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子非魚

莫顏凡捂著心臟的位置，剛想說沒什麼事情，下一秒臉就漲的通紅，兩彎淡棕的柳葉眉緊緊的皺著眉心，頭重腳輕就倒在了季誠身上，沒有了意識。

季誠被嚇了一跳，手上下意識的接住了莫顏凡，讓身邊的秦夢婷趕緊叫救護車，緊接著將暈倒了莫顏凡打橫抱起來往外邊走去。走到顧安面前，季誠神情複雜，也沒有時間多言：「小安，你們先排練著，我先送莫顏凡去醫院。」

其他人跟著走了幾步送出大門就停步了，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都看著顧安，等她開口。

顧安道：「大家都休息好了吧，我們繼續排練，第二幕排好我們就解散，辛苦大家了。」

顧安走在前面，率先出了辦公室，站在辦公室外的場地等著他們出來。

「楞著幹什麼，早點排好早點休息呢。」秦夢婷笑了笑，帶著劇本裡面后媽的腔調緩解了氣氛，一群人出來，繼續之前的排練。

這半場，顧安都沒有笑一下，皺著眉頭看著她們表演，其他人想笑看見顧安的表情也都笑不出來了。

倒是秦夢婷：「顧安啊，你也別太小心眼了，人倒在季誠身上，季誠要是真的不管，莫顏凡怕是要真的賴上季誠了。」

秦夢婷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逗得大家都哈哈帶笑，調侃的看著顧安。

那個小胖子道：「嫂子，季會長都走了，你擺著臉嚇唬我們也沒用呀！」

被這麼寫陌生人調侃，顧安臉色微微紅了，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下的醋意：「你們瞎說什麼呢，趕緊排練。」

第二場戲比第一場要長，飾演軍閥李大彪的的小胖子記不住詞，從來了很多遍，時間拖得比較晚，一些大一學生就有點不耐煩了，幾個女生竊竊私語，看向顧安的視線充滿了怨念。

莫禮淵搬出一般凳子放在顧安身後，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

顧安這才發現，莫禮淵居然沒有走。

「你沒走？」顧安也不反抗，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原地站著腿都有點抽筋。

莫禮淵坦然的笑道：「有季誠在，我姐不會有什麼事情。」

顧安颳了莫禮淵一眼，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莫禮淵，季誠是我男朋友，你自己姐姐暈倒了不送去醫院，憑什麼要我男朋友去送？」

「嗯……」莫禮淵直接忽略顧安的怨念，撐著椅子的靠背上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眼睛：「有兩個理由，你想聽哪個？」

顧安冷靜的盯著他，沉默不語。

莫禮淵頓了幾秒才悠悠笑道：「第一個原因，我不是還要追你嘛，你又不去醫院，我得留在這裡陪著你。至於第二個原因……我姐喜歡季會長，或許半途醒了兩人還能把之間的誤會解開呢。」

「誤會？」顧安挑眉，看著莫禮淵的視線有幾分冷傲。

「子非魚，安知魚沒故事邪？」

在兩人一場低調冷靜的對話中，第二場的排練也磕磕巴巴的結束了。秦夢婷口乾舌燥，拿著手上的劇本當扇子，今天顯然她也沒有耐心了，現在已經九點半了：「顧安哪，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說董全忠你回去把詞記熟練一點。」

小胖子董全忠紅著臉點了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看秦夢婷。

「好了好了，大家注意安全，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半分鐘內人都走完了。

顧安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畢竟人家只是個配角，浪費這麼多時間留在這裡心裡肯定不爽，就像她大一的時候班上演話劇，心裡也一直吐槽。

顧安看著場上唯一沒有走的人，挑眉道：「晚上睡這裡？」

莫禮淵雙手插在褲兜里，看著顧安淡淡笑道：「你住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在這裡等季誠，你先回去吧。」

莫禮淵倒是很有紳士風度，並沒有真的離開，拉在一張椅子在顧安對面坐下，口氣悠悠揚揚：「我說顧安，金華也沒有你想得這麼安全。」

這句話倒不是莫禮淵故意嚇唬顧安的，他姐姐……金華確實什麼樣的人都有，哪怕是全省最好的重點學府。

——醫院內

高級獨立的vip病房內，莫顏凡虛弱的躺在床上，白皙瘦弱的手臂上現出青筋，針管插著正在吊點滴。

如同上次一樣，一睜眼就看見這樣帶著關切目光的眼睛。

「你醒了。」季誠一直照看著她，她張開眼季誠就知道，擰開一瓶礦泉水插上吸管遞給她：「我拿你手機給你家人打了電話，可能馬上就到了。」

莫顏凡臉上一下子就紅了，神情躲閃：「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手機的密碼。」

莫非季誠知道自己喜歡他，連解屏的密碼都是他的名字。

季誠輕咳一聲，有幾分尷尬：「那個、我拿著你指紋開的，抱歉。」

畢竟隨意翻別人東西是不對的，這人又不是顧安。

莫顏凡一聽，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休息吧，醫生說你沒什麼大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季誠準備起身，卻被莫顏凡拿手抓住，那手上還插著針管，季誠垂眸看著她的手，血液已經順著針管倒流，殷紅的液體與透明的藥水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心點。」季誠將她的手放在床上。

「你可不可以留下來……」莫顏凡的聲音小小的，柔柔的，帶著幾分畏懼，季誠猜想她大概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可顧安還在學生會辦公室等他：「莫顏凡……」

「季誠，等我父母過來可以嗎？我一個人害怕……」莫顏凡眼角已經濕了，帶著輕微的顫抖：「季誠……」

當季誠打的回到金華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跑到學生會辦公室，遠遠的看著辦公室里還亮著燈，季誠的心更加迫切了，小跑著進去。

「小安！」

推開門，顧安正低著頭打遊戲。

莫禮淵也在。

顧安抬頭見是季誠，退出了遊戲界面，拿腳踢了踢莫禮淵坐著的凳子：「好了，掛機算了，不早了。」

莫禮淵也收起手機，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起身看著季誠：「季會長，我姐還好吧？」

季誠直接無視他，走到顧安面前拉起顧安的手：「走吧。」

顧安倒是沒有掙開季誠，卻看著莫禮淵，露出一個真誠感激的笑：「莫禮淵，今天謝謝你。」

說著，任由季誠牽著她出去。

莫禮淵在後邊吹著口哨，大聲問道：「顧安，以身相許好不好？」

「不好！」回答的是季誠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