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頭調和

第二天，錦玉打電話過來說，她能借兩萬，孟懷玉一下子懵了，理想和現實差別太大了，她有十萬的漏洞，她以為錦玉能一下子補齊呢。

孟懷玉對她說話的口氣淡了很多：「行，謝謝你。」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她一直以為她這個二妹平時性格也就抱怨多些，矯情些，心眼多些，姐妹鬧點小彆扭也是有的，但是她一直覺得關鍵時刻，她們姐妹之間還是最親的，沒想到對她這個親姐還如此保留，明知道她現在正困難中，也不肯多幫一些，十萬對她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啊，沒有十萬，五萬也可以啊。

兩萬……姐妹之情在她心裡太不值錢了。

她不是責怪她什麼，借不借錢，借多少本是她的權利，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失望，她有困難的時候，難道她這個當姐的不是傾全力嗎？俗話說關係好不好，借錢時就能看出來了。

在給漱玉打電話的時候，她就不報那麼大的希望了。

漱玉家到是她說了算，很是爽快，也不用和魏明商量：「大姐，你知道我花錢比較厲害，我也就能拿出兩萬閑錢。」

「行，兩萬就不錯了。」相比錦玉來說，真的不錯了，漱玉家情況和自己家差不多，但是她花錢比較厲害，帶孩子四處遊玩，前兩年炒股又賠了不少，也就是今年升了主管，才開始掙錢的，能借給她兩萬，她很滿足了。

「謝謝你了小妹。」

「大姐對我那麼客氣幹嘛，你還差多少，讓二姐給你補上。」她到是很爽快。

「借完了，和你一樣，兩萬。」

「兩萬？二姐也太摳了吧，她隨便一揮，兩萬就出來了，怎麼著也得五萬啊。」看吧，連漱玉都覺得不滿。

「她說她不當家。」

「什麼不當家，她對我們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吧，整天炫耀二姐夫讓她管賬，買的衣服多貴，首飾又花了多少，她是不是不想借啊？我呆會說說她。」

「你可別說她，咱求人家借錢，哪有逼人家借的，她願意借多少，是人家的自由。」

漱玉又抱怨了一陣對錦玉的不滿，這才掛了電話。

思索了一會，還是給二姐錦玉打了個電話，大姐正在困難時期，她們姐妹三人是最親的，自家人該幫的就得幫啊。

錦玉很快就接了起來，聲音激昂：「我正好要給你打電話呢。」

「怎麼了？」漱玉本來想直接興師問罪的，聽她這樣說，暫時忍下了。

「昨天我在路上碰到大姐那個高中同學向萍了，她是不是個神經病啊，自己兒子是個腦癱患者，丈夫要和她離婚，她不離，整天嚷著要生二胎，聽說她輸卵管都不通，去醫院疏通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巴不得別人都跟她一樣慘是吧。「

「見了我，瞅著我的肚子，故作驚訝的問我：『哎呀，你這是生完了嗎？』「孟錦玉捏著嗓子學著她說話：」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懷二胎時幾個月，估計也知道引掉了，還故意問我，是不是特噁心人？「

「那個向萍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和她一般見識。」漱玉安慰道，心裡卻嘆道，以前二姐沒少背地裡說人家，是個兒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腦癱，還不如生個女兒，估計人家見她也沒要成兒子，終於撈著機會損一把了，怎麼會放過？

孟錦玉還在激動的說著：」我才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我大人不和她小人計較。「

「二姐。」孟漱玉是個直腸子，心直口快，心裡憋不住話，直接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大姐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孟錦玉愣了愣，急了：「小三，你這說的什麼話？二姐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你也磕磣我？」

「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說的是事實，你那麼有錢，房產一大堆，而我和大姐都是平民家庭，買個普通的房子還得借錢。」

孟錦玉明白了，這是知道了大姐跟她借錢的事，嫌棄她借的少。

「你是說大姐借錢的事吧，直說不就完了，拐彎抹角的罵我，我現在確實手上沒錢，這樣吧，大姐還缺多少，我去問問我婆婆借點。」

孟漱玉聽她這樣說，氣的不行，自己家的事，動不動跟她婆婆說什麼，說出去不嫌丟人呀。

「不用了，大姐都借齊了。」孟漱玉語氣變得生硬起來：「二姐，我來了電話，我先接一下。」說完就掛了，其實也沒有電話，只是找個借口。

明知道二姐是個愛慕虛榮，喜歡講面子話的人，還是生氣。

……

明仁晚上回來說，房子敲定了，明天就可以過戶，而且戶主特別好說話，了解了他們的難處后，同意讓他們先搬進去，等貸款下來在還錢也行。

這著實讓孟懷玉意外：「親人一個個讓人傷心，最後是一個陌生人溫暖了我。」

「怎麼了，那麼多感概？」

懷玉嘆了口氣，把給錦玉借錢的事說了一下。

明仁安慰她道：「錢的事你別操心了，我來解決。」

孟懷玉想了想，還差六萬，丈夫給朋友借一借，應該能解決，她也就當真不管了，這段時間她真的被折騰的筋疲力盡了。

「對了，今天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了一趟，她對那天的行為很懊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情緒失控成那樣，她希望你能原諒她，不要和她計較。」

「哼。」孟懷玉不知可否：「這話是你媽說的？」她怎麼覺得大部分是他自己捏造的。

「當然是了，畢竟老人家，你總不能指望她親自過來給你打電話吧，她說讓我把你們接回去。」

「你給她說，我原諒她了，但是我不回去。」以為她是什麼，想趕出來就趕出來，想讓她回去，她就得回去。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已經替你回絕了。」

「明仁啊。」孟母推門進來。

「媽。」明仁站起來，陪著笑臉，媳婦坐月子，自己家回不得，只能住岳母家，他心裡總覺得慚愧不已，腰桿要挺不直。

「我聽說你們要買房子？」

「是，是啊。」

「即使你媽現在得了病，有些話懷玉不能說，我卻不得不替我女兒說句公道話，想我女兒當年追她的人條件一個賽一個的好，可是她非要看上你，就是覺得你實誠老實，真心對她好，我和她爸呢最後沒辦法，只得退一步，只要你家買房子，就願意，那房子是說好的，買給你們的婚房吧，可是現在呢，你爸和你媽不願意住原來的小房子，非要搬進去一塊住，我女兒通情達理，毫無怨言，伺候你爹媽，但是你媽也不能理所當然的鳩佔鵲巢，以為她就是家裡的主人了吧，說到底那房子是你和懷玉的，難道你不該讓他們回去老房子住，你們回去住嗎？」

明仁為難的道：「我媽她現在不能再受刺激。」

「她不能受刺激，就讓我家懷玉受刺激，你知不知道她現在特殊時期，在坐月子，知不知道女人現在最脆弱，知不知道她的奶水都被氣回去了，要是以後她在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真是的，就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老的，蠻不講理。」孟母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把那老太太拎出來暴打一頓。

「我的女兒從小懂事，我從不捨得說句重話，現在給你們家生兒育女不說，還做牛做馬，還受你們的氣是吧，有沒有天理了。」

明仁只有低著頭聽訓的份：「是，是，媽你說的對。」

儘管明仁知道岳母說得對，他夾在媳婦和母親之間也毫無辦法。

好朋友章楊看他憂悶不得緩解，知道他最近碰到的事情多，就把他叫到家裡吃飯，好讓自己媳婦開解開解他。

章楊給他倒了一小杯酒，也是怕他喝多，回家還要照顧媳婦孩子，但是也不能不喝，男人只有酒後才會說出來心裡話。

「岳母說的話我都知道，可畢竟是我親生的媽，又得了癌症我又不能怎麼樣，那你說我現在怎麼辦？不能長期住岳母家，她天天嘮叨我，我都不敢回去，怕碰到她，要是在家，我都不敢出房門，實在沒辦法出房間，都得做賊似得先開門一條縫，看看她在不在客廳。」

「不是要買房嗎，儘快搬出去唄。」章楊喝了一口酒勸道。

「哎，必須搬。」

章楊媳婦對這兩個男人的想法和做法嗤之以鼻，忍不住說了句風涼話：「看看吧，都說男人頂起家裡的天，我看現在你們男人就沒有擔當，你才在你丈母娘家住了幾天？就受不了了，你想想你媳婦和婆婆住了幾年，受你媽的嘮叨幾年了，這幾年怎麼過來的？知道我們女人的不易了吧。」

「所以我說你媳婦厲害著呢，你一個男人都怕嘮叨，你想想你媳婦，坐月子呢，身體弱，心理更弱，沒得抑鬱症就很好了。」

一席話醍醐灌頂，說的明仁愣住了，然後恍然，拍了一下大腿：「弟妹你說的很對，是我們心理太弱了，慚愧啊慚愧。」

「謝謝你弟妹，這杯酒我敬你，要不是你說起這個，我都忽略了，我一定堅強起來，得做她們娘三的後盾。」明仁端起酒杯鄭重的要敬她。

章楊媳婦說什麼都不喝：「我這不方便喝，心意我領了，只要你們一家人幸福就好了。」

章楊把酒接過來：「我替我媳婦喝，她不方便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肚子，明仁秒懂，原來是要上二胎了。

「太好了，恭喜恭喜。」哥倆又開始喝上了。

此時孟家，孟母邊抱著孩子哄著，一邊罵：「明仁都大晚上了，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又去他媽家了吧。」

「這個老不死的，把你逼成這樣，還霸佔著明仁，要不是她得了絕症，我現在就過去撕了她的嘴。」

懷玉也是怕母親生氣，勸道：「我婆婆已經知道錯了，讓明仁帶話過來，讓我們回去呢，我給拒絕了。」

「還帶話？要是真知道錯了，就該親自過來接你們娘三，就算她過來接，你們也不準跟她走，讓她看看我們孟家的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

「媽，你以後別在嘮叨明仁了。」

「怎麼你還心疼了？」

「不是，他也都四十的人了，你要是老說他，他面子也掛不住，我們娘三不是還得指望他嗎，他心情好了，照顧得我不是更舒心嗎？」

「你自己都落到什麼田地了，你還幫他說話，他不能護你們母女周全，是他無能。」孟母瞪了一眼女兒，真是女生外向。

懷玉祈求的看著母親，她何嘗沒有抱怨，可是抱怨再多又有什麼用，日子不是還要過下去，她還有兩個女兒呢，為了她們，怎麼樣這個家也不能散啊。

母親心軟了，轉移了話題：「哎，我看你找的這個月嫂真不錯啊，還經常開導你，跟你談心。」

「李姐啊，那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保證產婦心情愉快，這也是月嫂工作的一部分，我現在無比慶幸找了個月嫂，雖說花了錢吧，這錢花的值。」要不是她，這個月子她真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

「那你還真的準備買房子了？」

「短時間內，是搬不出去了，我婆婆那病，要是再把她趕出去，她不得病的更重，要是萬一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是說不明白嗎？我又不能老賴在這裡，還是再買一套吧，現在貸款又不貴，兩個孩子，早晚得買，我現在是明白了，女兒家結婚也要買房子，這樣底氣足，將來就算吵架了，也有退路，我就當給明晨和二寶投資了。」

「說的好像我沒給你地方住，要趕你走似得。」孟母對這話頗有不滿。

「你這老太太，我什麼時候說你趕我走了，你趕我我才不走，這是我家，我是說，在這住也不方便，你看孟萌，孟芽正皮的時候，精力也旺盛，天天把你們累得夠嗆，在加上我們娘三，就這麼大的房子，天天太吵了，大家都休息不好，也疲倦。」

孟母也知道，家裡人多，孟萌，孟芽兄妹倆，新奇的年紀，天天跑到這屋子裡來，鬧得二寶睡不好，懷玉也休息不好。

晚上的時候，二寶又鬧，懷玉睡不好吧，他們老兩口淺眠，也會被吵醒，這才相處了五天，都感覺累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