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關於二胎各有各的想法

孟母抱怨歸抱怨，還是拿出了兩萬塊錢給了懷玉。

「我和你爸爸給你弟弟買了房子之後，錢剩的不多，你先拿著。」

懷玉說什麼都不要，她怕弟弟和弟媳婦知道了，給爸媽臉色看。畢竟她出嫁了的女兒，要父母錢不合適。

孟母拉著臉：「這錢我偷偷給你的，誰也不知道，你別出去說不就行了。」

「那我先拿著，到時候有了錢，先還給你們。」平常的退休錢都花給弟弟和兩個侄子了，這點錢恐怕是父母的養老錢，她怎麼捨得拿去。

「行了，還什麼還，等以後我和你爸生病，需要攤錢的時候，你以為你弟弟和弟媳婦捨得不讓你們姐妹出錢？這錢是我們的，本就該分給你們姐弟四個的，難道就只能把錢全給他？」

「出錢是應該的，分錢就算了，你把錢都留給兒子和孫子吧，別因為這點錢，讓他們不高興，家庭不和睦，不值當的。」

雖說兒女平等，繼承家產和照顧父母都是一樣的責任，但是傳統里，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別家的人了，只有兒子才有正統的繼承權。

弟弟也這麼想的，更別說弟媳婦了，攤錢照顧可以平等，繼承家產，她們姐妹三個絕對不可以染指。

就是平常她們帶孩子回來吃個飯，也是要看弟弟弟媳婦臉色的。

「我就算明著說，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咦，你這老太太，幹嗎非要說出來，搞得他們不高興，然後他們鬧你們，你們在血壓上來，身體垮了還不得我們照顧？」

「我不就是這麼一說嗎，不說出去，沒人知道。」孟母明著不能給錢，暗地裡給了，誰知道呀。

孟懷玉在滿月那一天搬進了新房，還沒有停暖氣，陽光照進來，暖融融的，明亮又舒服，明仁上班的時候，她就自己照顧二寶和明晨，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二胎了，有經驗了，自己完全能把兩個孩子都照顧好，可是實踐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要給二寶洗手洗臉，然後換尿布，一點點瑣事處理完了，他睡了，她就得趕緊洗菜擇菜，把做飯的一切準備好，等她弄好了，想要歇一歇腳的時候，二寶醒了。

到了十一點該做午飯了，她就得一手抱著二寶，一手炒菜，又怕熱油濺到她身上，就把她放在嬰兒車裡，她哭鬧不願意，她一隻腳瞪著車子，一邊誇張的唱著歌吸引她的注意力，轉頭在炒一下菜，簡直就是一場兵荒馬亂的戰爭。

晚上更辛苦，一邊抱著二寶，一邊給老大檢查作業簽字，二寶要是不願意，要去抓作業，老大就得先幫忙抱著。

先把老二哄睡，她才有功夫給老大弄洗腳水，督促她刷牙洗臉，一番下來，終於安靜了，她就得鑽進衛生間開始洗尿布。

第二天丈夫回來，她就跟看到救星一樣撲上去，把一切都交給他。

雖說很辛苦了，但是不用看人臉色，不用顧忌別人心情，很充實，心情也好多了。

慢慢的她會把這種生活當做一種樂趣和享受。

自從那天漱玉和錦玉通過電話之後，就沒有在聯繫，就連去大姐家看二寶，也是一個人去，也不在叫她，錦玉慢慢感覺到不對勁了，大姐和三妹這次生她的氣有點長。

於是為了彌補一下，周末的時候，特意給漱玉打了電話，說給二寶買了一些衣服和玩具，約她一起去看二寶，漱玉見她討好的語氣，半推半就的答應了畢竟姐妹之間也沒有隔夜的仇。

兩人各自帶著孩子來串門，溪溪今年八歲，見到明晨，姐妹倆就一起紮緊房間里說悄悄話去了，漱玉家是個男孩，今年六歲，自然和兩個姐姐玩不到一起，就拿著遊戲機跑到另一間屋子玩去了。

「大姐，這房子不錯啊，買了挺值的。」錦玉興緻勃勃的挨個屋看了看。看著大姐的臉色，討好的道。

懷玉身為大姐，骨子裡就有一種讓著弟弟妹妹的觀念，見她這麼熱情，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還行吧，總算是有了自己買的房子，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腰桿也硬了。」就是這麼大年紀了，又還上貸款了，著實讓人憂心，和她一般年齡大小的同事，誰家不是兩套房子？她到是越混越回去了。

「大姐，你休產假，工資少了不少，姐夫一個人的工資能應付過來嗎？」漱玉問道，二寶躺在嬰兒床里，她正蹲在她旁邊逗她。

錦玉把買來的轉轉樂給她按在床的周圍，讓她聽著音樂，看著轉動的玩具。

懷玉嘆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勒緊褲腰帶唄。」就是苦了明晨了，和她一起玩的同學，人家沒要二胎，父母的全身心都在一個孩子身上，陪吃陪玩陪睡，而她要照顧二寶，顧不得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有些時候，還得讓她下去買菜買水果，幸好明晨從小是個獨立的孩子，不然這心裡落差也會改變她的性格。

還有二寶，如果是從前，不用還房貸，或者拿出老本買房子，她都會給二寶買最貴的奶粉，最貴的衣服，而現在她需要貨比三家，買最實惠的。

「大姐，元辰說下個月他年薪就到賬了，到時候我拿來給你先用。」錦玉抬起頭來說。

「不用，你們留著吧，我們現在也用不著大錢了。」懷玉拒絕了。

漱玉眼珠子轉了轉：「二姐，大姐現在需要的是生活開支，你以後啊，帶溪溪出去玩的時候，買衣服的時候，順便帶著明晨就行，二寶的衣服我包了怎麼樣？」

「行啊，溪溪最喜歡明晨了，每次出去玩的時候，總是抱怨自己孤單，有個玩伴，她比誰都高興呢。」

「行，那我們就說定了哈。」漱玉十分痛快的做了決定，怎麼著也得讓二姐放放血。聽說她每年都給她小姑子家的孩子郵寄很多衣服和東西，自家姐妹反而沾不上光，那怎麼行？

孟懷玉看著兩個妹妹：「這怎麼能行？不能讓你們倆跟著破費呀。」

「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是為了明晨和二寶。」錦玉安裝好了轉轉樂，二寶見了看見轉起來，十分高興。

「你看這孩子多可愛。」要是她的孩子也生下來多好。

懷玉見她的臉色比之原來，似乎釋懷了一些，便問道：「你開始上班了？」

「沒有呢，我讓元辰給我辦了病假，準備長期休假，我要調理好身體，鍛煉好，繼續拼二胎。」

「那也行，你那上班太遠了，來回折騰怪麻煩的。」

「就是啊，你們家也不差你那兩個錢。」

「哎，哪裡呀，是我小姑子不是快要生了嗎，我婆婆公公想去煙市照顧她一段時間，就沒人接送溪溪了，我就休假在家唄。」

「你小姑子有自己的婆婆照顧，怎麼還用的著你婆婆？」

「我哪知道，估計是他們覺得我孩子沒了，心情怨我，想找借口出去散散心唄。」

「那怎麼會，孩子沒有了，也不能怪你呀。」大姐安慰她道。

「誰知道呢，要是我小姑子生了男孩，我生不出男孩可怎麼辦？」她憂心忡忡，到時候婆婆肯定會更偏心小姑子。

「什麼怎麼辦？」大姐不明白，人家生了男孩和她有什麼關係？

老三漱玉提點她：「這你還不明白，二姐是怕她婆婆公公把家產都給她小姑子唄。」

三姐妹似乎又回到了心無芥蒂的時候，開始談心。

「漱玉，你準備什麼時候要二胎呀？」

「我不要啊，我早就說了不要，你們以為我開玩笑呢，我可沒有大姐那樣的勇氣，一個人照顧倆孩子。」

「你婆婆不能給看了嗎？」

「能看，但是大多數時候不還是我照顧嗎？」

「可以找保姆啊。」

「找保姆也只能看一時，其實還是我自己操心，親力親為，你知道我剛升職，要是要了二胎，我這職位不一定能保住，這是我好不容易競爭來的，好多人虎視眈眈盯著呢，再說了我這老大就是男孩，萬一在生個男孩怎麼辦？我將來可沒錢給他娶媳婦。」

「你婆婆公公不催你？」

「催，怎麼不催，他們老來得子，四十多了，才好不容易要上我老公，可喜歡孩子了，整天旁敲側擊的催我，每次我都說不要，養不起，他們整天拐著彎的和我說二胎有多好，給我上課呢。」

「我覺得吧，還是要一個，以後孩子長大了有個伴。」錦玉勸道。

漱玉聳聳肩，看了一眼大姐：「看她這樣，我更不敢要了。」

孟懷玉也看了看自己，對她這話深表同意，自己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復，要做的事情太多，根本沒時間顧忌自己，頭髮不梳，臉不洗，蓬頭垢面的，之前的衣服穿不下了，就讓明仁在地攤上買了兩身老太太穿的的確良，哎，完全是個黃臉婆了。

先前沒生的時候，她還勸漱玉要一個，現在啊，她不勸了，要了二胎，這日子過得……真的太難了。

「我覺得挺好啊，你看兩個孩子多好，我反正肯定要生一個男孩。」

「二姐你家大業大，生男孩當然好了，我們這普通家庭，生男孩就是負擔，我覺得大姐倆女兒就挺好。」

「哎，錦玉，聽說好多去調男孩的，你要不去試一試？」懷玉提議道，生男生女可由不得自己決定，她這麼兒子迷，萬一生個女兒，難道還得拼三胎不成？

「我告訴你們，我最近打聽了很多生男孩的方法，人民醫院產科的李主任告訴我，要生男孩，除了飲食注意外，要觀察卵泡的成熟度，如果在分裂前同房，生男孩的幾率就很大，我準備試一試。」

「還要天天去醫院做B超啊，你以前不是做過嗎？」

「可那時候我只注意卵泡成熟同房的話，能懷孕，不知道和生男孩也有關係啊。」

「可是她不是說只是幾率大嗎？」

「對呀，我準備三管齊下，在喝個中藥調一調，然後天天用小蘇打洗一洗，這樣肯定能生男孩。」

錦玉說起要生二胎，就來了精神，也信心滿滿。

「二姐，你是引產，對身體影響大，至少需要半年後才能懷孕。」漱玉提醒她。

「我知道，我這不是提前做好準備嗎？」

「你不上班了，天天就準備研究這個？」

「我不上班，也很忙的好嗎，除了接送溪溪上下學，給爺倆做飯，我上午去做艾灸，下午去做身體套餐，人家給全身上下都給調理一遍。」

「果然是有錢人的生活啊。」

「搞得你沒有做過似得。」

孟懷玉嘆了口氣：「聽見你們的生活，這麼豐富多彩，搞得我的生活就跟老媽子一樣啊。」

「大姐，等二寶大點了，你也一起去唄，我們女人啊，就要對自己好點，自己不心疼自己，誰會管你啊。」漱玉是八零后的思想，永遠那麼超前。

「大姐，你可不要把自己搞成黃臉婆，什麼都為家庭著想，要知道男人可不管你是不是賢惠，有錢沒錢都喜歡外邊的新鮮女孩，我們不能顧了家，最後反倒成全了男人在外面胡作非為。」

漱玉開玩笑的道：「二姐，姐夫有錢又帥，你是不是特別有壓力啊，生怕他被外面那些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那當然，所以我得時刻警惕，等我生完孩子之後，就把他交給他奶奶，我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時刻讓他有新鮮感，對外面那些女人沒有興趣。」

「那你現在呢？」漱玉看了看她自從引產後走樣的身材。

「哎，我現在可減不得，一切先向孩子看齊。」

「哦，那二姐你亞歷山大啊。」

「那可不是，幸好你姐夫不計較我現在這個樣子，對我和溪溪好著呢。」

「那當然，你為他生兒育女，一個大美女都成中年婦女了，他能不感激你。」

「哎，對了，溪溪現在學習成績怎麼樣？」懷玉問道。

「別提了，小時候被她爺爺奶奶慣壞了，自己嬌滴滴的，你看她只比明晨小二歲，我看心理年齡小了五歲也有，我真羨慕你啊，大姐，明晨多優秀。」錦玉提到這個，又愁上了。

明晨確實是她唯一值得欣慰的了，拼什麼都拼不過別人，只有這孩子她拼的過，現在她無比慶幸婆婆在孩子小的時候沒有幫忙，全由自己帶大的，父母帶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我覺得吧，你得自己多上點心，不能靠別人，現在管教好了，將來一輩子都省心。」

「我知道啊，可是我以前每次管的時候，她奶奶總護著，拆我的台，我能怎麼辦？又不能和她爭執，索性就不管了。」

懷玉不說話了，她婆婆領導位置上退下來的，人強勢慣了，錦玉巴結她還來不及，怎麼和她爭執？

「那你帶回自己家啊，反正你又不上班了。」

「嗯，元辰也這麼說的，讓我好好盯著孩子，不過女孩子嗎，也不指望她將來多有出息，掙多少錢，能自己混口飯吃就行，你像明晨，每次都班級第一，做什麼都要求完美，將來壓力一定很大，心理很重要，大姐你要多關注她，別走上極端。」

「她大了，心裡有分寸，知道該怎麼辦，不用我太操心。」否則她還真顧不過來。

「大姐，他們三個說中午要在這裡吃飯，我一會點外賣吧。」漱玉去屋裡看了看三個孩子回來道。

「叫什麼外賣啊，不健康，家裡有菜，一會我做。」

錦玉嚷道：「大姐，你怎麼能做？你雖說出了滿月，但是現在生產後的恢復期最少也要四十二天，最好百天之內都不要碰涼水。」

「說是怎麼說，我哪有那麼嬌氣，現在是夏天，不打緊的。」她到是想享受不把呀，奈何現實不給她機會啊，她不動手，全家都得餓著。

至於坐百天月子，那真的是大小姐的命才有的造化。

「那我給你洗菜，打下手，你只管炒菜就行了。」漱玉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那我看孩子。」錦玉剛做了指甲，不適合幹活，她也沒準備幹活。

「大姐，二寶取名字了嗎？不能老是叫二寶啊，全世界的二胎都叫二寶了。」她朝廚房裡喊道。

「取了，大名叫明陽，小名叫糖果，希望她的人生永遠甜甜蜜蜜的吧。」糖果大概聽不見幾人說話的熱鬧了，不願意躺著了，開始哭鬧，兩條小短腿蹬著。

懷玉給漱玉指點了一下都弄哪些菜，就出來抱她。

「名字誰取的，合八字了嗎？」

「沒有，哪那麼多講究。」她自從生孩子，家裡就出了那麼多事情，這名字都是隨意取得，哪裡有心思合八字取名字。

「昨天姐夫讓我問的事，我問我婆婆了，已經給腫瘤科打了招呼了，周一直接去做化療就行。」

孟懷玉略感意外：「他讓你婆婆幫忙找的人？」

「是啊，他沒告訴你啊，你婆婆周一要去住院？估計是怕你心裡不高興。話說你婆婆都一隻腳踏進棺材里了，還那麼多事，嫌棄這嫌棄那，也不怕死了之後沒人哭她。」

懷玉沉思，明仁居然沒跟她提一句，背著她找了錦玉，是怕她不讓他找錦玉婆婆幫忙吧。

現在想起用她娘家人了？呵，要是能見到老太太，她定要問上一句，怎麼這麼沒有骨氣，把她趕出家門，還有臉用她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