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和親公主要叛國
烏瑪陷入了糾結之中。
一邊是與翡麗金的姐妹情深,她不覺得翡麗金會利用她把哥哥和巴林置於水深火熱的地步;一方面她又對穆楨的權威深信不疑,覺得哥哥不會為了一個外人欺騙自己。
時至今日,她還覺得對於他們來說,付疏是個外人。
見她還無法做出判斷,穆楨失望地搖了搖頭,正好阿卜將那身青色衣裳拿來,他拎在手裡道:「看清楚,可是這一身?」
烏瑪訥訥點頭,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翡麗金嘴唇緊抿,滿眼都是不甘和窩火,卻又不敢發作,跟著點了點頭。
吉頌大姐連忙站出來,痛斥那些動了懷疑心思的人:「來找王妃的明明就是穆楨王,人家小兩口願意幹啥幹啥,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還議論這議論那,丟不丟人!王妃教我們栽種蔥姜你們都忘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巴林人淳樸,她不開口就已經羞愧萬分,如今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早在心中盤算好一會兒送王妃些什麼才能表達由衷的歉意。
穆楨並不阻止她在他面前罵人,而是等吉頌大姐說完了,才挑眉看向烏瑪和翡麗金:「你們年紀輕輕的,眼神差到連本王都認不出來?」
明明他的語氣很平常,烏瑪卻狠狠一抖,在大家鄙夷的眼神中百口莫辯,眼中也蓄了後悔的淚水:「哥,我……」
「不用解釋。」穆楨抬手制止了她,他的妹妹他了解,莽撞衝動是真的,但絕對沒有害人的那些花花腸子,當然,也沒有那種腦子。
他直直看向翡麗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翡麗金知道自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穆楨王已經洞悉了她所有的心思和目的,就算解釋,在他眼裡也不過是跳樑小丑的把戲。
她惡狠狠地瞪了付疏一眼,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很快又垂眸,搖頭道:「沒有,是我誤會了王妃,我知錯。」
「誤會,恐怕不是吧?說是構陷才更準確。」一直沒有說話的付疏終於開口,聲音如山巔的清泉,清凌卻輕緩,讓人無法忽視。
她可沒有忽略翡麗金剛才那一眼,別說認錯悔過,只怕早已將她當成了人生大敵。
既然是敵人,怎麼能給對方留喘息的機會呢?
聽了阿卜的翻譯,翡麗金強裝淡定的表情瞬間破裂,驚叫道:「你胡說!我只是一時氣急衝動而已,你如此惡意揣測我,未免太過分了!」
「你若只是看到一次,可以說是莽撞衝動,可你明明看到了不止一次,還帶烏瑪一起去看,謀划之久,說是衝動也太可笑了。」付疏嗤笑:「何況你剛才口口聲聲說看清了本宮姘頭的模樣,事實上那人明明是穆楨王,而你卻不知道,這又作何解釋?」
其他人原本還被繞得有些糊塗,如今聽阿卜轉述她邏輯嚴謹條理清晰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不過烏瑪和翡麗金都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出了這種事,大部分人心中不忍,雖然看不上她們的做法,卻也不願意落井下石。
吉頌大姐卻不同,她早就已經變成了付疏的「忠實粉絲」,當即站出來道:「王妃說的沒錯,這明擺著就是構陷,是惡毒至極的污衊,別拿我們當傻子糊弄!王妃對巴林有恩,你卻當眾陷害恩人,陷我們於不義,你究竟是何居心?」
翡麗金百口莫辯,只能眼淚汪汪地看向穆楨,企圖看得他心軟網開一面。
可她卻沒想到,就算這件事涉及了唯一的親妹妹,穆楨仍當眾處理,沒有一點偏私的意思,對於她,他自然也不會心軟。
只見他嚴肅道:「翡麗金自私惡毒污衊王妃,置巴林顏面於不顧,鞭四十,牧牛羊四月,烏瑪愚鈍莽撞當了幫凶,鞭二十,禁閉三月。」
這懲罰對於二人來說,可謂是對症下藥,翡麗金被父親嬌養,向來嬌氣,讓她放牧直至寒冬臘月,再加上鞭刑,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而烏瑪外向好動,一日不出門就難受得很,更別說三個月不出去了,簡直是要了她半條命啊!
於是乎聽到這個懲罰,兩人的臉都白了,翡麗金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唰地流了下來。
她看了看穆楨又看了看付疏,咬牙道:「她根本就沒事,怎麼能這麼懲罰我們?」
她的父親阿木奇也連忙跑出來求情:「王,烏瑪和翡麗金還是孩子,王妃既然沒事,就不要這樣施以重罰了吧!天已經冷了,她們若在此時受了鞭刑,冬天只怕會很難熬啊。」
穆楨卻絲毫不為所動,冷哼道:「王妃之所以沒事,是因為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不是因為你二人犯的錯不嚴重。你們可曾想過,倘若王妃真的被你們陷害成功,她即將面臨什麼處境?」
「這懲罰已經是我看在你們初犯的份上減輕了的,若再多言,就直接流放,永世不得回巴林。」
他這麼說,沒人覺得他是在嚇唬人,哪怕犯錯的人是他妹子,但王從來剛正不阿公私分明,絕對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原則。
阿木奇面上一凜,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訕訕地退回了原位。
事情塵埃落定,過程和結果都不甚愉快,大家也都作鳥獸散,各自回去了。
靈珠見狀終於鬆了口氣,她沒想到,那個每天跑到殿下這來套近乎的男人,竟然是穆楨王。
難怪殿下每回都那麼淡定,由著他來來去去,莫不是早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而另一邊的月圓卻面色鐵青,擠不出個笑模樣。她無論如何也沒料到,這樣一個必死的局,竟然被付疏輕鬆躲過,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付疏餘光在兩人身上淺淺掠過,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正想跟著大家一起離開,卻聽見穆楨道:「王妃且慢。」
她從容地回過身與穆楨對視,目光清亮淡泊:「穆楨王還有事?」
對上她這樣的目光,穆楨不由回想起她每次給自己盛菜的樣子,臉上又是一陣赧然。
他小心翼翼地覷向付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這般處理,你可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