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和親公主要叛國
付疏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一點也不礙著她不樂意搭理對方。
對於這個人明面上對待她的態度,她可以不生氣,畢竟生氣傷的是自己,但若說原諒穆楨給她帶來的艱難處境,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淡淡抬眸:「滿意如何?不滿意又如何?」
饒是猜到她對自己的態度不會好,穆楨還是面色一僵,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連忙解釋:「你若不滿意,我便再罰得重些。」
付疏輕笑著挑眉:「你親妹妹,捨得?」
「不捨得。」穆楨實話實說:「但這件事受害的是你,無論如何都得你滿意才行。」
這個答案並沒有超出付疏的預料,但也的確讓人挑不出毛病,靈珠原本對他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如今看他認錯態度這麼好,竟然也臉色稍霽。
付疏面色依舊淡淡,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不緊不慢道:「我本就不在意她們如何,按巴林的規矩就好。」
而後漫不經心地抬眉:「還有事么?」
這副冷淡的態度,比之前自己沒承認身份時還不如,穆楨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卻不知道為何。
眼看著付疏起身欲走,他這才下意識地將她攔住,對上她疑問的目光,他猶豫道:「你是何時認出我的?」
聽他問出這個問題,靈珠才猛然回過味兒來:對啊!殿下是何時認出穆楨王的身份的?剛才怎麼半點看不出驚訝的樣子?難不成一直都知道?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畢竟公主殿下作為大璟女子的楷模,賢良端莊知書達理,如果不是早知道了穆楨王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與這樣一個男子獨處的。
果不其然,付疏不緊不慢地回答:「巴林民風就算再開放,也不至於眼看著陌生男子日日跟在王妃身後,卻沒人阻止吧?」
也就是說,她早在和親途中,就已經知道了穆楨的身份,卻從始至終沒有點明,任他顧自地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穆楨心中有些羞惱,卻又不得不讚歎眼前女子的聰慧細緻,比一般人還要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道:「王妃好心胸。」
付疏毫不懷疑他說的是反話,明知他的身份卻還要看他笨拙演戲的醜態,顯然是為了報復他大婚當日讓她出醜。
這是在諷刺她呢!
然而她心中卻半點悔意也無,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的冷落讓我丟了顏面,我也看了你的笑話,公平得很。
於是她無比坦然地說:「多謝穆楨王誇獎。」
見她如此大言不慚,穆楨磨了磨后槽牙,而後爽朗地大笑出聲,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親自護送付疏回帳篷,親眼看她進去后,才臉色一變,恢復了那個沉穩霸氣的穆楨王形象,朝執行鞭刑的地方走去。
而這邊付疏進屋后,靈珠就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崇敬地感嘆道:「殿下真厲害,竟然早就知道了穆楨王的身份,若非如此,只怕您就要被烏瑪和翡麗金的詭計害得毀了名聲!」
「明明穆楨王和烏瑪乃一母同胞,怎麼就相差那麼多?穆楨王雖說性格不羈了些,好歹能明辨是非,而烏瑪卻心思狠毒,虧她還有個那麼正直的哥哥!」
付疏挑眉輕笑:「穆楨王才說了幾句話,你就被他策反,忘了當初是如何罵他的了?」
「一碼歸一碼嘛。」靈珠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認真道:「奴婢覺得穆楨王比京城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好多了,殿下如今已經是他的妻子,若彼此了解慢慢培養,也未必不能成為佳偶一對。」
在她眼裡,殿下既然嫁到了巴林,想要回大璟怕是不可能了,比起一個朝秦暮楚玩世不恭或殘暴的丈夫,穆楨這樣的自然更靠譜些。世人皆勸和不勸分,更何況殿下是這樣沒有後路的境況。
付疏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而這個時代男子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想改變也並不容易,便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看向垂頭喪氣滿臉不甘的月圓,淡定地問:「你有話要說?」
冷不丁被點到的月圓脊背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惱火,有些負氣地說:「殿下既然早知道穆楨王的身份,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聽到她的話,付疏嗤笑一聲,眉眼露出上位者的冷厲和威嚴:「你是什麼身份,本宮還需事事向你稟報?」
這話說得如此嚴重,再加上她身上的氣場太強,月圓頓時意識到自己沒沉住氣,說的話愛不符合身份。
她臉色一白,身體也抖如篩糠,連忙噗通一聲跪地解釋:「殿下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只是……」
恐懼和焦灼讓她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合適的借口。
應該準時,付疏卻開口了,唇邊帶著輕慢的笑,語氣也輕飄飄的,說出來的話卻讓月圓如遭雷劈:「只是此事的發展,破壞了你原本的計劃,是吧?」
月圓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不可置信地看向椅子上的人,卻見對方依舊從容,彷彿只是隨意說說似的。
然而她知道,這並不是隨意說說。
對上付疏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雙眼,月圓生怕眼底的懼意出賣自己,連忙低下頭,顫抖著道:「奴、奴婢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靈珠更是一臉懵懂,睜著圓圓的杏眼道:「殿下,什麼意思啊?」
付疏並不急於讓月圓承認什麼,一下子就全招出來,反而沒意思了。
她優雅地抿了抿茶,語氣清淡:「翡麗金一個從未出過草原的巴林人,竟然知道久居深宮的福禛公主從不曾下廚,你們說……會是誰告訴她的呢?」
月圓強行壓住身體的顫抖,她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字眼,竟然也能被付疏抓住。
她正在心中思考者對策,靈珠卻彷彿明白了什麼,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殿下的意思是,大璟來的人中有姦細?」
說這話時,她語氣中已經帶了怒氣。
再結合付疏剛才的話,她突然頓悟了什麼似的看向月圓,震驚又憤恨地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