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棄卒保車

領頭侍衛回了一聲是，轉身對著後面的東方瑤抱了抱拳，「二小姐，請吧。」

東方瑤點了點頭，帶著玲兒走上台階，不過在經過領頭侍衛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淡淡的道，「這位侍衛，你應該叫我大小姐，嫡庶有序，千萬不要再搞混了哦。」

東方瑤的聲音雖然不大，也不嚴厲，卻讓領頭侍衛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下意識挺直，「是，大小姐。」

看著開了又被關上的朱漆木門，領頭侍衛偷偷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東方瑤提醒，他們竟不知道，住在偏遠芳華院那位才是正經的嫡女。

而京城人盡皆知的那位尚書府大小姐，其實不過是一個庶出的。

南櫻國以孝和禮治天下，所以嫡庶之分非常嚴格。

望著東方瑤的背影，領頭侍衛暗贊，嫡出和庶出的就是不一樣，那通身的氣派，即便穿著最樸素的衣服也無法掩蓋，尤其是那雙瀲灧奪目的鳳眸，他竟然不敢與之對視。

東方瑤提點過領頭侍衛之後，就推開了面前的門。她知道打開那扇門之後等待她的意味著什麼，所以，剛回身將門關上。

沒等東方良開口，緊走幾步，噗通一聲跪在了東方良的面前。

楚楚可憐的抬起小臉，兩行清淚順著絕美的臉蛋流下來，「父親，瑤兒好想您，您今天叫瑤兒來，可是想瑤兒了嗎？嗚嗚嗚。」

說話的同時，小手還怯生生的想去拉東方良的衣擺，但是由於害怕，小手伸到一半，又害怕的縮了回去。

東方良看著眼前這張鋪滿淚水的絕美小臉，慢慢和記憶中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重合。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彎下腰，就要將東方瑤扶起來。

自從東方瑤進來，跪在東方良面前哭，看到東方良眼中露出思念的神色，辛氏就暗道一聲不好。

時間緊迫，她也顧不得去追究東方瑤何時轉了性子。在東方良拉東方瑤起來之前，搶先一步來到東方瑤面前，伸出了手。

看著面前保養得宜，塗著大紅色蔻丹的手，東方瑤嚇得往後一仰，坐在了地上，看著辛氏的眼中則是說不出的害怕，身子也配合著抖了抖。

「母親，您，您不要打我，瑤兒怕。」

看著東方瑤身上帶著補丁的舊衣服，頭上更是只有一根木簪子，東方良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胳膊伸出，橫在辛氏面前，「母親？本尚書怎麼不知道你何時被扶正了呢？」只有一府的主母，才有資格被府上的子女稱呼一聲母親。

辛氏壓下心裡對東方瑤的恨意，姣好的臉上瞬間做出無辜被人陷害的表情。

身子細索的抖動，看著東方良的眼中含滿了淚水，「老爺，您怎麼能懷疑妾呢，妾自知無法跟姐姐相比，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她的位置啊。

瑤兒今天叫妾為母親，也許，她是覺得妾對她好，就像她的親生母親一樣吧。」

東方瑤看著辛氏做作的表演，心中嗤笑了一聲，臉上卻是做出更加害怕的表情。

東方瑤在東方良動搖之前，繼續哭訴道，「父親，母親說的都對，您千萬不要怪罪母親，否則，受罪的還是……啊，瑤兒好像說錯話了。」

東方瑤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嘴。

看東方瑤的穿著打扮和她現在害怕的樣子，東方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身子氣的有些抖，「瑤兒，你先起來，記住，你的母親只有一個，但絕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你可記住了？」

東方瑤本來就不習慣古人的跪來跪去，有了東方良的話，順從的起身，乖巧的站在東方良一側。

辛氏有些急了，東方瑤什麼時候長腦子了啊？如果放在平時，別說叫她母親了，就是連姨娘都不會叫一聲的。

今天不光叫自己母親，還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來見老爺。對了，這個帶著補丁的衣服怎麼瞧著眼熟呢。

東方瑤順著辛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羞赧的低下了頭，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姨娘，你是在看瑤兒這件衣服嗎？

這件衣服雖然破了點，但是瑤兒很喜歡，畢竟這是姐姐穿過的衣服嘛。」

東方瑤口裡的姐姐，就是尚書府的庶長女，東方珠，也是東方良最寵愛的女兒。

辛氏和東方珠一聽東方瑤的話就知道要壞，趕緊看向東方良的表情。果然，東方良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冷冷的看向辛氏，「瑤兒是尚書府的嫡女，為何要穿珠兒穿剩下的衣服？」雖然他不待見這個嫡女，但是，也不容許一個妾來虐待。

辛氏到現在確實是有些害怕了，東方瑤叫她母親，她可以變著法說是東方瑤陷害她，但是東方瑤身上那件珠兒穿過的補丁衣服，她是無法抵賴的。

她掌管著後院所有人的衣食用度，如果說東方瑤是在陷害她，明顯說不通的。

不過，辛氏能夠坐穩尚書府後院一把手的位置，自然是個有心計的。

噗通一聲跪在東方良的面前，「老爺，這些妾都不知情的啊，妾給瑤兒的衣服首飾和吃穿都是最好的啊。

如今為何會穿著珠兒的舊衣服，妾真的不知道啊，難道，難道是……」

對於辛氏的什麼也不知道，東方良很不滿意，厲聲道，「難道什麼，還不趕緊說。」

辛氏趕緊點頭如搗蒜，「是，是老爺，妾猜想分配給瑤兒的衣服首飾等物，一定是被底下的奴才給私吞了。」

東方珠一直站在辛氏身後，從東方瑤進來就一直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卻跟著辛氏一起跪在東方良面前。

哽咽著道，「父親，瑤兒妹妹是府上的嫡女，吃的穿的用的一向都是最好的。但由於妹妹特殊的命格，母，姨娘怕影響了您和整個尚書府的氣運。

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去看望瑤兒妹妹。瑤兒妹妹可能為此生了氣，也從來沒有給祖母和父親請過安。

當然，這些不能怪妹妹，怪就怪命運弄人啊。」說完，還柔柔的嘆了一口氣。

辛氏趕緊接著東方珠的話道，「對啊，老爺，所以，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一定是私吞了妾給瑤兒準備的東西。」

呼，終於把謊圓上了，辛氏偷偷鬆了一口氣。

東方瑤看著配合默契的母女倆，低垂的眸子中閃過不屑。他們一唱一和，不但將自己摘了個乾淨，將責任都推給了奴才，還變相告訴自己。

她這個尚書府的嫡女，根本就是不受尚書大人待見的。

呵，不愧是後院宅斗的高手啊，不過，她今天也沒有想著一下子將她們鬥倒。所以，不急，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