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特殊的靈魂

「好處？」

雲奇眉毛微挑，顯然是沒料到對方會將話題引到這上來。

對方將他當成黑魂世界背鍋俠，還裝鳴人騙了他這些年，如今卻又跟他提「好處」，怎麼想這都更像個陷阱。

並且到現在為止，身體中那股束縛他的力量絲毫也未見鬆動，雲奇看向分身的目光中不由得滿是狐疑。

「你不要這麼看我，這時候了我沒必要騙你。」分身見他的表情笑著擺擺手，接著說道「你應該想得到，我在來到這裡之前，靈魂已經和初火綁定在一起了，換言之，我是融合了初始火焰的存在。」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說道這裡分身問向雲奇。

見雲奇沉默搖頭，分身露出得意的神色說道「這代表我……或者說你我二人就是黑魂世界的本源、核心，是擁有一整個世界的人。」

「但等我一會兒真正將初火剝離之後，那個世界就只屬於你一人了，並且由於融合的關係，只要初火不熄，你的壽命也同樣沒有盡頭，怎樣，有沒有感覺到很開心？」

說著，分身身形舒展地后靠在椅背上，期待地看著雲奇，似乎在期待著雲奇此刻露出「中頭彩」一樣的狂喜表情。

可惜要讓他失望了，雲奇聽到這些非但沒有覺得興奮，反而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期待落空的分身明顯有些不爽，拍了拍椅子加重語氣說道「喂喂！送你一整個世界外加只要不斷向初火填充擁有力量的靈魂當柴薪就能獲得的近乎無盡壽命，這都不行？你還想要什麼自行車啊？」

「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自己來？」雲奇忍不住回懟說道。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討厭，明明是拿他當墊背的，卻偏要說成為他好一樣，簡直和前世的蠢上司一樣無恥。

眼前的這個「自己」，分明當他是傻子，以為他沒有那部分記憶就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怎麼可能？他好歹也是接觸過初火的，並且早從過去的日記中以及對方有意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里推斷出了大概，十分清楚自己以後面對的將是何等殘酷的人生。

初火是那麼好復燃的嗎？讓他去上哪裡找那些「帶有力量的靈魂」當柴燒？

原本他還曾想過集齊尾獸召喚十尾來一勞永逸地解決初火，可如今這個想法已經被基本證實為不可能了。

九尾和守鶴如今都成了柴薪，根本湊不齊十尾先不說。

就是真能讓他召喚出查克拉神樹，今天發生的這一幕也讓他明白，憑十尾恐怕也不足以讓初火恢復正常。

畢竟，他都能想到的，眼前這位擁有完整記憶的「自己」沒理由想不到才是。

而從對方目前透露出來的訊息來看，但凡有可能真的讓初火恢復，對方也不會不惜成本將他分離出來，專門費這麼大心思將這個包袱甩給他了。

「以己度人」這個詞用此時在他和眼前的「自己」身上真是最合適不過了，他捫心自問，反正如果他有可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包括一個世界的話，是絕不會平白無故分享出來的。

這其中必然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恐怕遠不止收集靈魂復燃初火這麼簡單。

就在雲奇此刻搜腸刮肚試圖分析出分身真正意圖的時候，曾經同為一個人的分身似乎以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呵呵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大可不必把我想的這般惡意，你我本是一體，雖然這件事確實讓你猝不及防，但相信我，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背負初火的道路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艱難。」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來，或者找別人？」此時覺得對方是在欲蓋彌彰的雲奇冷哼一聲問道。

現在的雲奇對眼前的「自己」所說的話可以說一個字都不相信，這種神情和態度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只有在心生愧疚的時候，才會像對方此刻這般喋喋不休。

對面的分身則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反常的表現已經被雲奇列入不可信任名單，在石椅上換了個姿勢繼續說的「難道你真的以為什麼人都有這個資格不成？可以明告訴你，起碼在這個世界中，能夠承受並繼承初火的人只有你我。」

「什麼意思？」這個新奇的說法打斷了雲奇的思考，抬頭看向對方問道。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關「初火資格」的話題，之前他從未想過有關這方面的事，一時不由地被激起了好奇心。

見雲奇的態度不似剛才那般抗拒，分身輕笑指著自己的胸口回答「當然是靈魂上的不同，咱們在靈魂上就是極為特殊的，否則你以為為什麼穿越這種事會落在你我身上？」

分身繼續說道「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一點，就是你我的靈魂是不帶有任何力量……或者說是性質的純凈靈魂，而這樣的靈魂最大的特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雲奇搖頭，同時忍不住道「純凈靈魂？這裡的人難道靈魂有什麼區別？」

「當然！」似乎是被雲奇的遲鈍有氣到，分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一直在收集的那所謂『靈魂查克拉』不就是攜帶力量的靈魂嗎？都說到這了還不明白嗎？」

「難道說……」聽到這裡，雲奇頓時皺起眉頭，腦海中閃過從前有關接觸靈魂查克拉的種種，片刻後有些遲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靈魂是不會成為靈魂查克拉那樣的物質化存在，或是以能量體的方式具現在現實世界中的？」

這是雲奇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在他的認知中，靈魂應該是概念化的，而這個世界，由於查克拉的存在卻讓靈魂擁有了分身剛才所提到的「攜帶某些性質力量」的特質，他猜想所謂的不同之處會不會就是指這個。

聽到他回答，石椅上的分身此刻露出些許欣慰的表情，點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根本都差別！這裡的人也好，黑魂世界中人也好，和你我本質的區別就在靈魂上。不同於他們，你我的靈魂是不會參雜其他力量，亦不會具現於物質世界的存在，換個你能更好理解的說法就是——咱們的靈魂是不可燃物！」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當初能夠融合初火？九尾，或者說那些曾經薪王的下場還不夠清楚嗎？要不是靈魂特殊，你我早就被初火燒的意識消融了。」

說罷，分身沒有給已經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的雲奇插話的機會，繼續說道「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之前第一次穿越到黑魂世界，根本就是被安排好的，也是因為靈魂上的特殊，所以你我才會被選中。」

「為什麼是你？呃……我的意思說為何選擇咱們，照你這麼說的話，地球上無數的人，全都有資格成為『傳火者』，靈魂都是一樣不含有任何性質的。」待分身說話，雲奇立刻追問道。

還有一個問題他沒有說，那就是聽對方的語氣，第一次穿越真的是被某種存在策劃安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日記中所提到的那位「世界」。

同時也正是顧忌到這個「世界」的生命層次極可能遠高於自己，雲奇才能走貿然將其宣之於口。

然而到底是同為一人，即使雲奇沒問具體問，分身也清楚知道他的想法，似乎很滿意他的謹慎笑道「不用這麼小心，那傢伙早就虛弱的進入了沉眠，就是罵祂都聽不到，何況目前的你和祂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先出言安撫了下雲奇，分身這才正式回答剛才的問題道「你說得沒錯，地球人都有靈魂不可燃的特質，並且確實穿越者並不只有我一個。」

「通過之前的日記和道具，你應該大致能想到那個世界末世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初始火爐靠攏，空間和時間彼此交錯扭曲，也就是說同一時間內可以有無數個洛斯里克，或者同一地點的時間停滯或扭曲，白蠟石標記上說得還不夠明白嗎？那個世界本來就是層層疊疊堆在一起的。那麼既然如此，你應該已經想到灰燼並不會只有一個，為什麼你會認為其他的灰燼就不是從地球而來的穿越者呢？」

「難道你是說……」雲奇聽到這裡不可思議地看向對方，猜到某種可能的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見雲奇震驚的神情，分身得意的一笑「是的，穿越者本身就有很多，不過能堅持到最後的只有我一個罷了。他們有的是受不了沒日沒夜的殺戮在半路就瘋掉，有的則被困在某個地牢中永遠出不來，當然！還有個別的討厭鬼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

說到這裡分身似乎陷入過去的回憶，敘述的口吻逐漸冰冷，可見那些可能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

沉默了片刻，分身接著說道「不像這裡，在那個地方，穿越者並不是什麼稀奇的存在，甚至更古老的時代里也是如此，看過日記的你不覺得曾經那位第二薪王過於豪橫了嗎？明明只是個普通不死人，卻能信手屠神，一人殺穿整個羅德蘭。曾經和烏薪王葛溫同時代的王魂擁有者，最強的神明們幾乎都被他幹掉，最後收集了三大王魂於一身。」

說到這分身攤了下手表示「這哪裡是不死人，簡直是氣運之子，說他不是穿越者我第一個不信。」

分身之所以在這裡強調第二代薪王「普通不死人」的身份，是由於那個時代的不死人和灰燼不同。雖然同樣擁有不死的特質，但灰燼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靈魂上的不同讓灰燼不會因為死亡而流失人性，所以不論死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來，除非是遇到同是灰燼的敵人或打開了某個封印后才會發生真正的死亡。

而不死人只是詛咒的產物，每一次死亡都會讓不死人流失大量的人性和靈魂，可以說死幾次自己是誰恐怕都不記得了。

尤其是在第二薪王時期那種神明滿地走，強者多如狗的時代，能夠以一個普通不死人的身份最後做到俯視神明的程度，這其中不知道要經歷怎樣的煉獄旅程，要死多少次，也難怪分身懷疑這位薪王也是一位穿越者。

畢竟只有穿越者的靈魂才能保證不隨著死亡次數的疊加，最後變成那些只有渴求靈魂本能的遊魂和活屍。

說完這些又過了一會兒，分身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對雲奇問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我就開始了，也到了差不多該分別的時候，我想你對於莫名其妙多出一個知根知底的自己也極為不習慣吧，放心，你很快就不用面對我了。」

說著分身走到篝火旁，用之前召喚「他自己」的那塊白蠟石標記，再次在地上畫著雲奇所不認識的召喚符文，看樣子是打算正式分離初火。

「我會怎麼樣？」此刻仍然動彈不得的雲奇終於忍不住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雖然此時他腦袋裡仍舊有著無窮的疑惑，可考慮現實，他還是想知道接下來自己會怎麼樣。

如果真的是像對方所說的那樣，將初火分離到他身上，從此變為兩個沒有聯繫的個體他勉強還能夠接受，即使這代表他以後要背負一整個世界以及初火本身。

那樣起碼還活著，活著就代表有機會扭轉這一切，不管是鳴人的事也好，初火的存續也罷，可不知道為何，雲奇總是覺得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此時雲奇心中相當的緊張，就像正在等待命運對他的宣判一般。

「沒什麼，不用那麼緊張。」似乎清楚雲奇此刻的所思所想，正在刻畫符文的分身隨口安慰了一句，接著頭也不回地說道「在我將初火完全抽離前，我會最後動用一次初火的力量，將你放逐出這個世界。換言之，你以後不用擔心常常會見到我，以後咱各過各的，我繼續在這裡當『漩渦鳴人』，而你，就辛苦點再穿越一次好了，運氣好點的話這次穿越到地方很容易就能讓初火恢復也說不定。」

「你說什麼？！」聽對方漫不經心地說出對自己的安排，不等分身話音完全落下，雲奇便立刻大聲咆哮問道。

瞪大的雙眼中布滿猩紅的血絲，此時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

他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分離」居然是這個意思，對方居然想直接將他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中抹除，並完全替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