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圖窮匕見
「噹噹當——」
三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雲奇竟是憑藉自己超然的戰鬥本能，在神羅天征那持續的衝擊中，用風流·臨連續完美防禦住了三次。
這是什麼概念？簡直相當於站在瀑布前，用手連續三次穿過瀑布，收回時，手上卻沒有落下半滴水漬一般的不可思議，堪稱妙到了顛毫。
可也到此為止了，他本身的戰鬥天賦再強，也終究不是神，憑藉之前中過這招時的體會，勉強抵擋最初的三下已經是他的極限。
神羅天征這種一段時間內持續的力當瞬間內遇到阻礙時，其表現形式就會自然而然地變作脈衝電流一樣，第二波、第三波直到其所攜帶的力全部消耗才會停止。
而顯然，短短三次完美防禦並不足以消耗掉整個神羅天征。
鮮血自雲奇的嘴角溢出，他終是沒有擋住這第四波。
整個人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倏然高高飛起，就如同被巨大的攻城錘正面狠狠來上一下，此刻於空中倒飛出去的雲奇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全身骨頭的嘎吱作響。
「砰！」
碎石迸射、灰塵瀰漫，雲奇整個人下一刻被無情地嵌入到山壁之中。
「噗」
二次衝擊讓他終於控制不住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該死！和剛才完全不是一回事。」
現在雲奇的全身沒有一處不在向他發出抗議，劇烈地疼痛包圍著他，以至於讓他此刻都分辨不清自己真正的傷勢。
果然，被他不幸料中了事實，失去了四個輪迴眼分身，不但沒有削弱對方的實力，反而讓其變得更加恐怖。
少了四具需要分神控制的分身，空餘出來的專註以及查克拉都集中在了天道的身上，使其迸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就剛才那一下，起碼將他吹飛了有足有上百米，這還不算被他用風流·臨消耗掉的那部分。
現如今的天道佩恩，才是真正的完全體。
「二指空蟬！」
然而此刻的雲奇甚至顧不上將自己完整地從石壁上脫身出來，強忍著全身的劇痛，首先抽出右手，對著緩步走過來的天道猛地一甩，一道微型風刃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自他指尖飛射而出。
接著他動作不停，全身一震從山壁中脫出，落地后立刻雙腳用力一踏，整個人彷彿蒸發一般消失在原地。
「漩渦流·巽閃！」
當他的身形再次隱現時，已經和剛才風刃一道，前後殺向天道佩恩。
風刃在前，他緊隨其後，目的是期望天道用神羅天征防禦他二指空蟬的風刃之後，利用對方能力cd的間隙，一舉建功，結束戰鬥。
然而這些自然全都被天道看在眼裡，冷漠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
「天真！」天道面無表情的輕輕說著。
說話的同時，他單手前伸，神羅天征再次被他施展出來。
「噗。」
幾乎是微不可查地清響，二指空蟬所發出的風刃瞬息間便被湮滅的無影無蹤。
可接著的發展的卻出乎了雲奇的預想。
神羅天征的巨力不但沒有隨著風刃一同湮滅，反而繼續光速向他這裡湧來。
「可惡，防禦的話不應該和我風流·臨差不多嗎，卡卡西這回是害死我了。」急剎車般停下腳步，見事不好的雲奇立刻瘋了一樣的掉頭狂奔，不，也許用飛更合適。
腳底的狂風如噴涌的火箭尾部，將他整個人飛速推后。可即使如此，作為有形的人，他始終難以逃出神羅天征那無形的衝擊。
「轟——」
時隔不過一分鐘不到，他再一次在這股不可抵擋的巨力之下，整個人被狠狠地拍飛了出去，旋即又鑲嵌在另一處山壁之上。
「咳咳……」雲奇掙扎著脫出身體落下，然而此時的他雙腳已然站立不穩，身不由己地單膝跪地。
戰況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甚至他按照劇情里卡卡西的方法復刻的戰術都被敵人一眼看穿破解。
對方根本沒有給他延遲攻擊的機會，直接選擇加大查克拉輸出，連帶後面等待機會的他一起納入神羅天征範圍。
連續兩次被吃滿完全體天道的神羅天征，傷上加傷之下，雲奇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耳中無中生有的出現了刺耳的蜂鳴聲。
他明白此刻身體已經到了前所未有極限。
……
就在雲奇這邊陷入絕境同時，火之國的邊境線左近，綱手帶著卡卡西和日向日足，三人正飛速於林間穿越。
一位現任火影，加上兩位精英上忍，三人的腳程自然不是普通忍者可以比擬的，即使卡卡西的身體如今還沒有從我愛羅事件中完全恢復過來。
以他們目前的速度，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穿越邊境線，來到田之國的境內。
然而……
「嗖！」
就在此刻，一道烏光倏然勁射而至，「哚」地一聲釘在了綱手的腳前，將三人逼停。
「什麼人！」綱手厲聲喝道。
身為現在的木葉火影，曾經的三忍之一，她自然不會因為驟然遭遇敵人而顯得驚慌失措，相反，伴隨著喊聲，她身上的氣勢驟然爆發，瞬間如同風一般刮過這片樹林。
被籠罩於這氣勢之下，一般的埋伏者甚至可能產生自己才是被包圍的那個點錯覺。
這就是獨屬於強者的威壓。
可惜，敢於阻攔這三人的腳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般人。
就見此時周圍的樹後轉出一道道人影，將綱手三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不緊不慢地越過眾人來到綱手的面前不遠。
熟悉繃帶纏身以及蒼老陰沉地面容，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志村團藏。
「綱手，身為火影可是不應該擅自離開村子的，尤其前面不遠就是邊境了，你這是要挑起兩國之間的爭端嗎？」作為和三代目火影同時代的人物，團藏上來便毫不客氣地對綱手直呼其名。
綱手聞言則是立刻杏目圓睜、柳眉倒豎，出離憤怒道「果然是你，團藏！」
團藏的出現，徹底坐實了她之前的猜測，不論是之前的錯誤情報，還是鹿丸等人遇襲，在木葉里，除了她這位火影，有能量策劃這一切的只有盤踞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根。
之前雖然已經有所猜測，選擇親自出手也是為了調出這幕後的黑手，可當她真正看見團藏大搖大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秉性率直的綱手還是在內心中湧上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
一向以木葉忍者自豪的她，對於團藏這種出賣同胞的行為完全不能接受。
「你居然敢勾結曉的人針對鳴人！」綱手怒視團藏質問道。
「為什麼？」
憤怒到極點綱手周身的查克拉此刻不同尋常地沸騰起來，草地上碎石灰土受此影響開始不規則的滾動漂浮。
這暴躁的查克拉反應讓除了團藏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紛紛下意識地抓緊手中的武器。
場面上頓時火藥味十足。
「你在說什麼蠢話，綱手。輸多了輸傻了不成？」面對綱手的詰問，團藏面露詭異的微笑說道「老夫如此大費周章，難道只是為了那個九尾的小鬼？呵呵呵，他還不配……我真正的目標是你啊！愚蠢的小丫頭。」
令綱手包括卡卡西和日足所沒有想到的是，團藏不但沒有對綱手的指控加以否認，更是直接道出了更加驚人的內幕。
此時，這位幾乎一生都隱藏黑暗角落的老人，終於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亮出他那醜惡的獠牙。
「瞅瞅你當上火影以來的所作所為。」團藏無視綱手此時直欲擇人而噬的憤怒神情，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細數起他給對方羅列的罪名。
「明目張胆包庇殺害同胞，被村子通緝的罪犯。」
「外交軟弱，不但沒有要求戰爭賠償，還允許砂隱跨越國境線到田之國實行報復，致使他們很快便從上次的戰爭中緩過氣來。」
「以及放跑村子珍貴的寫輪眼。」
「咚咚咚！」說到這裡，團藏表情開始變得激動，手杖用力地戳擊地面，嚴厲地瞪著綱手，「你根本不配成為村子的影！木葉在你的手裡只會越來越弱，直到失去所有希望。」
「而現如今你又為了一個叛忍，不顧村子和國際影響，妄圖親自穿越國境線。綱手，你太讓人失望了。」
「交出火影斗笠，我讓你離開，但不准你再回木葉！」
圖窮匕見，團藏於此刻終於袒露他的終極目標，火影之位。
列舉了一堆理由，狀似是一位全心全意為村子考慮的正義之士，其實歸根結底可以總結成兩個字——「權力！」
團藏一生的夢想有兩個，得到九尾的力量以及成為火影。
前者由於雲奇的存在失敗只能擱置，然而對他來說成為火影卻已經是迫在眉睫。
他如今已經年近古稀，相比不到六十，外貌更是如年輕人一般的綱手，他即拖不起也等不起。
本來面對飛速成長起來的雲奇，以及年輕的綱手，還有村裡各種不利的局勢，他都已經幾乎要放棄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不論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站在他這一邊。
直到最近曉組織的活躍，讓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對於曉，團藏並不陌生，這個組織在一開始還是彌彥時期就被他留意到，並察覺出這群年輕人很可能會在未來影響忍界的局勢。
故而他才會出手，利用山椒魚半藏對於權位的執著，企圖將曉扼殺在搖籃之中。
只是他沒有想到，曉裡面居然有傳說中的輪迴眼，不但犧牲了大量的人手，後續更是完全失去對雨之國這個四戰之地的影響。
然而一失必有一得，察覺到如今的曉在收集尾獸的團藏，決定利用這個機會。
為此他甚至親身前往曉的大本營，會見視他為仇人的曉組織首領佩恩，為的就是能一嘗夙願。
得益於雲奇驚人的成長速度，佩恩居然真的被他所說動，同意了他的計劃，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看著陷入自己重重包圍中的綱手，此時團藏眼中的貪婪幾乎要隱藏不住，火影之位是他畢生的夙願，在內心深處他要證明自己並不比猿飛日斬差。
然而有趣的是，隨著團藏這裡「義正言辭」的控訴，綱手的表情反而隨之越發平靜了下來，等到聽見對方要她交出火影斗笠，眼神中更是充斥著不屑，甚至夾雜著一點點同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當你發現對面的生死大敵，對方不遺餘力策動陰謀的真正目不過是自己早就擁有，並且還不甚在意之物時，那種不自覺油然而生的優越感以及同時夾雜著對敵人的憐憫和可憐匯聚在一起的感覺。
既然一切到此都真相大白，性格直來直去的綱手甚至連當場反駁的慾望都沒有，清楚接下來無非是手底下見真章。
不過在動手之前，她的目光略過團藏，在周圍三百六十度環視了一圈，對著周圍虎視眈眈的根部忍者說道「你們確定要和這個人一條道走到底嗎？現在做出正確選擇的話，我以木葉火影的身份承諾既往不咎，這是你們僅剩的機會，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明白接下來武力解決已經不可避免，綱手此時做著最後的嘗試，即使是團藏的手下，對她來說也是木葉的忍者，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希望自己的雙手沾染上同胞的血。
然而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除了團藏，在場的根部忍者沒有人回答綱手。
從進入根部的那天起，他們就被種下了縛印，到如今，除了少部分外，大部分根部忍者都只是獨屬於團藏的殺戮機器而已。
「你還是這麼天真呢，綱手。我早就警告過焰和小春，當初找你回來根本就是錯誤的。」手下們預料之中的沉默沒有讓團藏露出得意的表情，反而是臉色更加陰沉了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右臂的金屬封印，綱手無視他的態度讓憤怒的火苗已經開始在他心中搖曳滋生。
不過他並沒就此發難，而是在心中決定綱手今天必須死在這裡的同時，看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日向日足和卡卡西兩人。
「日足，你和卡卡西不同，你是一族之長，應該明白自己肩上的重量，我向你保證，雛田一定會平安回來，你不需要二選一的抉擇，只要你站在一旁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