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別瞞著我
歐陽翼輕輕搖著扇子,眼底的光芒卻更加旺盛了許多,「據我所知,當年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雖然猜到,可能是我父親救了她們,但原因為何,終歸是涉及到皇家的秘密,一般人不得而知,若是羽娘不肯告知,我倒是也能從其他地方打探出來,就是白費了一些力氣罷了。」
白蝶羽瞧著歐陽翼的模樣,果然如老僧入定一般,看來自己不說些什麼,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她輕輕咳嗽了幾聲,「你一直纏著我,也不會找到任何的答案,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從你宮中的好友打聽打聽,當年的陛下,為何性情大變,又為何鬱鬱而終?我答應過你父親的承諾,便會一直遵守,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歐陽翼也是聰明之人,從白蝶羽的話中聽出了種種玄機,若想知道當年的事,還要從宮中查起,他倒是想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若是成功,既可以幫紫冰翻案,還能消滅一個情敵,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多謝羽娘的指點,等我父親大好之時,我一定登門拜謝,絕不藏著掖著,讓他好好賠罪!」
「你個渾小子,又在說胡話了,你再多說一句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歐陽翼趕緊跑路,片刻都不想停留在白府。
白蝶羽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嘆歲月如梭,該來的事,還是會來,誰都擋不住。
……
皇宮。
薛子木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宮殿里,找到了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嬤嬤,別看她年紀大了,但手腳很是利索,除了眼神中帶著歲月的滄桑外,整個人倒是活得通透,比一般的老人家,要強上許多。
老嬤嬤規規矩矩的一拜,「老身夏氏有禮了。」
薛子木淡淡的看著她,遣散了周圍的人,靜靜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夏嬤嬤,明人不說暗話,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很多事情,比我這個後來的人知道得清楚,我打聽過了,你之所以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好像是因為,你是施妃跟前的老人,又不愛多嘴多舌,先皇對你也是讚不絕口,你才有幸活到現在?」
夏嬤嬤似乎早有預料,「老身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我沒想到,來問我的人會是太子,看來,是老身多慮了。當今陛下還是念著父子之情,始終不肯將這一頁揭過啊……」
薛子木摩挲著手指,眼底的光芒大盛,「夏嬤嬤,我願意聽你仔細道來。」
夏嬤嬤的神情,似乎陷入到了遙遠的回憶中。
先皇當年,正是春秋鼎盛之時,和如今的西涼王,是感情深厚的兄弟,卻因為一名女子,斷送了一切。
那個女人,就是施貴妃。
先皇對施貴妃極盡寵愛,對她言聽計從,為了她,甚至明知當年的冤案,也將一切按下,為的就是成全貴妃的心愿,不要將西涼王牽扯進來。
後來,他卻得知,施貴妃的心思始終都在司馬錦的身上,漸漸變得心灰意冷,尤其得知,施貴妃企圖扼殺腹中的骨肉時,先皇整個人幾近崩潰,最後,在貴妃臨產之時,將孩子悄悄送走,送到無人知道得地方,又謊稱貴妃宮中走水,把她放出宮,最後,將西涼王貶去遙遠的邊陲小鎮,永不啟用。
薛子木聽完這些話后,身子震了震。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當年的真相,竟是如此,因為一個女人的爭風吃醋,斷送了那麼多條人命。
他緊緊拽住夏嬤嬤的領子,「這些事,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夏嬤嬤嘆了一口氣,「除了先皇最信任的南陽陽,估計無人知曉了,據說當年的屠殺密令,也是親自下達給南陽王的。」
薛子木的聲音漸漸變得顫抖,「也就是我的祖父,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我和她……」
豈不是不可能了?
上一輩子的恩怨,為何要延續到現在?
薛子木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他想要的答案,如今卻成了笑話。
薛子木跌跌撞撞的離開,夏嬤嬤嘆了一口氣,關閉了宮門。
……
萬花樓。
歐陽雪蒙上了面紗,冷冷的眼神掃射在對面人的臉上,「這筆買賣並不吃虧,你們只需要,幫我把人引到無人注意的巷子里,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會搞定,難道說,堂堂的凌羽組織,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嗎?」
柳媚兒遲疑的看著她。
並非是這筆買賣有什麼問題,而是僱主要行刺的人,有問題。
若是她馬上應下,恐怕沒有通風報信的機會。
若是不應下,又擔心對方重新找別人,麻煩會更大。
柳媚兒淡淡的說道,「簡單倒是簡單,但這個女人和南翼王爺牽扯不清,是大家知道的事實,我們會擔心有後續的麻煩,還是要請示一下上級。」
「需要多久?」
「明天應該就能有回復。」
「那我就等你們一天,若是晚了,我可就找別人了。」
歐陽雪瀟洒的離去,柳媚兒盯著她的背影,總覺得這個人在哪裡見過。
……
南陽府別苑。
歐陽赫的情形一天比一天好,除了偶爾還要找羽娘之外,跟正常人也沒什麼不同。
歐陽翼看見他的氣色越來越好,心底也是歡喜得緊,「江樹,你看到沒有?我爹的氣色有多好!」
江樹的臉色略顯尷尬,有些無奈的撓撓頭,「小王爺,你都說了好多遍了,我又不是看不見。」
江大嬸趕緊打著圓場,「小王爺,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頭毛驢,根本不會說話。」
歐陽翼卻和顏悅色的說道,「江大嬸,我想吃你做得粥了,你能幫我盛一碗嗎?」
「當然,我這就如準備。」
等到江大嬸一離開,歐陽翼的俊臉漸漸向江樹靠攏,「江樹,我們是好兄弟,你有事,一定不能瞞著我,上次你去我府上,給小雪做什麼去了?」
「沒…沒什麼,就是一些普通的小玩意兒。」
江樹牢牢記得歐陽雪說過的話,既然是驚喜,當然要瞞著歐陽翼,讓他提前知道了,還有什麼意思?
歐陽翼狐疑的看著江樹,「那你結巴什麼?」
「我才沒結巴,是你多想了,大小姐除了找我雕刻東西,她還能找我幹什麼?我也不會幹別的事,王爺,你是知道的。」
歐陽翼轉念一想,倒也是那麼回事,江樹除了手藝上的絕活之外,他也沒別的特長,這一點,他倒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假話。
江樹連連呼出一大口氣,總算把歐陽翼應付了過去。
……
「什麼?」
楚榕幾乎拍案而起,顯些把別人的視線都引了過來。
柳媚兒警惕的看著四周,連連說道,「你小點聲,我這不是給你通風報信了嗎?你們最好拿個主意,提前防備,樓內的眼線眾多,我不可能明目張胆的拒絕這單生意,拖延這點時間已經是我的極限。」
楚榕緊張得搓著雙手,「知道,你辛苦了,這份人情我記下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看到夜執的下場,我也奉勸你一句,東羽王身邊不是好混的,還是及時抽身為好。」
「啰嗦,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翩翩公子。」
如今的楚榕,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容顏,連帶皮膚又變得光彩照人,竟然比原來還要俊朗幾分。
就算他不弄出動靜,都有不少女子的目光,偷偷的飄向他,這樣弄得幻影很沒有安全感,始終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盯著他們看,深怕下一秒鐘,他就會被哪個野女人給搶走了。
柳媚兒一離開,幻影就忍不住好奇心,上前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楚黑臉,到底怎麼回事?」
「我臉白得很,你能不能換個稱呼啊?」
幻影斬釘截鐵的搖搖頭,「我說得又不是皮膚,我說得是你的表情,我勸你啊,還是坦白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沒那麼多耐心,你總不想,讓我跟你練練功夫吧?」
楚榕的喉嚨咕咚一響,不由得敗下陣來。
「好,我實話實說,有人想對紫冰不利。」
「我的天,這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你還在這裡坐著,還不趕緊和我回去,我要和姐姐共同商討個辦法來。」
幻影拉著楚榕的手轉身就跑,一點沒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動作是何等的親密動人,簡直讓楚榕樂開了花。
……
南陽王府。
清刀看著歐陽雪的房間,心思微微一動,她踢了踢旁邊的夢衣,「大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最近,臉上的笑容不多了,還隱隱透著一股狠絕。」
夢衣皺著眉頭,「清刀姐姐,你想多了吧?她一個武功都馬馬虎虎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氣質呢?她能自保,我都謝天謝地了,更別說對別人狠了,你是在跟我講笑話!」
清刀眼底的懷疑依舊沒有消失,真得是這樣嗎?
她怎麼覺得,歐陽雪的武功,變得越來越好了?
至少,她能甩開自己幾分鐘,而這幾分鐘內,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去幹了什麼。
「不行,我還是要告訴小王爺。」
「等一等,清刀姐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就算你想要告訴他,也要等他回來啊,你忘了,他這一大早晨,就帶著兩名好手,去見北靜王了,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回來。」
清刀的眉心緊緊皺起。
只是一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為何她這心頭,總是隱隱有些不安呢?
……
北靜王府。
宇文輝淡淡的看著歐陽翼,「南翼王爺,今天登門,有何貴幹?」
歐陽翼的嘴角微微上揚,「自然是為了王爺的健康著想,還有,我們來一個強強聯合。」
宇文輝的眉頭輕輕一蹙,「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懂。」
歐陽翼懶洋洋的回答,「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兩個人合作,我保住你的性命,你幫我威脅威脅陛下。」
「你要造反?」
宇文輝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
歐陽翼連連擺手,「我沒那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