色的掩護離開。
司妗姝下意識想掙脫，但瞧著龍駿堯近在咫尺那張俊臉，又想起他潛入水底營救自己，以及溫柔的一吻，不知怎麼，忽然沒有了力氣，放棄了掙扎，任由龍駿堯抱著自己離開。
不知為何，她居然對龍駿堯產生莫名的安全感。
龍駿堯抱著司妗姝避開眾人視線回到佛堂，將她放在一旁，冷冷道：「你知道如何應對。」
司妗姝點點頭。
龍駿堯這才離去，半句話也沒有留下。
司妗姝趕忙將身上的衣物脫下來藏好，僅著裡衣跪在佛堂。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明妃果然帶著一群人闖入祠堂。
她來勢洶洶，分明是沖著「捉姦」來的。
但司妗姝早已反鎖了大門，明妃吃了個閉門羹，只得在外面拍門大喊：「司妗姝，你給我開門。」
司妗姝只想拖延時間，冷靜回道：「母妃，不是您讓我跪在相公面前反省的嗎？我這會兒正在好好反省自己呢，您就別進來叨擾了吧？」
「放肆！」明妃氣急敗壞：「可別逼我在列祖列宗面前動手懲治你！」
司妗姝拔高了音量：「夫君屍骨未寒，母妃這樣做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您這是看我沒有夫君撐腰，非要拿我立威不成？」
她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明妃更是被她氣得不行，強行讓人將門給撞開。
眾人進門，卻只瞧見司妗姝身著裡衣跪在門內。
「你！你脫衣服做什麼？」
司妗姝皺了皺眉，扶著腰站起來：「我只是有點兒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你把這裡當做什麼地方？」明妃逼視著她：「居然在這裡脫衣服睡覺？」
司妗姝假裝受驚，嬌斥道：「母妃，佛堂重地，您怎能帶人硬闖？」
說著，又看了幾個太監一眼：「我只著了裡衣，您還不讓他們下去？難不成您要當著列祖列宗和我夫君的面羞辱我嗎？」
不說還好，一說更點燃了明妃心中的那把火，她丟下一紙書信：「你也知道你有夫君？你和龍駿堯做出這種事來，怎麼對得起博兒！」
司妗姝臉色一變，知道這一局她躲不過去，只能小心翼翼周旋。
她撿起信件展開，見上頭寫了不少膩死人的情話，什麼「拳拳之心，可昭日月」，甚至還約定今夜在湖邊幽會。
而姦夫，是龍駿堯。
看來這女人是瘋了，竟想一箭雙鵰同時除掉自己和龍駿堯。
司妗姝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單憑一紙書信，母妃便懷疑我與皇叔在湖邊幽會？方才可是您親手抓我進來的，我一直呆在這裡沒有出去過，按照您的意思，難道我會分身之術，一邊在祠堂罰跪，一邊在湖邊與皇叔幽會？」
「你是我抓的，但你是否一直待在這裡卻沒人知道。信上清楚寫明龍駿堯邀你去湖邊共渡春宵，這你要怎麼解釋？」
明妃聲音逐漸拔高，她盯著司妗姝，仿若一匹鎖定獵物的惡狼。
司妗姝突然笑了：「就憑一封不知是誰憑空捏造的信，母妃便要定我的罪？」
未等明妃開口，她已然搖了搖頭，自嘲般苦笑道：「也對，誰叫我夫君早亡，我又未替他生下一子半女，命似浮萍，無依無靠，也只好任人宰割。」
明妃並不在乎她的冷嘲熱諷，仿若奸計得逞般冷笑：「你少惺惺作態，既然你說這物證是假，那我便請出人證來，讓你心服口服。」
說罷，便對香茹使了個眼色，香茹即刻會意上前，跪在兩人身前。
香茹便是之前被龍駿堯趕走的宮娥。
「回娘娘，奴婢親眼瞧見五皇子妃在您走後沒多久就出祠堂，溜去湖邊與戰王幽會，他們還、還……」
「還什麼？你直說無妨，有我在這兒沒人敢害你。」明妃邊安撫邊催促。
香茹眼裡閃過狡詐的光芒：「還與姦夫在湖中鴛鴦戲水，顛鸞倒鳳，衣服都濕透了。」
眾人嘩然。
五皇子頭七才過，司妗姝便做出這等不守婦道的事來。
李美人頭一個站出來道：「五皇子妃近來行跡詭秘，我猜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可真是造孽，丈夫屍骨未寒，倒在一屋子人眼皮子底下干起這種腌臢事來。」
她漫不經心的說著，彷彿根本沒看到司妗姝送去的禮物那般。
這女人，當真了不得。
「香茹是你房裡的丫頭，連她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尚未等司妗姝開口，明妃又道：「看你的樣子，多半是不肯承認了，既如此——」
她又看向香茹：「你去把五皇子妃的濕衣裳找出來。」
香茹在佛堂里搜尋里一番，司妗姝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沒過一會兒，她究竟還是找出了司妗姝藏起的衣物。
莫非她今日，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這……」
明妃眉頭緊蹙，似乎情況有變。
司妗姝抬頭看了眼，香茹找出的衣物竟是乾的！
她眼中光色一閃爍，笑道：「母妃，您還有什麼好說？」
明妃當即愣住，面色一變，沉默半響，怒喝道：「來人，把這個撥弄是非的丫頭拖出去杖打五十。」
她說的是香茹。
侍衛二話不說，拖著香茹離開。
明妃也換了一副笑臉：「今日之事，是母妃誤會了你，你放心，今後母妃一定不會再輕易聽信旁人的話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別著涼作下病來。」
李美人本不肯作罷，然而還沒等她再說一句話，明妃又拉過司妗姝的手輕輕一拍，假惺惺道：「母妃向你賠個不是，我絕不會再讓人提起今日之事。」說罷，帶著一群人灰溜溜離去。
她前腳剛走，龍駿堯後腳便從佛堂后的暗門裡出來。
「你替我揪住李美人的主子來。」
司妗姝眉心一皺，看來她猜對了，李美人與龍駿堯皆是表象。
「你這是在求我辦事？」司妗姝挑了挑眉，見縫插針道：「這不難，不過事成之後，你得解開我體內的毒藥？」
龍駿堯目光微沉，答應她的要求，卻冷冷甩下一句話。
「你若失手，我定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