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

正準備看會兒小說，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簡訊躍然紙上。

「啥？」

「沒啥，你繼續看小說吧。」

我抬頭看了看俏俏，有點兒莫名其妙，然後又一次低頭看起了小說。遠處，某個目光，終於將視線離開了我的身上。

「終於看膩歪了？」我輕輕抬頭瞟了過去，舒了一口氣。

早自習告一段落，端著飯缸子慢慢悠悠的晃到了食堂，好懷念的感覺啊！

看著食堂，好像記憶里有什麼東西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兩塊半頂級食堂套餐期待您的光臨！」我嘴裡嘟囔著，走進人滿為患的食堂。

高中的食堂，比起曾經鄉下某個高中來說，面積雖說差不多，味道不知道好了多少。

且不說鄉下高中所有的窗口其實就是一家人開出來的，導致根本沒人關心我們的口感我和意見，單單是他們做飯是拿著栽樹的大鐵鍬這一點就足夠我反感了。

而且吧，大鍋飯都是按比例放食材，營養上也很難保證了。

再說回來現在眼前這個食堂。

有12個大窗口24個小窗口。

一號和二號共用一個大窗口。

11和12共用一個。

3-10各佔用一個大窗口。

2個小窗口合併就是一個大窗口。

一號窗口主打煎蛋，最好吃的就是他家的饅頭加煎雞蛋。雖說每家都有這個小菜，但是他家最好吃。

2號是唯一一個主營早點的窗口，就是千層餅啊，三角餅啊包子啊之類的。

3-10基本風格差不多，看個人習慣選擇那邊排隊。

一方面個人口味原因，一方面是我討厭熱鬧，所以我吃飯一般選擇那邊人少去哪邊。

不理解？就是我覺得食堂的飯味道都不咋地，沒必要挑三揀四！反正都差不多！

這天一樣如此，直接跑到2號窗口買了1塊錢3個的大包子，老闆特別會做生意，一根竹籤串起來賣，好拿極了！

我的飯量顯然不是3個包子就能解決的，所以有花了1塊錢買了2個饅頭夾煎雞蛋，當然是一號窗口啦！

早餐2塊錢搞定！

即使到了現在我依然懷念那個物價飛漲的年代我還能依靠如此低廉的價格吃到飽飯，有人說食堂都是有補貼的，所以便宜，那我先說你不了解我們學校領導！其次你不了解我們縣城的官方！

一邊感慨我一邊拿著吃的在食堂里瞎晃悠。整個食堂就是一個大廳，也就導致了——沒有桌椅板凳！

那怎麼吃飯呢？

有沒有看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農村題材的電視劇啥的?

看過？沒看過？那麼告訴你——蹲著吃！

蹲著吃嫌累了就站起來，站累了就走起來！所以這個時間點極其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有人拿著吃的跑到宿舍就餐；有人蹲在食堂一角就餐；有三五好友圍成一圈就餐；有人走出食堂就在附近就餐；有人端著飯缸邊走邊吃；有人坐在水池上就餐；有人回教室就餐；有人擋在賣飯窗口那就餐。

一個人的，兩個人的，三五好友的，七八成團的，各式各樣的吃飯模式遍布校園。

我這個人經歷了某些破事兒之後，沒興趣交朋友，端著吃的回到了教室。

反正這個時間點兒肯定沒有老師會來到教室的，所以我掏出手機躲避著攝像頭邊看笑話邊吃東西。

嗯，不太好的習慣，所以我經常被噎住。

搖了搖水壺，沒有水了，只好收起手機拎著熱水瓶再次跑到樓下去打水。

賣水的我一直很好奇掙不掙錢，說她不掙錢吧，一個650ML的小水瓶一毛錢一壺，一個暖水瓶5毛錢，然後800ML的2毛1L的3毛，算下來一個學校3500師生其實挺掙錢的啊！

但是話說回來，全是一毛一毛的，再除去場地費，水費，燒煤的錢，其實也不是很多！

看著熟悉的場景，一些回憶湧上心頭，多嘴問了老闆娘一句：「老闆娘啊，恁天天給這賣水，掙不掙錢啊？」

「不掙錢啊，但是恁學生也不能不喝水吧？！」

「那是，謝謝老闆娘啊！」

看來是挺掙錢了！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老闆娘說話的時候挺開心的，一個掙不到錢的商人能笑的出來嗎？

想到這，我卻罵了自己一句，什麼時候我也這麼市儈了。

或許她就是喜歡幫助學生呢？

食堂的眾位老闆堅持低價就是好心，賣水的就不能好心了？

我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雙標了？

一邊咒罵自己，一邊提著熱水壺回往教室的路上。

賣水的挺靠近教學嘍的，而且飯可以不吃，水不能不喝。

猶記得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每頓飯只吃2個饅頭就著速食麵調料，早中晚皆是如此，堅持了半個月省下來的錢買了那個MP3。

後來轉校之後，沒多久就被老師收走了，被誰在什麼時候從誰的手上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我記得那人好像陪了我50塊錢，然後我加了100買了現在這個二手手機。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竄來竄去，忘記了看路。。。

「哐當」一聲，人沒事兒，水壺撞上了另一個手提水壺的姑娘，兩隻水壺撞在一起，發出聲響，幾秒之後更大的動靜來了——「duang」的一聲巨響，我的水壺炸了！

「不好意思啊！」柔柔的話語輕輕響起，我這才抬頭看那人。

剛剛直注意到飄逸的長發，這會兒看臉——小瑩！

「是你呀！」

「想煞（啥的意思）那你？」

「某事兒，有點兒迷瞪！」

小瑩湊過來，看了看我的手臂。

「某燒煮（燙著）吧？！」

「我又不傻，感覺不對勁兒還不躲么？」

其實在爆炸那一刻已經來不及了，只是剛好穿的比較多，水都濺在衣服上了，身上反到沒事兒。

「真倆假倆？」

「白說我，你有事兒么？」

小瑩聽這個，不自覺的收一收手。

「掏出來，我看看！」

「憑啥？」

「快點兒，白墨跡。」

不由分說的伸手去拽小瑩的手，卻忘了大庭廣眾之下，爆炸聲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一刻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就是——騷擾了！

「卧槽，真不要臉啊，撞人家還準備幹啥？」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走了過來，攔住了我的舉動。

這裡的五大三粗不是指人高馬大的意思，五大指的是臉上的五官大，三粗指的是脖子肚子和大腿！

來人我認識，名歌星！

「死胖子躲一邊去，沒你事兒！」

「你說誰胖？」

「說你呢，咋地？」

「卧靠，弄不死你！」

胖子上來就動手，我還好奇這人怎麼就把我忘了的時候，腦子瞬間明白了——時間軸啊！

沒等胖子打過來，我趕緊後撤一步喊道：「歌星，你不認識我了？」

「你咋認識我啊？」

「不認識算逑！」

「耶？」歌星疑惑的看著我。

「咱倆一班啊！」

「是累嗎？」

小瑩說話了：「真的。」

我說：「咱仨都一班！」

「卧靠，我咋某見過恁倆啊？」

「你除了吃你還關心啥啊你？切~~」

「那也是啊！」歌星頗顯憨厚的笑了笑，「那某啥事兒，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一會兒咱班留（裡面）見！」

「那中，走了啊！」

歌星前腳走，我後腳就把小瑩的手拉住了，幸虧大庭廣眾之下，她肯定不會對我動手。

「都紅了你還躲啥躲？」

「沒，沒事兒。」

輕輕的抽回了手，小瑩低下頭，也不知是不是害羞了。

「走吧，去醫務室。」

不由分說的拉著小瑩朝著醫務室走去，圍觀的看我們解決完事件的樣子，也是紛紛散去。

醫務室方向這個點兒基本沒人，小瑩明顯觀察著四周，看見沒什麼人了，迅速地抽離的芊芊玉手，腳步倒是沒停。

我也沒說什麼，放慢腳步並肩朝著醫務室走去。

進了醫務室，大喊一聲：「老蘇，出來幹活！」

「閉嘴，病人在休息。」門口躲著的某位——小婷瞪著我說道，然後燦爛的對著小瑩笑了笑，然後又瞪了我一眼，低下頭不知道在幹嘛了。

「不好意思啊！」壓低聲音道歉，領著小瑩走了進去。

「蘇醫生！」

「nua倆？」

「燙傷！」

「咋回事兒？」

醫生出馬，一個頂倆！我左右無事，解釋起了剛剛的事件。

老蘇一邊處理小瑩的手一邊數落我：「陣大個人嘞，咋還給個小孩兒樣走路不看路？你自己吃虧斗算了，還坑別人，人家招你惹你啦平白吃這虧？啊？說你聽著么？」

「聽見了啦！」小小的撒了個嬌，老蘇看我這樣子也沒繼續說，繼續處理著傷勢。我背著老蘇做了個鬼臉。

「白以為我看不見啊！眼皮子給我放回去！」

老蘇後背彷彿長了個眼睛一樣，我只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吹了個口哨，朝著裡面走去。

然後。。。

我又退了出來。

裡面俏俏正在照顧他男朋友，我說話的聲音她肯定聽見了，此刻卻似頭也不回的看著自己的男票，旁若無人。

我默默地退了出來，心底一陣冰涼。

「好了，回去上課吧！」

「那，先走啦！」我說了一句，輕輕牽起小瑩沒受傷的手，走去醫務室。

小瑩默默抽回手：「我不是替代品。」

「對不起。」

「沒關係。」

「陪我去買個熱水壺吧，反正你也得買！」

「嗯。」

我們一起朝著小賣部走去，裡面的某人，至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