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魏府一夜
一行三人走出校門,離車還有一段距離,謹心已經憔悴不堪。林磬二話不說將謹心背了起來。謹心就像孩子一般依偎在林磬背上,暮影看在眼中又是溫暖,又是羨慕,一點想皮一下的氣氛都沒有。
就這樣走過長長的禁車街,到私家車上時,謹心都已經睡著了。
暮影本來不想一同前去,可耐不住心中困惑無數,加上林磬那兇巴巴威脅的樣子,半推半就的上了車。本想著以謹心的身份該是住在市區中心,見個人來回不用太長時間,哪知車卻駛向郊外,2個小時都沒到達。
一陣湖風襲來夾雜著泥藻的清香,暮影向外遠眺,一片浩大的人工湖映入眼帘。此時太陽已經慵懶,餘暉撒在水面上泛起漣漪。綠林還在歡慶,晚風一過引起振振騷動。只有青山最為沉穩,時光荏苒星月如梭,我自巍然不動。
青山之腳,水盡之處,瓊樓玉宇屹立其中。雕樑畫棟不用多說,就憑獨享山水,房景相融,就知必是貴胄人家才能請出的仙居。
如果一定要說缺點,那就是太大。正中有兩棟五層高樓,前後相連,前棟富麗,后棟簡樸。正樓外,散有八棟平房皆臨山而立。這樣的規模,論容量估計二百來人都能輕鬆住下。然而目之所及往來之人屈指可數。
車輛只能停在院外,暮影一行人步行來到前棟正房。謹心氣色好轉但仍有疲態,林磬陪同著去了二樓。
暮影本就疑慮,這下無人搭理更是浮想聯翩:「壞了,我就一個窮小子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難道是想把我軟禁起來。不會,要軟禁的地方多得是何必這麼豪華。我知道了,這裡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她們肯定是準備誣陷我破壞了她們的東西,要我一輩子做苦力。歹毒,太歹毒了。不行我要想辦法。」
暮影正懷疑著,正好看見林磬穿著睡衣,拿出一個破損的木頭盒子,邊走邊皺眉。
暮影突然沖著林磬大叫:「你想做什麼!我可什麼都碰啊,你別想誣陷我。」
「你有病啊,說話一驚一乍的,看到你就煩。」林磬被嚇了一跳,掉頭就往回走,卻被管家叫住。
「二小姐,這是要回去換衣服嗎?家中來客人穿著睡衣的確不合適。」
管家這一說話暮影才發現,原來自己發獃胡想時,管家就已經在一旁了。暮影一打量,管家50來歲,慈眉善目,恭敬有禮,想必是在魏家已經服侍多年。
林磬立馬轉過身來:「林伯,他才不是什麼客人,就是一位普通的同學。」
「進門都是客,您一言不發就將客人冷落在前廳是不是不太禮貌。」
「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說我了,去準備晚飯吧。」
「好的,因為不知道有客人來沒準備晚宴,不知道小姐準備如何招待。」
「就平常的中餐吧。」林磬轉念一想:「不,如果不麻煩今晚吃法式料理吧。」
「依小姐吩咐,那您在這陪同客人我下去準備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都餓死了。」
暮影雖然不太懂豪宅里的長幼尊卑,但還是聽的出,林伯雖是管家,也是家長。
林伯離開主屋,房間內就剩暮影和林磬。整個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不能再濃烈的尬尷。暮影時而坐下,時而站起,左看看畫,右看看窗。林磬沒事整整衣服,看看手機,一會朝左,一會向右。
暮影假咳了幾聲,林磬絲毫不動容。
暮影實在忍不住了:「這有錢人家真是摳門,這麼好的房子都不裝台電視。」
「現在的電視都是擺設了。要它做什麼?」林磬不耐煩的解釋道。
「化解尷尬啊!」暮影用手指著他倆。「你看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該幹什麼。」
「你就不知道玩手機嗎?」
「抱歉,本人窮,用不起!」
「現代人居然沒有手機,你家住山頂洞嗎?」
「誒,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住在別人家的倉庫里,和山洞也差不多。」
林磬被這樣的回答愣住了,她知道暮影家境可能並不富裕,卻沒想到會是如此艱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林磬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的話是在嘲笑暮影貧窮,但她本意並非如此。
「誒?什麼事情居然讓林大小姐不好意思了。」暮影又開始皮起來。
「誰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能體會寄人籬下的艱難罷了。」
「你放心好了,我是學生從來不以貧窮為恥,我現在吃飽穿暖有什麼艱難的。還有……」暮影突然誇張的笑起來「你能體會我的艱難,大小姐,別挖苦我了好么,你這麼養尊處優的人拿什麼體會我們?」
「和你說話真難受,我去看林伯做飯去了。」林磬剛有聊天勁頭被一盆冷水澆下。臨出門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暮影的眼中沒有愧疚,沒有羨慕,有的只是對這一切的不屑。
過了快兩小時,晚餐準備才算完畢。管家本以為會到宴會廳用餐,可林磬卻安排在平時家人用的早餐桌上。
林伯和兩名女僕將一應餐具擺好,林磬便直接來到餐桌上坐下。
「二小姐,客人還未到,您不去邀請不和禮儀。」林伯提醒林磬去邀請暮影一同前來。
林磬不耐煩的遠遠的叫著:「討厭鬼,過來吃飯了。」
暮影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依舊擺出一副傲嬌的樣子,裝著要多看兩眼根本都看不懂的畫才肯過來。
「我坐哪?」暮影猶豫半天不敢落座。
「愛坐哪坐哪?」
「真的?不可能沒講究吧。」
「這是家裡人吃飯的桌子,有什麼講究。」
這時林伯上前解釋:「先生,按一般禮儀來說,您坐這,二小姐坐這,大小姐坐這。」
暮影向林伯恭敬的點頭道謝,一轉身對林磬埋怨道:「林磬,你是不是準備看我笑話,我就知道肯定有講究的。」
「閉上你的嘴,我看著你就煩,誰有心思花你身上。」
暮影按林伯說的位置坐下,問到:「魏謹心呢,不等她一起吃飯行嗎?」
「哇,好香啊,我老遠就聞到香味了。」說曹操曹操到,謹心重新充滿活力來到眾人面前。
謹心一亮相,暮影的眼睛又被勾住了,雖然沒有刻意裝扮,但是一身小禮服,一個胸針便顯出內在的超凡氣質。
暮影平日里見識到最美的不過是熒幕前的胭脂粉末,謹心如仙女般降臨又讓暮影不自然起來。
「啊,這是,法式料理。鵝肝,鵝肝,好開心啊,難道還有?」謹心滿滿的期待。
「沒有蝸牛,那個不行,看著就吃不下飯。」與謹心的期待想比,林磬一臉嫌棄。
「有鵝肝夠了,啊,還有點心的!」謹心說完,激動的拉著暮影的手「暮影哥哥,你要常來做客啊,你不來我都要陪林姐姐吃中餐的。你來了我好幸福啊。」
暮影心間一陣澎湃「我來了,她好幸福。誒,前面還有一些什麼來著,算了,那些不重要,我就記著這句吧。」
「你昏頭啦,我是看你辛苦補償你一下,我什麼時候會在意那些不相干的外人了。你看我這樣,是在意的樣子嗎?」林磬用手一指身上的睡衣,不屑的問著。
「睡衣配法式料理,林磬姐姐可居心不良哦。」謹心眼睛盯著餐盤,壞笑到。
「魏謹心,你再胡說我就沒收了你的鵝肝。」
「我不信,你又不吃!」
「那我沒收了你的甜點。」林磬用威脅的眼光看著謹心。
「不要,不要,我的甜點。」謹心撅起嘴,手掌和並,一副可憐巴巴的祈求樣。
暮影被謹心的可愛樣深深的吸引著,眼睛一動不動。突然一塊餐巾飛來直擊暮影面門。
「你要是再這樣看著謹心,我就把你打到半身不遂的。」林磬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向暮影發難。
暮影也意識到自己的醜態,滿臉通紅,一言不發。
三人坐定,開始進餐。蘑菇濃湯,鵝肝,小牛肉,慕思蛋糕,倒是很平常的法式料理。謹心是吃的津津有味。可這難為了暮影。
暮影除了拿筷子,就是手抓,這刀啊,叉啊,哪裡是用餐的工具。小牛肉還好,這鵝肝被暮影拿叉子直接一口送進嘴裡。越嚼越是腥膩,又不能吐出來,囫圇兩口直接擠著喉嚨往下咽。
這一幕又被林磬看的正著,輕輕一笑。暮影定睛一瞧,原來林磬那根本就沒有鵝肝。
暮影憋著想使壞,但是這餐桌的禮節比考試的考場還嚴格,還讓他找不到機會,只能忍著。
等到謹心進餐完畢,那兩人早就吃完了。謹心輕輕的拍著肚子說到「好滿足,好滿足。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吃完了,嘴上就自由了,可以開始吐槽了。林磬姐姐,你吃那麼少不會餓嗎?」
暮影好不容易等到報復的機會:「對啊,都好幾噸重了,這點東西夠不著底吧。」
「你能吃完飯趕緊走嗎。話這麼多,等下沒力氣留點力氣走回家!」
「你以為是我想來的嗎?不是你們說帶我見一個人嗎?」
林磬憂慮的看著謹心:「你真的要帶去見他嗎?」
謹心微笑著說:「恩,我覺得現在還不太合適,可以先去見見它。」
林磬都沒有理會這個「它」究竟是誰,這讓暮影剛還在體驗美好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不祥的預感之中。
三人來到后棟,這裡與前棟的反差極大,幾乎沒有什麼居家的擺設,很多地方都空著,偶爾擺放些休息的座椅,這設計不像是家倒像是辦公大樓。
結構也與前棟不同,一二三層是連通走廊,一道道房門依次排開,三層走廊盡頭額外還有一個外放式的陽台。而四,五樓沒有直通的樓梯。
暮影本以為要見的人在其中的一個房間,沒想到謹心她們卻直接將暮影帶到陽台上去。一到陽台上,眼前的景色讓人很是失望。
原來這陽台本來就是房屋突兀的一塊,上下不接樑柱,而後棟本來就已經臨山腳,視野並不開闊,風景更是乏味。身處陽台之上,更是發覺此棟樓房根本就是鑿開山石鑲嵌而建,這意味著后棟和這些房間其實都是洞穴。
陽台的風景不佳,也沒人在此等待,暮影更是憂心。
只見謹心使了個眼色,林磬很是猶豫的走到陽台靠山的那側將一盤擺放的盆景搬開,按住扶手用力一推,扶手向外倒去正好接到後山的岩石上。
林磬站在倒下的扶手上,在後棟的牆壁上找著什麼東西,不一會便聽見門鎖聲,誰能想到,在這房屋牆壁上,緊鄰石壁的地方,居然還有一道門,誰又能想到陽台上的一段扶手竟是這懸空之門唯一的踏腳地。
這道暗門如此隱秘,越往裡走散出的靈氣越大,沒有多久,通道盡頭散發著濃烈的靈氣,暮影一看差點沒有失聲尖叫起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里有一隻十數米高的巨蟾蹲坐其中,此蟾息氣閉目,不怒而威,渾身上下散發著強大的靈力,如同泉涌一般生生不息。
謹心見到巨蟾深鞠一躬,像是在致歉。隨後在左下方的一個盒子中取出3顆散發著同樣靈氣的圓球。
暮影仔細觀察那個盒子,盒子不很大一立方米左右,有無數的管道連接。管道的一端嵌入在巨蟾周遭的石壁之中。暮影有些疑惑「這裝置莫不是在收集巨蟾靈力?」
暮影好奇,想靠近觀察,哪知還未走遠,便被一道牆擋住,原來是一道透明牆,材質不明,不顧由此可見巨蟾必定是被囚禁於此。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暮影一直巨蟾問道。
「這是一隻遠古邪獸,魏家死傷一百多人才把它抓住,但是魏家人研究了十幾年都沒辦法把它殺死,只能把它困在這裡再想辦法。」讓人意外的是,這次是林磬做出的解答。
「萬惡邪獸,不得殺法,囚困十年,我可以相信。但是吸取靈氣,熔煉成珠,意欲何為。」謹心失落的反問道。
「謹心,魏爸爸說過了,吸取它的靈氣是為了削弱它,將它殺死?」
「為了將它殺死,為何會偷偷摸摸的來喂血喂肉呢。」
「謹心,你能不能不要把魏爸爸想的這麼壞,他可是你的父親,我的恩人。你看他自身一點壞毛病都沒有,四處行善,哪裡有壞人的樣子。你能別老去懷疑他嗎。」
「是啊,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漂泊半生,四處行善,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但是家中的這些秘密,這些作為,絕不光明磊落。我不願懷疑父親,更不願家族蒙羞。」
「你就是太認真了,你要是實在懷疑什麼就和魏爸爸溝通啊,你不像我,你說的話他還是願意聽的。」
「不,你不了解,如果我告訴他就會被他懷疑,我就只能知道他想讓我知道的『真相』。」
「好好好,我對你發過誓的,絕不泄露我們知道的秘密。但我還是提醒你不要越走越遠。」林磬終止了這個話題,回頭看了暮影一眼「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帶這傢伙來這裡嗎,這裡的秘密不是不能和任何人說的嗎?」
謹心與林磬交談時目光始終不離巨蟾,此時卻回過頭來看著暮影,一如既往的微微一笑。
「暮影哥哥,你怕不怕痛啊!」
暮影聽到這一問就知道沒好事:「怕啊,我超級怕痛,哪怕是蹭破一點皮我都要痛好久的,上次我打球…..啊!凶婆娘!你幹什麼你!」
暮影還在磨磨唧唧的說話時,林磬突然拿出一小根針對著暮影手上就是一紮。
暮影眼睛瞪的極大,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鬱悶。
林磬並不在意還要去擠血,暮影死活不讓,還擺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態。
「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做什麼,不就扎點血,有那麼疼嗎?」林磬不屑一顧。
謹心見狀拿出了一個很小的培養皿放在暮影面前,帶著撒嬌的口吻的說到:「對不起暮影哥哥了,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靈力嗎?那就麻煩暮影哥哥擠一滴血進來好不好?」
暮影不知道是被林磬的嘲笑激怒,還是被謹心的祈求折服,還是服了軟:「一滴就可以了嗎?」
謹心點點頭。
「要一桶,看你那一臉的色相,非要擠干你的血不可。」林磬認定暮影是為討好了謹心才同意的。
「暮影哥哥不是好色,是嫌林姐姐不溫柔了。」謹心一眼看穿他們爭鬥的根源。
「誒~~,噁心死了。」林磬做出嘔吐的樣子。
「就她!不溫柔是凶婆子,溫柔了是神經病。」
「蕭暮影你是不是想打架,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會怕你!」
「是嗎?這麼有骨氣,你過來。我讓你知道什麼是七上八下。」
謹心抿嘴皺眉,專心做起準備,任由她們吵鬧看也不看一眼。她用鑷子夾出一塊半個拇指大小的柔軟物體,小心的吸附著培養皿中的血。然後放在一個類似燈光的東西下照射。片刻后,謹心又將其放入一個盛滿液體的盤子中。最後將盤子放入送食通道。
通道將盤子送到巨蟾面前,巨蟾絲毫不動,只是緩緩吐出舌頭沾了那盤水一下。突然間巨蟾睜開眼睛無比激動,伸出前腿撲向謹心。
「轟」的一聲,巨蟾的腿搭在透明牆上。暮影和林磬本還在爭吵,突然被巨蟾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
謹心鎮定自若的看著巨蟾,用手指了指盤子,又指了指暮影。巨蟾立馬扭頭向暮影看去。
暮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是第一次見到巨蟾,心裡只有同情。而巨蟾看暮影卻是一副老友重逢,渴望新生般的激動。片刻后,巨蟾從眼裡擠出一滴血淚用舌頭撫下放入盤中。
謹心按下開關,盒子回到手中,血淚早已凝結成了一小塊巴掌大的紅色晶體。謹心一觸碰晶體,巨蟾再次撲向她,表現出十分生氣的樣子。
謹心會意將晶體遞交到暮影手上,巨蟾又冷靜下來坐回原地,暮影雖不知道其中原由但也看出晶片是執意要給予自己。他將晶片放在胸口,暗寓定會珍重。巨蟾點了點頭,重新閉上雙眼一動不動,就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三人重新回到陽台上,暮影心事重重,魂不守舍。謹心故意放慢了腳步,向林磬擺動著的蘭花指。
林磬目瞪口呆,有些懷疑這個指令,可謹心眼神堅定並不收回。林磬嘆了口氣,並沒有違抗,之間她走到陽台邊緣向外面撒著什麼東西,短短几秒便趕緊回到謹心身邊嚴陣以待。
暮影一直在研究晶片的秘密絲毫沒有察覺,突然聽到遠處有很大的躁動聲,聽起來就像是翅膀撲騰和鳥的鳴叫。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可陽台光線太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直到那些東西近身時,暮影才看個真切。這東西的外貌就像是兩歲的孩子,他們面色詭異,指甲奇長,還有一對寬大的蝙蝠翅膀。
暮影完全沒有心裡準備,小鬼猛的一出現嚇的暮影從座椅上摔了下來,好生狼狽。
暮影不敢起身,將周邊所有的桌椅放倒形成掩體,一邊示意女士們躲好,一邊暗中觀察。
這些小鬼成群結隊的衝來,不計其數,但只有極少數能夠觸及陽台。很大一部分都是直接撞在身後的岩石上,化成一縷黑煙消散。
暮影心想「這東西數量太大如果真交手自己沒有勝算,但是它們的身手,和智商倒很是一般。雖然陽台和邊上的岩石不到一米之隔,但既不轉向也不減數一個勁的往牆上撞也是稀奇。」
暮影悄悄的向房間移動,那些小鬼變更加蠢笨,連陽台都不上,一個勁的飛去撞牆。
此時謹心離暮影不超過半米的距離,她一指通往房間的門,便和林磬先趕了過去,暮影則舉起一張椅子作為遮擋,掩護他們撤退,將到門時,陽台上的燈也突然熄滅了。
黑暗的不安讓暮影慌了神,他胡亂的摸索,突然腳下好像踩到什麼東西,軟綿綿的,還有絲絲血腥味。
不待暮影反應,突然有一隻手抓在腳上,他本能的一踢那東西就像被踢碎了般消失了。
「剛才的難道是那些東西,它們怎麼進陽台了?」暮影還未說完,第二隻手,第三隻手,紛紛向他的腿上抓去。暮影沒有辦法一次甩開這麼多,剛甩下一兩個,腳上就是一陣劇痛。
借著月色,暮影發現劇痛的來源是一隻小鬼正抓著自己的腳在啃食。
暮影拿手一打,小鬼化成黑煙,但腳上已然被撕裂開,鮮血直流。
此後情況變得更糟了,小鬼們突然有了目標,群起圍攻暮影,無數的小鬼無數雙手無數張嘴,積聚在暮影身上。
暮影承受巨大的力量,他拚命讓自己旋轉起來,手腳並用驅趕著小鬼。
然後傷口越來越多,小鬼越打越躁,一個不小心,一隻小鬼將暮影口袋的晶片打了出來,直奔陽台外飛去。暮影想都沒想縱身一躍,萬幸在晶片將掉落前暮影一把將其抓住。可是停止了旋轉,自己瞬間就被無數的小鬼團團包圍,除了吼叫和掙扎已再無他法。
暮影精疲力盡,求生無望,突然一道亮光射來,小鬼們驚恐的逃竄。緊接著,數到金光劃過,斬掉了仍在身上糾纏的小鬼。
暮影得救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緩了緩神定睛一看,謹心在遠處拿著應急燈照著自己,而林磬則將戒指化為金氣劍屹立在旁。
暮影全身上下遍體鱗傷,即沒喊疼也沒檢查傷口,而是將鞋子脫下,上面果然有些星星點點的碎血肉。
林磬過來扶暮影,卻被無情推開。
暮影一個勁的冷笑:「嗜血,畏光。原來你們早就知道這東西。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在這。」
林磬有些過意不去了:「你不問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嗎?」
「哼!我沒興趣再說那些,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不殺我。」
林磬剛要開口,謹心搶先說話了,不過這次沒有一點笑容。
「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在這裡住下吧。以後我再也不會邀請你來魏府。」
暮影掙扎著起身狠狠的瞪了謹心一眼,沒說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往過道里走。
謹心看著暮影離去,全身癱軟在地上,眼角泛著淚光,一個勁的搖著頭:「我錯了,我錯了!」
當晚暮影拖著殘軀強行離開,林磬委託了林伯將其送了回去,而謹心獨自在小祠堂里跪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