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又何嘗不是外人?
「什麼?嚴重嗎?」方音臉色一變,連忙將兩人迎進門,上前就要查看女兒的腳。
鍾沛兒此時正尷尬呢,便連忙將腳踝縮回去:「沒事,不是很嚴重,休息兩天便好了。」
「真的嗎?你可不要哄我。」方音十分不信。
「娘,我怎麼會騙你呢?你忘了,我是大夫呀。」鍾沛兒安撫一笑,朝著徐沉策示意了一下。
方音這才想起這個年輕人,連忙倒了杯白水:「今天真是多謝徐公子了,不知公子可否用飯?若不嫌棄,不如留下來一起。」
徐沉策此時還沉浸在方才的悸動中,那股莫名的旖念總是讓人抓不住頭緒,看到鍾沛兒那張艷若桃李的小臉更是心跳飛快,便連忙拒絕:「不必了,家母還在等我,晚輩回去了。」
「那好吧。」畢竟是年輕男子,也不好久留,見他轉身告辭,方音倒是鬆了口氣。
她可沒忘記那天徐公子的話,雖說這徐公子屢次救她女兒於危難之際,但總歸是不相熟的外鄉人,且家貧,還有個孤僻的養母,怕是女兒真的嫁過去會受委屈。
左思右想,還是李公子要好上許多,但女兒卻又跟徐公子混在一起......
越想越不對勁,方音連忙問道:「我問你,成玉這孩子跟你一同上山,怎的你一個人下山來了?」
一提這個她就來氣,便道:「我也不知道,他應該早下山了吧。」
「怎麼會呢?我特意去鍾家尋你,卻發現成玉也沒回來。」方音實在不信李成玉會拋下女兒離開。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採藥採到一半,李公子或許覺得有些無趣,便走開了。」鍾沛兒見方音還想說什麼,咬了咬牙,一鼓作氣便道,「母親,我實在是無法接受李公子,這婚事,還是不要強求了吧。」
方音頓時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小大人兒似的女兒,百般不解,直到睡前還一直心心念念此事,無法入眠。
長夜漫漫,皎潔月光照射在潭邊,映襯出男人冷峻的臉,隨著微風飄渺不定。
徐沉策指尖一動,凝風彈指,那水中影瞬間化作虛無。
眼中卻幻化成那人的影子,小巧的臉蛋,瘦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樑,秀氣的眉毛,那對雙眸生的最為出色,更是畫龍點睛之筆,將整張臉點綴的十分鮮活。
徐沉策嘆了口氣,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日天還未亮,鍾沛兒就起身熬藥了,因著昨日有幸得到畢幽草,她便十分慷慨的拿出一大片來放入藥罐,又趕緊從靈泉中取出上次稀釋過後的紫色液體,一股腦的倒進去飛速的攪拌,等液體凝固了,這才又開了火。
因著昨日連夜製得藥方,現在便困的不行。
徐沉策來的時候,就見她的頭靠在膝蓋上一點一點的,似乎快要睡著的模樣,看上去有幾分迷迷糊糊的傻氣,卻很可愛。
本想開口喚她,卻見她猛地抬頭,右手握著一把蒲扇飛速的扇著火,左手則拿著把勺在那藥罐里快速攪拌,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利落。
「呼,幸好沒睡著。」鍾沛兒慶幸的吐了吐舌頭,這葯可熬了有一個多時辰了,若是因著自己犯困熬壞了,她可得哭了。
「怎的起這麼早?」徐沉策的聲音冷不跌的從身後傳來。
鍾沛兒差點嚇了一跳,這才回道:「這不是為了熬藥嗎?你在等我一會,馬上就好。」
見到正主來了,鍾沛兒頓時充滿兒幹勁。
不多時,一碗葯就被鍾沛兒小心翼翼的端到了面前。
徐沉策伸手便要直接飲下。
「等等。」他喝的這麼乾脆,倒讓鍾沛兒有些猶豫了,一雙眼睛滿是游移。
畢竟這葯也沒有試過,萬一解不了毒呢?她實在是沒把握。
「要不,我還是先拿耗子試試,你再喝?」咬了咬下唇,鍾沛兒訥訥道,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知所謂。
「不必,我信你。」徐沉策見她比自己這個中毒的人還緊張,唇角輕輕勾起,想也沒想的將那碗葯直接幹了。
鍾沛兒雙目圓瞪,竟是沒想到這人面不改色的喝下那樣一碗葯,天知道她到底加了多少料!
千萬得老天保佑啊!鍾沛兒在心裡默默念叨著,生怕這人被自己醫出了什麼問題。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飄飄的敲門聲,鍾沛兒帶著些許疑惑開了門,竟發現眼前是一日不見的李成玉,見此,她不由得皺起了眉。
「沛兒妹妹,你還好吧!」李成玉表情似乎帶著些不自然。
「我很好啊,李公子有事嗎?」鍾沛兒狐疑的看他一眼。
只見李成玉咬了咬下唇,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地低頭,小聲道:「我是特地來向你賠罪的,昨日到家聽聞你許久未歸,我便十分擔憂,又想到你因為而迷失在密林中,便來了。」
鍾沛兒瞭然的笑了笑,這才想起李成玉這人昨日撂挑子不見,便斂去表情,冷聲道:「沒事,反正我也回來了,李公子不必自責。」
這種馬後炮的行徑,鍾沛兒還真看不上,若是這人真的愧疚,就不會到現在才來找她了。
李成玉還想說什麼,卻見鍾沛兒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頓時面露疑色:「徐公子,你怎麼會在這?」
「那李公子又為何在這?」
鍾沛兒懊惱的垂下了頭,偷偷瞪了徐沉策一眼,這莫名的修羅場,太令人窒息。
「我來找沛兒妹妹說話,徐公子一個外人在此,不合適吧。」李成玉上次被徐沉策下了面子,此次又是冤家路窄,自然十分不悅。
「外人?」徐沉策冷哼一聲,長睫微垂,斂去眼中深色,嘲諷似的挑起唇角,「李公子又何嘗不是外人?」
「你——」
「好了!都不要說了,徐公子是來送草藥給我的,還有些沒有處理,李公子,你還是先請回吧,畢竟婉姨那裡還需要你照顧。」鍾沛兒無語的看了徐沉策一眼,心中暗罵,若不是著急給這人針灸,她才不願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