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急得紅了眼
話音一落,李成玉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雙唇緊緊的抿著,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鍾沛兒,似有萬分不甘,雙拳緊緊的捏著,連衣擺都恨不得揉碎了。
「瓜田李下,你二人這樣共處一室,似乎不大合適吧。」李成玉還想掙扎一番,強忍著怒氣道。
鍾沛兒卻是沒心眼的脫口而出:「還有我娘在呢。」
這古代人就是太傳統了,這不能那不行的,真要計較,她乾脆別活了。
只見李成玉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憋了好一會,這才沉沉道:「鍾姑娘非要如此?」
鍾沛兒摸不著頭腦,不過聽到他終於不再喚自己沛兒妹妹了,心裡倒是輕鬆許多,便重重點了點頭。
徐沉策立在一旁站如松柏,心思卻飄到九霄雲外去了,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心裡頭那股突如其來的開心到底為何,但見李成玉艱難的轉身離去,卻是鬆了口氣。
兩人後面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鍾沛兒便拿出銀針來專心為徐沉策針灸,只是針剛拿出來,臉上便帶了十分為難。
小臉皺成一團,唇角抿成一條線,顯得臉頰兩側的肉稍稍鼓起,倒是終於顯得有幾兩肉感了。
「姑娘可有何為難之處?」徐沉策察言觀色,見她遲遲未動,便道。
鍾沛兒垂著的眸子便微微抬起,甚是奇怪的瞅他一眼,雙拳握緊了又散開,張了張口下一秒卻又緊緊合上。
徐沉策嘴角輕勾,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心道也不知是何事竟讓她如此糾結。
「額,就是針灸的時候,需要直接接觸皮膚,所以……」鍾沛兒瞬間漲紅了臉,竟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徐沉策莫名愣了愣,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些微紅,右手放在唇邊輕咳,「姑娘醫者仁心,不必將這些放在心上。」沉吟片刻,徐沉策補充道,「若是姑娘不方便,那就——」
「沒事,我可以。」鍾沛兒頓時想咬舌自盡,這等虎狼之詞為何會從自己的嘴裡說出。
一室寂靜,鍾沛兒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良久,卻聽到徐沉策輕咳一聲:「那我們就開始吧。」
他既然不在意,鍾沛兒也就將心放在了肚子里,安心為他針灸。
這是她這兩日翻閱醫書得來的最新研究,和以往普通的針法不同,這針法十分奇怪,針並未落在穴位上,卻是要順著穴位形成類似陣法的形狀,像個勺子似的。
下針要快,落針要慢,牽針要穩,十分考驗醫者經驗。
若非鍾沛兒前世為中醫世家出身,絕是無法看懂的。
不知不覺,鍾沛兒臉上便布滿了汗珠,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衣領里,形成一道淺淺的痕迹。
徐沉策緊閉著雙眼,卻無法掩飾微紅的耳尖。
在徐沉策的脊背上落下最後一針,鍾沛兒總算舒了一口氣,趁他不注意,連忙從靈泉中取出霧葉點燃,然後熏在銀針上。
和普通的艾葉不同,霧葉由於是生長在靈泉深處,味道清淡,舒適好聞,並且效果要好許多,只是現在這個時代是不會有的,因此鍾沛兒輕易不會將它拿出來。
徐沉策只聞到一股十分安穩的味道,忍不住想一直聞下去,哪知意識突然消散,緊接著整個人便像是脫了力一般怵然癱軟在病床上。
鍾沛兒嚇了一跳,連忙將他翻過身,生怕銀針入體無法取出,見他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額上斗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
鍾沛兒立刻伸手把脈,卻發覺怎麼都摸不到他的脈搏,腦中那根弦頓時崩了,顫顫巍巍的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探上徐沉策的鼻子,發覺他的氣息十分微弱,儼然病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沛兒!」
是娘,鍾沛兒急的滿頭大汗,又為徐沉策擔憂,又怕母親得知她獨留徐沉策治病,男人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怎麼都難以解釋。
只可惜她沒有反應的時間,方音的尖叫聲就響起。
「沛兒!這是怎麼回事!」只見方音嗓子尖利,雙目圓瞪,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床上的男人,另一隻手捂著心口,面露驚慌之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娘,娘你先別著急。」鍾沛兒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又趕緊將她扶到凳子前坐下,拍了拍她的背為她順氣,這才連忙道,「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徐公子是來找我治病的,只是這病來的兇險,徐公子一時受不住昏過去了,我現在要為他儘快治療,娘,您能幫我去熬碗雞湯嗎?」
鍾沛兒一股腦的將話吐出,也顧不得方音作何想法,連忙跑回床榻上,使勁掐著徐沉策的人中,又連忙弄了些靈泉水給徐沉策灌下,一時忙的腳不沾地。
方音從未見鍾沛兒如此慌亂,又親眼瞅見那徐公子面色蒼白,知曉事情緊急,便連忙喊道:「娘這就去辦。」
「好,老母雞加上二錢畢幽草混合葛根葉一錢熬成一碗來。」鍾沛兒見方音理解,著實鬆了口氣,她可真怕她娘哭出來。
只是徐沉策怎麼會突然昏厥?
鍾沛兒急得紅了眼,只能先穩住他的性命,連忙將意識放在靈泉中飛速翻閱醫書。
只是人越著急,越是什麼都做不了。
方音看著鍾沛兒一直坐在窗欞前發著呆,不知在想些什麼,心裡十分著急,卻又不敢抬眼去看裸著上身的徐公子,只能加速手中的動作,拚命的扇著火,爐里的灰瞬間糊了一臉。
「沛兒,好了。」
突然一個聲音急急傳來,鍾沛兒這才反應過來,端起葯碗。
「小心——」方音見她冒冒失失的,趕緊將快到傾倒的葯碗扶正,快步送到床邊。
鍾沛兒心急,便也顧不得方音在一旁,連忙捏著徐沉策的嘴巴,直接將葯往他嘴裡灌。只是這葯時不時的就會從唇畔滑落,倒是浪費了不少。
一碗葯喂完,鍾沛兒已經濕了小衣,卻急急伸手把脈,還將頭放在徐沉策的胸膛上,用一邊耳朵聽,方音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