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皇子
第2章救皇子
日頭還沒上來，天色仍有些昏暗。石獅半張著嘴，顯得十分威武，牌匾上書著嶸王府三個大字。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王妃……王爺他……」侍女急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跟在馬車旁，低聲朝裡面的人道。
寧芸萱本該與蕭燁庭同車的，如今卻獨坐一輛馬車，這般明晃晃的嫌棄，簡直是在往她的臉上扇巴掌。
她卻半點都沒有慌張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慰秋兒：「無妨。」
她昨夜已經說得足夠明白，蕭燁庭不肯信，她多說也無益，總歸是真是假，屆時自有分辨。
「王妃。」她正想著，馬車便停了下來，只聽得一個小廝帶著幾分傲慢說道，「王爺令您下車，步行入宮。」
寧芸萱蹙了蹙眉，問道：「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陛下慈愛，特許王爺所乘馬車入宮，卻沒有得寸進尺的道理。」那小廝揚聲道，「王妃若要坐馬車，大可與王爺同乘便是。」
寧芸萱微微斂眸，挑起布簾往外探，果見蕭燁庭馬車已先行一步。
「你！王爺馬車已走，叫王妃如何上去？」秋兒氣得面色發白，跺腳叫道。
那小廝半點不懼，尖聲諷刺道：「這不是還未走遠？王妃若想，大可追上去。」
只是堂堂王妃，若當真這般狼狽地在宮道上追馬車，也就成了個笑話了。
「秋兒。」寧芸萱嘆了一口氣，朝她搖了搖頭，心中也知這大抵是蕭燁庭的下馬威，並不上當，反是自行下了馬車，笑道，「步行也好，何必殊於人。」
她這般說了，秋兒也無法，只狠狠地剜了那小廝一眼，冷哼一身，跟上了她的腳步。
宮裡的消息向來傳得飛快，等到寧芸萱到皇后的鳳鳴宮中時，各宮各院的妃子早聽說了宮門口的風波，一見她入門，便聽到有人故意問道。
「喲，王妃怎地來得這般遲？王爺可早就到了。」
「宮中風景甚好，叫妾見著，竟不舍移步了。」寧芸萱面不改色，先朝上首的帝后見了禮，才緩緩道。
「王妃竟是步行來的？」那妃子捂著嘴，一副驚訝至極的樣子，眼中卻閃過嘲諷。
寧芸萱垂首立著，微微抬眸，朗聲道：「陛下聖慈，才特許王爺乘車入宮，妾，不敢僭越。」
只聽得嗤笑一聲，她微微抬頭，便見著了坐在帝後下首的蕭燁庭。
這人……
寧芸萱縱是菩薩脾氣，也難免有些惱了。
「夫妻本為一體，你這般說卻是太過生疏了。」皇后笑了笑，開口為她解圍，才招了招手，道，「上前來。」
寧芸萱應了一聲，向前兩步，微微垂眸，斂下所有情緒。
她不過一個剛過門一日的王妃，若就這麼在帝後面前表現出對蕭燁庭的不喜，日後……怕是也沒有日後了。
「你不錯。」見她沒有趁機告狀，皇帝的目光才緩和下來，淡淡瞥了那還要再開腔的妃子一眼，道。
「陛下果然慧眼，成就好一段姻緣。」王貴妃開口便道，眉眼彎彎，叫皇帝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王貴妃是大皇子生母，向來得皇帝寵愛的，只是在鳳鳴宮中也不知收斂，卻是過了。
寧芸萱不由得微微皺眉，轉頭去看皇后。
皇后見著他二人一副打情罵俏的模樣，眼中閃過幾分失落，反握住寧芸萱的手，褪了腕上一個玻璃種翡翠滿綠鐲子給她，笑道：「日後與王爺好好相處，若是得閑，大可進宮來與本宮說說話。」
寧芸萱連忙應是，心中微動，卻聽得外頭一陣吵嚷，緊接著便有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衝進殿中，伏在地上，大呼不好。
「陛下！大皇子落水了！」
「什麼！」皇帝猛地站起身來，抬腿便往外走，一邊急聲問道，「太醫呢？現在如何了？」
「太醫已經過去了，如今、如今還不知如何……」那小太監又慌又怕，連忙跟上皇帝，一邊說道。
眾妃嬪魚貫而出，寧芸萱忙扶著皇後跟上。
還未至千鯉池，便聽見王貴妃哭天搶地，只見她壓在大皇子身上，抱著人哭得梨花帶雨，一邊喊道：「本宮的皇兒！」
大皇子今年也不過五歲，正是好玩的年紀，乳母與服侍的宮女一時不察，竟就叫他掉到了池裡。
「如何了？」皇后皺了皺眉，問了一聲。
只見她身邊的大宮女臉色發白，顫著聲兒道：「太醫說大皇子他……怕是救不回來了。」
「一群廢物！」
寧芸萱心中一咯噔，探了探頭，正見得皇帝滿臉怒色，一腳將一旁的太醫踹得仰倒，不由得唏噓，又將目光放到了大皇子身上，見他只是面色發青，卻還有呼吸時，不由得動了動身子。
醫者仁心，這也不過是個孩子，若是還有救，她必定是要出手的。
「皇兒平日里那般乖巧，怎會自個兒跑到池邊？他還這麼小，怎麼就礙了人眼了……」王貴妃哭著哭著，便將矛頭指向了皇后。
皇后出身高貴，又是自王府就跟著皇帝的，偏生無所出，若說宮裡有誰會對大皇子出手，又能在王貴妃的保護下對大皇子出手的，也不過就這一個了。
皇帝果然目光閃爍，懷疑地打量起了皇后，寧芸萱面色凝重，顧著方才皇后的善意，忙上前一步，揚聲道：「陛下，妾小通些醫術，可否許妾一試？」
「去吧。」皇帝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道。
如今，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寧芸萱匆忙上前，叫了幾個宮人在大皇子身下墊了兩個墊子，使頭朝下，讓呼吸道中的水流出。而後檢查了他口鼻無異物，便忙動手，為他做起心肺復甦。
一次，兩次……
只見得大皇子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污水來，茫然地睜開了眼。
「太醫！」皇帝見大皇子醒來，眼中閃過喜色，忙叫道。
登時便有太醫上前，為大皇子把了脈，連聲道：「恭喜陛下！大皇子已無大礙！」
「賞！」皇帝大笑撫掌，看向寧芸萱，滿意問道，「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儘管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