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心臟搭橋
「姐,我給你送早餐來了,顧安醒沒有醒?」
莫禮淵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更,急急忙忙,人未到話先聞。
顧安就是被莫禮淵的兩聲大喊大叫給驚醒的,一睜開就瞧見季誠擔心的目光。
顧安皺了皺眉,垂眸看見手上還吊著點滴。
「你怎麼在這裡?」昨天晚上打電話給他沒接,今天早上卻出現在醫院,顧安頭偏向另外一側,就看見莫顏凡一臉溫柔的躺在她邊上的另外一張床上,帶著恬靜的眸子朝著她友好的笑著。
顧安慢悠悠的轉會視線,看著窗戶外邊擺著的一株粉白的小花。
季誠會來這裡,肯定是來看莫顏凡。
她涼颼颼的道:「看到我在這裡,很意外吧?」
季誠小心翼翼地將病床的高度調整到顧安舒適的高度,試了一下桌子上的粥,已經涼了,便起身:「小安,我去給你買碗熱粥。」
莫禮淵靠著門,看到堂姐桌子上已經有一碗吃過的外賣盒子,對季誠倒是友善了兩分,弔兒郎當的走過去:「季會長,我帶的早餐也是粥。」
顧安對著莫禮淵露出一個感激的淺笑:「莫禮淵,謝謝你啦。」
莫禮淵將粥放在桌子上,眼眸里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沒事,不過你的胃……」
顧安打斷他:「我知道。」
莫禮淵意味深長的看著季誠,笑了笑:「季會長也知道?」
「季誠,我餓了。」
顧安再次打斷,莫禮淵攤了攤手,拿著窗戶邊插著小花的花瓶到洗手間去換水。
莫禮淵帶著粥應該是家裡自己煮的,用保溫杯裝著,打開還有熱氣冒出來,季誠拿著勺子吹涼了才小心翼翼的餵給顧安,顧安一句話都不言語,慢騰騰的吃著。
喝完粥,顧安手上吊的水正好差不多沒有了,季誠起身去找醫生。
顧安看著坐在一旁打遊戲的莫禮淵,輕聲道:「莫禮淵,昨天晚上謝謝你,但是我的病不希望別人知道。」
莫禮淵又被對面刺客蹲草叢秒殺,抬頭看著顧安似笑非笑:「季誠也是外人嗎?」
顧安看著他的眼睛:「是。」
顧安的話剛剛說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護士給顧安拔掉了針管,主治的醫生跟在後面,威嚴又從容,看著顧安問道:「你的家屬來了嗎?」
顧安搖搖頭:「沒有。」
主治醫生便道:「那你現在來我辦公室,了解一下你自己的情況吧。」
顧安掀開被子,跟著醫生出去了。
季誠在門口,看見顧安欲言又止。
顧安道:「醫生找我說情況,你有課就先回學校,我中午找你吃飯。」
說完,顧安便跟在醫生後面走了。
病房內的只剩下莫家兄妹。
莫禮淵連輸五盤,氣得把遊戲再次卸載。
其實也是昨天陪著顧安玩才再次下回來的,今天又重新卸載了。
「姐,你的心臟找到合適的搭橋了。」莫禮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帶著幾分期翼的目光。
莫顏汐放下了手機,眼睛閃過期待與驚訝。
「可靠嗎?讓我爸去聯繫吧。」
莫禮淵擺擺手,撐著腦袋:「這件事情伯父做不了,恐怕得你自己來做。」
莫顏凡皺了皺眉,看著莫禮淵,冷聲道:「你耍我?」
「醫生告訴我,顧安的心臟可以跟你做搭橋手術。」
顧安的主治醫生就是莫顏凡的主治醫生,因為是莫禮淵急急忙忙抱進來的人,醫院還以為也是莫家的哪個千金小姐,緊急商議后讓秦鳴主刀。
結果做了一系類檢查,發現這個才二十歲的小姑娘居然是個胃癌晚期,這樣的情況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秦鳴只能緩解她的疼痛,並且為她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手術結束后,莫禮淵就在門口等著。
秦鳴委婉的說道:「這個孩子病的很重,需要直系親屬過來。」
「什麼病?」
莫禮淵這麼問,秦鳴大概就知道應該不是莫家人,如果是莫家人,莫禮淵現在就該打電話了,而不是詢問她癥狀怎麼樣。
「胃癌晚期,如果治療得好的話,最多還有三個月。」
在金華最頂尖的醫生口中,也只剩三個月。
秦鳴頓了頓,小心翼翼的開口:「不過也有個好消息。」
「什麼?」
「她的心臟和莫小姐很配,能移至給莫小姐做搭橋手術。」
莫顏凡看著他,無奈的扯了扯唇:「顧安又怎麼會救我。」
同樣是二十多歲的生命,顧安又怎麼會放棄,更何況她是季誠喜歡的人,季誠有怎麼會願意呢?
莫禮淵道:「顧安胃癌晚期,秦鳴說只能活三個月。」
顧安從主治醫生辦公室里出來,回到病房,面色依舊不改,拿著自己的衣服將身上的病服換了之後,將莫禮淵叫出了病房。
莫禮淵跟在顧安身後,兩人乘電梯到了一口大廳門口。
「莫禮淵,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情況,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很感謝你今天早上送我過來。」
莫禮淵上手擦在褲兜里,眼中帶著明媚的活力盯著顧安的眼睛,顧安的眸中一片孤傲的死水,沒有半點光彩。
莫禮淵有些好奇眼前這個女孩子:「顧安,你不害怕嗎?」
面對有限的生命,她如何能這麼坦然?
「害怕啊,但是害怕又能怎麼樣?」顧安回答他:「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莫禮淵笑道:「顧安,我不可能免費替你保密。」
顧安皺眉不語。
「你答應我三個條件,這件事我絕不會告訴季誠。」
顧安平靜的看著他:「像我現在這樣,大概什麼也幫不了你,讓我放棄季誠讓給你姐姐?那還是等我死了,讓莫顏凡慢慢走近季誠的心吧。」
說這句話,顧安的心也在顫抖,可是給莫禮淵的感覺就是無比的堅定。
「不會,只關於你我的三件小事,不會牽扯到任何人。」
「好。」
說完,顧安頭也不回,直接走下了階梯,莫禮淵站在大廳門口看著,這孤傲的姑娘仰首挺胸,金色的暖陽打在她栗色的短髮上,讓人在視覺上產生她是個誤落凡塵的仙子,閃閃發光。
莫禮淵看著,眼眸不免產生了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