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禁區
第3章他的禁區
見大皇子無恙,周圍人頓時就沸騰了。
連太醫都親口說了沒救,卻叫嶸王妃救活了,這可不是說她的醫術比太醫們還要勝一籌么?
寧芸萱鬆了一口氣,微微勾唇,笑道:「妾在府中本就無甚麼缺的,更何況為陛下分憂乃是臣子本分,如何敢談賞賜?」
「你救護皇嗣有功,自是該賞的。」皇后眉眼彎了彎,更顯溫婉大氣,輕聲道。
「妾委實不敢居功。」寧芸萱打量了大皇子的臉色一會兒,笑道,「若是要賞,不如先讓眾太醫開個藥方,等大皇子痊癒后再說?」
「還等著朕請你?」皇帝冷哼一聲,踹了那太醫一腳,才轉頭看向寧芸萱,眼中多了幾分滿意,神色柔和了些許,道,「不居功生傲,確實是個好的。」
寧芸萱心中正盤算著賣了太醫一個人情,該打聽打聽蕭燁庭的病情,便聽他這般讚賞,下意識地往蕭燁庭處看了一眼,一邊道:「陛下過譽了,妾慚愧。」
皇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著一個神色莫測的蕭燁庭,一時失笑,朝他招了招手,嗔道:「你做什麼呢?站得那般遠。」
「臣弟只是見著那邊池子里有塊玉,想著大抵是大皇子失手掉了玉,才冒險去撿罷。」蕭燁庭抿了抿唇,瞥了寧芸萱一眼,淡淡道。
他這一句話,就救了伺候不周的宮女們的命。
那些個宮女聞言,皆是愣了愣,旋即絕望麻木的眼中便猛地綻放出了光亮,連連磕頭。
寧芸萱心中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望著他的臉,一時竟有些怔愣。
原來,他也沒有那麼壞么?
「既已大婚,日後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許再任性,好好過日子,知道嗎?」皇帝看向蕭燁庭,輕聲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這到底是他一母同胞,又擁護著他登上皇位的親弟。
他又轉頭,打量了寧芸萱一會兒,道:「日後好好服侍嶸王。」
「若他欺負了你,你便進宮來於我說。」皇后在一旁含笑道。
話雖這麼說,寧芸萱知她只是客氣,卻也接受了這份善意,點了點頭,應道:「謹遵帝后教誨。」
蕭燁庭抿了抿唇,眸色深邃,回想著方才寧芸萱的行為,心中微動,竟也鬼使神差地應了一聲。
眼見著天色已晚,霞雲染紅了半邊穹頂,帝后沒有再留二人,只再囑咐了兩句,便放了他們出宮。
等到寧芸萱的馬車再次駛入嶸王府時,天邊已經暗了下來,府里燈火通明。
她扶著秋兒的手下了馬車,甫一抬頭,便見到蕭燁庭背手立在院中,神色晦澀難懂。
「王爺?」寧芸萱心中一跳,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喚了一聲。
「下去。」蕭燁庭沒有答她,將秋兒喝退了,才將視線凝在她身上,直看得寧芸萱頭皮發麻,才道:「你……」
寧芸萱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中帶了三分警惕。
不對勁。
「你那奇怪的醫術,是從哪裡學來的?」蕭燁庭眸色一暗,問道。
寧芸萱手指搓了搓帕子,深吸一口氣,應道:「我早與王爺坦白,我曾學於神醫。」
「那神醫姓甚名誰?」蕭燁庭向前一步,逼問道。
「不知。」寧芸萱再退一步,微微垂頭,以掩蓋住自己的慌亂。
蕭燁庭冷笑一聲,道:「你連你師父的名號都不曾聽說么?」
「師父說,又不要我給他立牌位,要姓名做甚。」寧芸萱閉了閉眼,輕聲答。
「不對。」蕭燁庭收回了要再向前邁一步的腳,手指微動,凝視著她的神情,試圖找到蛛絲馬跡,「你在說謊。」
「王爺說笑了。」寧芸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應道。
「你不曾學過醫,這身醫術,到底是從哪來的?」蕭燁庭眸色深了深,沉聲問道。
「王爺會這麼問,必定是調查過我了吧。」寧芸萱勾勒出一個笑容,心中定了定,才道,「想必,也沒有查出什麼。」
她這身醫術,皆是從另一個時空帶來,怎麼會查得出來?
至於原主,那些個尾巴,想必相府已經替她掃乾淨了。
蕭燁庭手指微動,沉默了。
「師父做事,向來是不留痕迹的,當年一聲不響就能把我帶走,你查不出來也沒什麼。」寧芸萱微微側頭看他,一雙眼睛清澈至極,「王爺又不是婦人,何苦拘泥於此?」
「呵。」蕭燁庭冷笑一聲,眸色微涼,道,「你若不招,可知會有如何下場?」
「大抵也就是百般酷刑罷了。」寧芸萱掩蓋住眼中的異色,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你知道,還敢這般肆意?狂妄。」蕭燁庭皺了皺眉,心中卻難免帶上了些許欣賞。
連他的手段都不畏懼,有點意思。
「我是人,自然是怕的。」寧芸萱眸色閃了閃,向前一步,笑道,「只是王爺,你會殺我么?」
「哦?」蕭燁庭挑了挑眉,顯然是起了興緻。
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這麼有趣的人了。
「今日王爺也看見了,我確是有醫術在身的——且,太醫們束手無措的狀況,我也解決了。」寧芸萱點出了蕭燁庭最看重的地方,緩聲道。
蕭燁庭抿了抿唇,眸色微動。
「王爺身上的病症,我也有把握可以治癒。」她頓了頓聲,又行了一禮,「萬望王爺信我這一回。」
話音未落,寧芸萱便感到了一陣寒意,她下意識地抬頭,果見蕭燁庭已經死死地盯住了她。
「信你?」蕭燁庭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目光冰冷,「你以為,你是什麼?」
寧芸萱驚了驚,不知自己是哪裡觸著了他的逆鱗,只好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腦中飛快運轉。
看來,病症還是蕭燁庭不可提及的禁區。
那頭蕭燁庭卻是似乎半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警惕,微微側頭,神色中帶了幾分殺意。
「妄議皇室,真是放肆至極。」蕭燁庭隨口道,微微垂眼,手指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一個代嫁庶女罷了,你憑什麼叫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