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再渡張願
暮影得父親提醒仔細觀察張願。說來奇怪,最初見到張願時絲毫沒有先兆,隨後與張願接觸數回,越發能感覺到張願的存在。
此時正值上午,張願並未幻化害人,暮影靠近樹時,卻能覺查出樹榦處隱隱有紫氣泛出。
暮影帶好口糧時刻觀察,這天的張願格外安靜,全天只有一次換成人形在樹的頂端遠望城市,其餘時刻都隱秘於樹中。
暮影算了算日子,有些著急了,還有三天就要開學了。如若真的開了學,自己不可能時刻守在此處,只要稍微一個不留神,肯定會有人遭殃。
翌日,暮影趕著第一縷陽光又到學校,繼續觀察。此時樹的紫氣較昨日明顯強盛許多,暮影猜想「莫不是張願每次襲擾會有所消耗,需要補充什麼才能恢復。若是如此,截斷源頭,說不定能迫他就範。」
暮影猜測時有兩人慢慢向樹靠去,暮影心中一驚正欲提醒危險,可誰知那兩人偷偷摸摸確認四下無人,又在地上放了什麼東西。
暮影猜想此二人是有備而來,悄悄藏了起來,暗中觀察。
一人對著地上默念了幾句,突然地上的東西快速的膨脹起來,如同一個被壓縮的海綿迅速的擴張到本來的大小。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東西無阻礙的擴張,任何接觸的東西都被「吞噬」,到了擴張極限后,它的外表竟呈現出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景象,除了沒那兩人。
暮影萬分好奇,靠了過去,眼前些許朦朧猶如一層透明幕布。所視之景不知是布內實景還是布外幻想。暮影用手輕輕觸碰,可見微微波瀾,用力一劃卻像抽刀斷水。
暮影用力向前一衝,眼前景象依舊不真。後退幾步,幕布並未遷移。
「奇怪了,我明明進來了,卻看到不真實景象,難道有幾層不成。」暮影有些不解,他又穿過去,毫無改善,一直往前走,不一會從幕布的另一端走出。
「這真有意思」暮影再次穿過幕布,只是這次進入的非常慢,細細的體味其中的不同。暮影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突然發現正午的陽光都並非耀眼不堪,再仔細的看了看手,也像是有層水霧包圍。
「難道是!」暮影閉目調息,細細體會。果然在自己的身上感覺有一股氣包圍。
「哼,我當是幕布,原來是氣泡。」暮影已經看穿,此障並不是阻人前行,而是像氣泡一樣將來犯之人包裹,讓他只能看見幻影,看不透真實發生的事情。
暮影的話剛落音,身上的氣被人點破,一把利劍橫在了脖子上。持劍者正是林磬。
「暮影同學,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想好了,最多三句,三句之後人頭落地。」
暮影強壓著心慌,頭腦飛速運轉,推理著情形。「我和林磬交過手,如若全憑身手,利劍橫脖我也絲毫不懼。可是她這劍散發的這股氣,應該是靈力,這有什麼效果我絲毫不知,太冒險。魏謹心站在一旁一句話不說,不知什麼態度。她的周圍並沒有氣,難道她只是普通人。不對,她來此分明是對付張願的,林磬又聽她使喚,此人更不簡單,想要要挾她來脫身,也不現實啊。完了,沒勝算,只能耍嘴皮子了。」
「好吧,第一句。你為什麼要殺我?」暮影思考過後的第一句話是反問林磬。
「你是傻還是蠢啊,我要你說三句話沒讓你反問我們,你要說三句讓我們不殺你。這是第一句。」林磬不留情面的將劍緊緊逼在暮影脖子上。
「你這太過分了,不讓我問就算了,為什麼還算我一句。」
「第二句了。」
暮影強忍著不說話,繼續思考著:「他們的殺我原因是什麼,是怕我泄露秘密暴露她們的身份?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了,那我如何保命,表誠心嗎?不行,交情不深,她們不會信的。」暮影難以抉擇,眼角餘光看見張願。張願被紅繩束縛在樹中,全身靈氣稀薄將散。「此二人的目標應該是來懲治張願的,如果我也是,那我們身上秘密一致就不存在泄密了,只能這麼賭了。」
「你們要拿張願怎麼樣?」暮影思考後,還是反問到。
「第三句了,受死吧。」林磬依舊不回答。
「慢著,我死無妨,但是你們要想任由它害人,我即使死也不會放過你們。」暮影料定她們的目的是制裁張願,故意反其道行之。
「說你瞎,你果然就不長眼,我們怎麼會放他去害人。」
暮影見林磬搭上話題,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既然如此,那你們來做什麼?」
「當然是渡化他了。」
「你們也是來渡化他的?」
「什麼,難道你也是?」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闖進來。」
林磬鬆了劍,思索片刻又橫在暮影項上:「不可能,這區域的正陽吏就我二人,你是得了誰的命令。」
暮影心想「正陽吏是什麼東西,還誰的命令,這個不太好編啊。」
「我的事情不能和你們說,我只聽從一人的命令。」暮影無法周全只能打馬虎眼。
林磬將目光投向謹心將信將疑。謹心眉眼一眨,沖暮影甜美的一笑。
「敢問,暮影哥哥,師承何處?」
「我是不會出賣我師傅的。」暮影堅持著。
林磬將劍一橫:「快說,你師傅是誰?不然饒不了你。」
暮影擺出一副高傲無畏的樣子,心想「你們如此在意我聽命於誰,只要我堅持不說,至少你們不會傷我性命。」
「暮影哥哥,你真是善良的人,連撒謊都不會?」
兩人驚奇的看著謹心,不知道她為何得出如此結論。
「你肯定不知道正陽吏是什麼吧,但你應該知道能降服張願的人,必然靈力更甚一籌。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反應,分明沒受過訓練,最多對靈力有些敏感,想必你沒有師父,更別說正陽一職。。」
「那,那是因為……」暮影被問到點子上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磬已經等不及了:「你可真是狡猾,居然敢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謹心連忙阻止:「林磬姐姐,小心。不可以用靈力傷害凡體,開玩笑也不行。」
暮影故意用手去觸碰劍,林磬急忙收回,左右一晃,劍刃消散成氣,聚集至林磬右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中。
暮影壞壞的一笑:「早說啊,害我忍了那麼久。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暮影舒展開身體,冷不丁的一個健步來道林磬身邊,交手幾招暮影一把抓住林磬的手。奇怪的是,這次林磬的手像是穿著彈簧衣服,有極大的斥力阻止暮影抓牢。
暮影轉成力量打擊,雖然招式上優勢明顯,可就是觸及不到林磬。
「怎麼了,之前不是很厲害嗎。現在的力道怎麼這麼小。」林磬挑釁道。
暮影一股氣湧上心頭,使出全身之力一拳打在林磬手臂上。這一拳勢大力沉,竟擊碎了屏障,打的林磬抱手癱坐,苦痛難忍。
暮影心軟了,但想著自己曾被這兩個女人威脅性命,無論她們是否真的想傷害自己,這事不能就這麼忍了。於是他將目光放在謹心身上。謹心看著暮影沖著自己而來自己,並不閃躲,禮貌的回以微笑。
暮影慢慢的靠近謹心:「對不起了,我不想傷害你,但更不願任人宰割。」
謹心不慌不忙,左手展開直指暮影,突然一臉嚴肅:「凝力為晶,聚土為岩。縛術——凝岩」。頓時謹心手中出現強烈的靈氣,靈氣徑直向暮影腳下的土地撲去,隨即土裡冒出岩臂石爪緊緊的將暮影整個人抓住。
暮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掙扎一番發現這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力量束縛著自己。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太神奇了。」暮影顧不上自己的處境忍不住的讚美到。
謹心回復以微笑,卻一言不發。
「不對,你犯規了,你說了不能對我用靈力。」
「不,我說過不能對凡體用靈力,可惜你剛才與林磬過招時已經展露了自己的靈力。」
「胡說!我怎麼可能!」暮影說罷,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居然真的微微泛起了靈氣。
「這不可能啊,我真沒經過訓練。怎麼可能」暮影始終不敢相信。
「靈力只要被覺醒,便伴隨終生。訓練只是為了運用,並不會改變存在。你早就覺醒過了,對吧。」
「可我從小到大,什麼靈異事都沒有發生過啊。」
「好了,別再演了,你到底是什麼人。」謹心止住笑容,厲聲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見到你們的那一天才第一次碰到鬼,隨後我就一直想和鬼溝通,可是這鬼不分青紅皂白就攻擊我,還把我困住了,之後就成這樣了。」暮影表情急切,真摯確實沒在說謊。
「謹心,先別管他,張願好像撐不住了。」林磬一臉苦色,艱難的從站起來,提醒謹心。
大家的目光一轉,張願身上靈氣已快散盡,在他心臟位置有團黑色力量滾動。
謹心面向張願打開手掌,五指並齊,掌心向外,疊掌成十,閉眼念訣「維維聖火,啟星之光,心引力從,驅邪除獰。凈道——聖光」
謹心睜眼肅目,手心中發出星火,直擊那團黑色力量。張願頓時聲嘶力竭,痛苦不堪。
「張願,驅散你的怨念,打開你的心靈,放下芥蒂接受輪迴吧。」
「不,不,我沒有錯。我沒錯。」張願即使萬般痛苦黑色力量依舊不散。
「張願,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再如此冥頑不靈你將魂飛魄散。」
「不,我沒錯,我沒錯!」
林磬見此狀緊張萬分:「謹心,張願快堅持不住了,難道你準備法渡它。」
「張願罪不至此,我還是要普渡它,罷了,今天就這樣吧。」謹心將手握拳,收住星光,向胸前一揮,張願身上的束縛隨即消散。
可此時的張願已經虛弱之極,身形飄忽,若隱若現。
林磬掏出一盒混色的不明液體撒向大樹,頓時大樹衍生一股靈氣將張願包裹送入樹心之中。
暮影又是一番目瞪口呆,心想「完了,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自己還知道了這麼多,要她們真為了保密而封口,那死定了。」想到這裡,暮影偷偷瞄了謹心一眼。
謹心走暮影面前,手掌打開一副施法時的動作。
「等等,你這是釣魚執法,我死不瞑目啊!」
暮影扭曲著面部做最後的掙扎,只聽「收!」的一聲。暮影身上的石爪化氣而散。
「好了,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謹心笑容漸失,臉上滿是疲憊。
「他就是個居心叵測的騙子,無論誰覺醒靈力,必是永生難忘的遭遇怎麼可能說自己無感的。」不待暮影回答,林磬搶先說道。
暮影兩手一攤好像在說「我怎麼知道。」
「也有可能你的靈力早就覺醒,只是這幾日的遭遇將其激發了。不過比起這個,更讓我好奇的,是你如何隱藏自己,你可知如果一個人想掩飾自己的靈力,就要消耗至少3000靈萊來製作屏障。你是怎麼做到讓我們毫無察覺的?」
「靈萊是度量單位嗎?3000的量多少?」暮影習慣了不按套路回答。
謹心一指張願:「它大概有20左右的靈萊。」
「20?差點就弄死我,我還要做3000的屏障。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請誰來告訴我,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罷了,我也累了。既然你已經顯現靈力就沒那麼安全了。跟我們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