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今年的元宵節怪冷清的，家裡只有蘇念跟蘇麗琴倆，陳洵光這一段時間一直聯繫不上，也不知東東的事情怎麼了，她有問過皮特，想托他去找找陳洵光，但皮特只在電話里說自己忙。
「那，我舅媽呢？」她指的是Vivian。
聽到Vivian的名字時，皮特的呼吸明顯的一滯，過了會兒才道，「她結婚了。」
什麼？結婚了？蘇念忍不住叫了聲又怕驚動正在看電視的蘇麗琴，只好將手機拿到外面打，出了門后輕手輕腳的來到電梯旁道，「為什麼？她跟誰結婚了？她真的決定離開你了嗎？」
皮特有苦難言，只能堅澀答道，「她跟家裡介紹的對象結婚了，對方好像是個律師，人不錯，我也見過。」
上流的圈子就這麼小，想不認識都難。
聽到這蘇念莫名的有點為皮特感到難過，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電梯響了，像是有人搭到了這一層，轉頭看去的時候卻沒想到看見了對方，一時都忘了繼續跟皮特在電話里講事情。
「你最近也多多注意，注意身體，也，注意安全。」皮特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又不好完全說出來，只是囑咐著。
她匆忙應了幾聲，這才掛斷電話，掛斷電話后沖著眼前人道，「顧恆，你怎麼來了？」
*
顧恆進屋的時候聽見屋內有電視的聲音，起初腳步頓了一下，腦中一下子蹦出來的居然是蘇念是不是又交了新的男朋友，直到看見蘇麗琴后，那份凌亂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
而彼時，蘇念已經轉身去給他倒了杯熱茶過來，順便將茶几上的零食往他面前推，什麼糖果啊巧克力呀，花生果子這些年貨都還在，沒怎麼動，也是，家裡就只有她跟蘇麗琴倆人，能怎麼吃啊。
「你怎麼……」本來是想問他今天怎麼過來了的，可是看他的神色有幾分落寞又不好問，於是只好在旁邊陪坐著。
蘇麗琴全程在那兒看她的電視，啥也不管，啥也不問。
她最近情緒也平復很多了，偶爾看見有小孩子的畫面也不激動了，只是現在變得失眠了，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蘇念考慮著等年一過完再帶她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
顧恆就這樣坐在屋子裡，望著屋內溫馨的裝扮，還有若有若無屬於女子獨有的清香，以及，暖人的空調還有手中的熱茶。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要驅走他心中的寒冷了。
過了好久，才聽他啞聲道，「我，破產了。」
什麼？破產，蘇念第一次聽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
「是的，我破產了。」顧恆眉目安靜，可是從他的神情語態里明顯看出他已經獨自熬過了最煎熬的時候，他眼裡有淡淡的血絲，眼圈下也是淡淡的烏青。
蘇念看了很久，突然道，「為什麼？」
所有事情都有為什麼，儘管她一直以來也有關注顧氏的動態，一些醜聞跟人事變動不會經起這麼大的動蕩吧？
商場上的事，她不懂。
只見顧恆從身上抽出一份資料遞到她面前，然後便什麼話都不想說了，該說的話，他在這個月里已經說的夠多的了。
於是，蘇念馬上拿起那份資料輕聲慢讀道，「企業破產法是指企業因經營管理不善造成嚴重虧損，不能清償到期債務，依法宣告破產所發生的經濟關係的法律規範的總稱。其規定在債務人喪失清償能力時，法院強制對其全部財產進行清算分配，公平清償給債權人，或通過債務人與債權人會議達成的和解協議清償債務或進行企業重整，避免債務人破產。」
破產是商品經濟中必然出現的現象，也是市場運行的一種必要的機制。破產法是集實體與程序內容合一的綜合性法律，其調整範圍一般限於債務人喪失清償能力的特殊情況，解決的主要是如何公平清償債務，即執行問題，對當事人間夫人實體權利、義務爭議則應在破產程序之外通過民事訴訟、仲裁等方式解決。因為破產法不具備解決民事權利義務爭議時保障當事人訴訟權利的各項制度。
「破產法的基本制度主要源於民事債權和民事執行制度，並根據破產程序的特點、原則加以變更，對當事人的權利、義務予以必要的擴張或限制，同時兼顧對社會利益的維護。由於破產法社會涉及面甚廣，不僅民法訴訟法與之相關，企業法、公司法、勞動法、社會保障法乃至刑法、行政法等都與之有密切聯繫，破產法的實施要依靠這些相關法律及配套制度的保障。實踐已經證明，單靠一步破產法是難以廣泛實施併發揮其相應有社會調整功能的……」
從資料上的標題來看，顯然是法院傳達下來的。
想必，他已經走完了破產的程序。
只是這一切究竟為什麼會發生呢？想到剛剛在資料里看到的「經營管理不善」「不能清償到期債務」等等關鍵詞，一時間，她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這麼獃獃的望著他，為他擔憂，為他難過。
直到顧恆轉頭看向廚房，「有什麼吃的嗎？」
他餓了。
蘇念馬上起身，「我記得冰箱里還有湯圓來著，我昨天晚上跟麗琴阿姨一塊兒包的。」
「那就麻煩你了。」
顧恆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也不是說跟從前不一樣，只是現在安靜多了，身上那種從風發的意氣也不在了，像是經歷挫折過後整個人更內斂，也更靜了。
破產的事沒在他身上看到有什麼重大的傷害，又或者是，他隱藏的很好。
十多分鐘后，湯圓煮好了，蘇念端出來時蘇麗琴也看了一眼，於是她又盛了一碗給蘇麗琴，最後自己也端了一碗出來。
元宵節嘛，就是要所有人都團團圓圓的在一起。
餐桌上一片安靜，只有碗筷的聲音，就連吃湯圓都沒聲響，要不是電視機還開著，只怕就聽不見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蘇麗琴突然道，「我想，去看看小秋。」
小秋？蘇念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