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然而來的聖旨
素太妃說罷,笑吟吟的坐在太後下座,殷勤的給添了熱水。
高公公抬頭看了眼皇后,突然跪爬到太後面前,一個頭磕到底,「奴才有罪,奴才不該隱瞞太后,奴才死罪啊。」
皇后柳眉微挑,厲聲道,「你還隱瞞了何事,還不快說。」
「回娘娘,昨日奴才在素安宮牆外,發現了一件男子衣袍,奴才不敢詆毀太妃,卻也不能視而不見。恰逢黃公公與奴才說起銀香炭之事,奴才愚鈍,想著若太后親臨,定能讓那些宵小之輩藏無所藏。奴才欺瞞太后,罪該萬死。」
高公公砰砰又是兩個響頭,聽的素太妃肉疼。
看來那人當真拿了了不得的東西,不知值不值錢。
皇后冷冷撇了眼素太妃,對著高公公叱道,「你這奴才,好生膽大,連太后都敢欺騙,來人啊,給本宮拖下去掌嘴。」
「慢著。」
太后道,「你說,你在素安宮外發現了男子衣袍?物證何在?」
高公公立刻沖著宮外喊了一句,片刻后一個小太監舉著件衣服跑了進來,跪在高公公一側。
「母后,是夜行衣,您瞧,還帶著血跡。」
太后看了一眼,望向素太妃,「你有何解釋?」
又解釋?素太妃在心裡嘆了口氣。
起身跪了下來,皇后欣喜,卻聽素太妃道,「臣妾不該隱瞞,只是此事關乎臣妾清白,關乎先帝盛名,臣妾不該說,但皇后如此咄咄逼人,若臣妾再不言語,當真要百死莫恕了。」
「人證物證聚在,太妃還要誣陷本宮逼迫?」
「長輩說話,你莫要打斷。」素太妃瞪了皇后一眼,皇后差點背過氣去。
「何事,說!」太后不喜。
素太妃徐徐道來,「昨夜,的確有一男子闖入素安宮,不過,臣妾已經將他殺了。」
「什麼?」皇后大驚失色,太后看了她一眼。
「你一個弱女子,竟能將一成年男子誅殺?」太后提出疑惑。
「他身受重傷,臣妾與喜兒聯手,殺一人並無不可能。」
「那有問出些什麼嗎?」
素太妃看向皇后,語氣淡淡,「沒有。」
「為何不交給禁軍侍衛?卻要自己動手?」
「臣妾年少封為太妃,存與後宮已經惹人非議,若臣妾宮裡出了男子,豈不是有損先皇英名。況且,那人私闖素安宮,已是死罪。臣妾殺,更為妥帖。」
「你說殺了就殺了?屍體那?」皇后已經失態卻不自知,素太妃覺得,被偷的那件東西,真真有趣極了。
「屍體被臣妾處理,此刻只剩白骨,與血衣埋與後院,皇后不信,派去人去看便是。」
「去挖。」皇后沉聲吩咐,高公公帶著人應聲而去。
太後起身扶起素太妃,心疼不已,「你啊,出了這樣的事情,該與哀家知會一聲。」
「是,臣妾這點本事,還是得太后恩賞,跟太醫院院判齊太醫所學,若不然,那屍體可要臭了整個後宮的。」
皇后聽的如坐針氈。
不一會兒,高公公回稟,血衣,白骨皆已找到,白骨上血漬未消,顯然剛死不久。
事情走入死胡同,再糾纏下去只會惹太后懷疑,藍瑾玉不傻。
太后寒暄幾句,帶人離開,臨走卻是吩咐素太妃常去坤寧宮陪伴。
這是復了晨昏定省的禮節。
眾人走了,素太妃才懶懶的靠在石柱上,眼神渙散。
臉腫成包子的喜兒跑過來小聲問,「太妃,您,沒事吧?」
「其實,寅時,哀家起不來。」
「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哀家餓了。」
素太妃晃悠悠的回了屋,喜兒呆愣片刻才應了聲,跑去做飯。
皇后心有不甘,「母后,您就這樣放過她?私會男人,是死罪。」
太后狠狠瞪了皇后一眼,嚇得對方立刻噤聲。
「如此愚蠢,如何統領後宮?皇家顏面比命重要,素輕一小小年紀都明白,你卻不知,還想栽贓陷害,真是丟人現眼。」
「母后,我……」
「好了,哀家知道你孝順,不過是僭越用了銀香炭,沒必要小題大做,素輕一的身份畢竟與其他太妃不同,哀家也要考慮先皇旨意。」
「是!」
「你若不放心,就派人盯著素安宮吧。」
皇后一喜,「兒臣明白。」
太后沒再說話,閉目養神,腦海里卻反覆都是素輕一那張臉,以前年幼不曾發覺,如今這五官都張開了,竟是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而這熟悉感讓她異常厭惡。
這素安宮鬧出來的動靜很快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而在同一天,老太師,藍太傅皆提到素太妃,這倒是讓皇上上了心。
「崔公公,這素輕一到底有何不同,父皇當年為何會下那樣的旨意?」
崔公公雖已年邁,卻身體健朗,當年更有輔佐太子之功,如今跟在皇上身邊,地位可見一斑。
「回皇上,當年那道聖旨被先皇鎖在紫檀盒裡,老奴也不知為何。」
「那你覺得藍太傅的提議如何?」
崔公公忍不住抿嘴笑道,「極好。」
皇上哈哈大笑,英挺的五官,張揚肆意。
「太學院的那些人可不好對付,藍少閣的提議,倒是拯救了老太師的鬍子,的確好極。去宣旨吧。」
崔公公應聲退下。
素太妃風捲殘雲般的吃了早膳,在姬於寧極為震驚、極為嫌棄的目光中爬床補覺。
「喂,我還在這裡,你能不能有點女人的矜持啊!」
「哀家是長輩,無妨。」
姬於寧真想過去拽她頭頂上鬆鬆的髮髻,手抬了抬,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那個,你今日何時送我出宮。」
「午膳時分!」
「為何?」
「因為我現在要睡覺。」
「你!」
姬於寧氣到無語,尋了個墊子坐在地上調息,雖然素輕一幫他除去了大部分毒,可是餘毒未清,身體依舊虛弱。
室內異常安靜,喜兒睜著大眼盯著姬於寧,一眨不眨。
素輕一倒是睡得昏天暗地,極為坦然。
午膳過後,還未行動,聖旨就來了。
素輕一接了聖旨之後整個人都蒙圈了,獃獃的保持一個姿態已經許久。
「據說,太學院的學子各個性情奇特。」
「據說,老太師被揪得鬍子都沒了,現在的是粘上去的。」
「據說……」
「你閉嘴。」素輕一想炸毛。
姬於寧樂道,「你們這個皇帝倒是很怪,竟然會下旨讓一個太妃去學院教書?」
「我們這個皇帝,難不成你不是明成王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