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她不追究?
夢衣不滿得瞪了歐陽雪一眼,「大小姐,你良心不會痛的嗎?我怎麼會和那種人攪在一起,簡直有失我的水準。」
歐陽雪癟癟嘴,「死鴨子嘴硬,說得就是你了。」
夢衣的視線落在食指尖的銀色指環處,眸子微微一閃。
一陣喧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歐陽雪原本調侃的嘴臉,頓時化作了一張苦瓜臉。
她黑著臉,十分不滿得說道,「哥哥,你們又背著我幹什麼去了?」
夢衣更是驚訝得捂住了嘴巴,半天才開口說道,「誰能把你們傷得這麼重?這臉上,還一道又一道的?小王爺,擔心破相啊……」
歐陽翼略顯尷尬的回答,「沒事,小傷,就是遇到了幾隻老虎……」
「什麼?」
夢衣和歐陽雪齊齊發聲,睜大了雙眼,好像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淮刀笨拙的擋在歐陽翼的面前,「散了散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很厲害的,一隻老虎被紫冰姑娘打趴下了,其它的老虎也被我們嚇跑了,別看這傷口嚇人,這可是我們身上的勳章,一般人還沒有這個榮幸呢!」
清刀和歐陽翼看向淮刀的眼神,漸漸變得奇怪,好像在看一個天底下最笨的傻瓜。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提萬紫冰這個名字。
歐陽雪的表現,卻是出奇的平靜,臉色也漸漸恢復如常,越是這樣,歐陽雪的心底越沒數。
他乖巧的走到歐陽雪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我親愛的妹妹,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發誓,我這回幹得是正事,雖然跟紫冰也有那麼一點點關係,但關係不大。」
歐陽翼越解釋越亂,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但歐陽雪卻像真得聽進去一樣,淡淡的回答,「哥,你不用解釋了,你想做什麼,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也懶得管你,這一身的傷,還是快點處理好,等改日在陛下面前,恐怕又少不了被數落。」
歐陽雪大大方方的一段話,卻讓歐陽翼的表情變得越加耐人尋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歐陽翼趕緊把夢衣叫到身邊,「夢衣,大小姐今天都幹什麼了?怎麼會如此反常?」
夢衣一頭霧水,「有嗎?沒有吧,她一天都和江樹待在一起,可能求著他,幫忙做一些小玩意兒吧,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到其他反常的地方。」
歐陽翼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小雪和江樹的關係,何時變得如此之好了?
……
蝶羽樓中。
萬紫冰看著幻影一直在傻笑,忍不住擰了擰她的鼻子,「這回高興了?」
幻影收斂起嘴角的笑容,彆扭的扭動著身子,「我才沒有,小荷姐姐說了,還要看看效果,她也不敢保證會成什麼樣,姐姐,萬一…小荷姐姐不會把楚黑臉治壞吧?」
萬紫冰翻了一個白眼,「你這擔心純屬多餘,若她的醫術有那麼差,你又何苦按照她的說法,去找來那麼珍貴的草藥?乾脆隨便找一個人,胡亂診治一番,豈不是更容易?」
幻影不滿得嘟起嘴巴,「姐姐,你就別嚇唬我了,我這不是擔心嘛,人一擔心,就會胡思亂想。」
萬紫冰的美目轉了轉,「小影,你終於肯承認了?你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幻影的臉頰頓時羞紅了,整個人如同熟透的大蝦,看起來尤為嬌憨可人。
過了一會兒,幻影才開始據理力爭,「姐姐,你別說我了,做人要善良,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你對歐陽翼,也存在著非分之想,比我要嚴重多了。」
萬紫冰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說你的事情,胡亂攀扯我,做什麼?」
「到底是不是攀扯,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吧?」
萬紫冰沉默不語。
歐陽翼,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幻影見萬紫冰沒什麼反應,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她悄悄的來到楚榕的房間,踮著腳尖往裡面看,卻被夏靈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擔心的話,就進來看看。」
幻影推開了房間,只見楚榕的整張臉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除了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這人原本的面貌。
她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小荷姐姐,你把他弄得這麼嚴實,他還能吃飯,還能睡覺嗎?」
夏靈荷狐疑的盯著她看,「這葯是外敷加內服,又不是一直綁著他,你是不是想多了?」
幻影頓時啞口無言。
楚榕不方便說話,但眼底的寵溺卻是一分都未減弱,而另一邊的夏鈺,語氣卻漸漸變得冰冷,「幻影姑娘,若是不放心主人的醫術,又何必請我們醫治?我們有很多病人,不差他這一個!」
「夏鈺,要你多嘴!」
夏靈荷斥責了夏鈺兩句,似乎不太滿意他的態度。
幻影尷尬的說道,「那…那我就不耽誤你們治療了,我先走吧!」
等到幻影離開,夏靈荷又忍不住嘀咕起來,「夏鈺,你到底抽什麼風?我們又沒招你惹你啊……」
夏鈺的心頭沒來由的煩躁,自從陪著夏靈荷去過北靜王府以後,他徹底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有宇文輝的存在,自己終究還是成為了外人。
……
白府。
白蝶羽擺弄著指甲,算算日子,萬紫冰應該也快來了。
兩個時辰后。
萬紫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臉色灰敗,好像從未如此泄氣過。
「羽娘,物歸原主,我有負你的所託,始終沒找到那個人。」
「是沒有找到?還是不敢說呢?」
白蝶羽清清冷冷的聲音,響徹在房間里,讓人聽得十分不舒服。
萬紫冰的心頭一緊,盈盈一拜,硬著頭皮說道,「羽娘,若是我一直找不到他,你真得不打算放過我們了?」
白蝶羽的嘴角微勾,「紫冰,你這話說得有趣極了,若是你們真想逃,我還能時時刻刻看著你們不成?不過,你們確定,想要一直過逃亡的日子嗎?」
萬紫冰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羽娘的最後一句話,重重的戳在了她的心房上,她最擔心的事,正是如此。
小時候的苦,她們已經吃得太多,她們不想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萬紫冰把心一橫,定定的說道,「羽娘,我確實有負所託,經過多方查證,那個玉佩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蝶羽的表情,比萬紫冰預料的要平靜許多,彷彿她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紫冰,你這個人的心思太重,他雖然對我重要,但我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死人,去為難你,除非,他是你殺的?」
萬紫冰剛剛平靜的心,被白蝶羽這麼一說,又重新提了起來,她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表情,有些為難的說道,「羽娘,這事跟我是有點關係,但我發誓,我雖然對他不好,但我真得沒殺他。」
白蝶羽的心底卻是長長的嘆息。
就算你真得殺了他,他心底怕也是無怨吧……
萬紫冰見白蝶羽久久沒有回答,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羽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有別的吩咐,我一定會萬死不辭。」
白蝶羽揮了揮袖子,「你是我養大的,你的脾氣,我最了解,若是我猜得不錯,你多半還是想查找當年的真相,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可幫你的,提醒你一點,涉及到宮中的事,一切要小心為上。」
「紫冰明白」
「沒事,就別在我眼前晃悠了,看著你這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一樣。」
萬紫冰悄悄得吐了吐舌頭,雖然白蝶羽算不上什麼洪水猛獸,但跟一般的人相比,也絕對不是一位可以輕易對付的人,她見到她,都有一種老鼠見到貓的懼怕。
這種懼怕好像是天然而生,不由人的意志力而轉移。
她剛剛走出白府,歐陽翼的身影就從暗處走了出來,眼底是止不住的擔憂。
他看了看白府偌大的牌匾,信步走了進去。
白蝶羽剛剛打發走一個人,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心情頓時跌入了谷底,說話得語氣,也變得更加不友好,「南翼王爺,你不好好待在家裡,照顧你的老子,沒事跑出來幹什麼?」
僅僅一句話,就說出了事情的厲害之處。
歐陽翼的桃花眼裡是深深的驚訝,「白前輩,你怎麼會知道?」
白蝶羽的語氣依舊不友好,「就你們那點手段,我都不放在眼裡,也許剛開始還能騙一騙大家,時間久了,自然會露出馬腳,還有,叫什麼前輩?都把叫老了!你就隨紫冰那丫頭一般,還是叫我羽娘吧!」
歐陽翼恭敬得拜了拜,「羽娘,還請你放紫冰一馬,若有什麼要求,我一定儘力完成,絕不敷衍。」
白蝶羽沒好氣得看了他一眼,「瞧你說得這話,我一點都不樂意聽,好像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老妖婆一樣,逼著你們干這個,干那個,去去去,別打擾我的清凈,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歐陽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輕輕搖起了扇子,「羽娘說得是,若想讓我不煩你,可否把當年的事告知一二?包括我父親的事?」
白蝶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你胡亂說什麼,什麼當年的事?」
「您就別瞞我了,難不成是因為和我娘是情敵的關係,所以才一直耿耿於懷,始終不肯透露?」
「你個臭小子,那都是老皇曆了,我和你爹早就恢復了朋友的關係,什麼情敵,簡直胡說八道!」
「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想想看啊,對,可能當初救了紫冰的人,也不是你,卻被我父親要求,一直收留她們,你雖然不願意惹這個麻煩,但看在孩子們可憐的份上,也就答應了。」
白蝶羽又看了看歐陽翼,他的身上有著歐陽赫年輕時的影子,看到他,彷彿就看到了當年的那個人,終究是錯過了。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嗔怪的說道,「事情都讓你說過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歐陽翼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閃亮,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