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春雪

第十二章 春雪

初春的陽光竟格外耀眼,透過藍色玻璃打在臉上,讓人不敢直視;一年暖冬,不太冷的;馮雪纖細的腰肢,線條在光輝中跳動,於小川側身看向她,突如其來的悲傷,他明白這幾日的平靜可能是僅有而短暫的,一切陰謀和危機依舊在角落悄無聲息的運作;眼前人,究竟該如何稱呼?林夕?還是馮雪?這向來是苦惱的,不僅僅是眼前人的分辨,更是自我的認知,本在不同世界的人和事,偏偏交織在一起。「我,到底是誰?」

抻了抻被子,蓋住雪兒的肩膀,縱然是暖冬也要將被蓋得嚴實,不然同樣會做病,這是愛吧,簡單而真誠。

睡夢中的馮雪,轉身一把摟住於小川,小川慌了,這突如其來的懷抱,雖是睡夢中的卻融化心靈。

「雪兒,醒了?」於小川溫柔的問候。

馮雪沒有回應,蜷縮起來,將頭不斷地向於小川的懷裡蹭。多麼溫馨的畫面,嬌弱的女友在懷中,能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或許只是這一時的溫暖吧。

一個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放下身段棲身在自己的草房中,這是電視劇中才有的,竟落到了自己頭上。

「川,下雪了!」雪兒揉一揉睡眼,抬頭注視著小川,那雙瞳散發著光芒,卻去冬日的耀眼,溫暖、柔和,透過一切危機給予渴望。

於小川伸手捋了捋馮雪散亂的頭髮,看向窗外:「嗯,下雪了。」

馮雪掀開被子坐起:「不要賴床,出去玩!」多麼可愛,明明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竟然張羅著要出去玩雪,「逢雪」讓人留戀這匆匆地瞬間。

「寶貝兒,明明是你賴床好吧,我都看你半天了。」於小川摸了摸馮雪的腦袋,就像大人在撫愛自己幼小可愛女兒。

「哼,我不管,就是你賴床。」任性的馮雪嘟著嘴將於小川的手推開。

「好好好,我賴床,來,我抱抱,別涼著。」於小川一把將馮雪擁入懷中,於小川只想這樣,讓時間凝固在這一秒,沐浴在陽光中,懷中是摯愛,享受此刻的安詳。

馮雪害羞的推開於小川,指了指床邊的衣架,示意要於小川伺候更衣。

室外,白雪皚皚,若隱若現的梅花狀的塌陷,是早起的野貓踏著柔軟的雪四處覓食,不忍污染這純白,小心翼翼的經過。

一冬的枯柳,討巧的冒出新芽,頂著幾片雪花,遠遠望去,定是與來往行人捉迷藏。

升溫總是悄無聲息的,橋邊的翠潭從冬眠中蘇醒,雖是凍著,潭水卻在縫隙中流淌,跌落時的嘀嗒聲,應和著春燕輕啼就像小時候院門前的風鈴。

於小川駐足遠眺,全然不知馮雪早已團好雪球蓄勢待發;脖子一陣冰冷,馮雪竟然把拳頭大的雪球完完整整的塞進衣領,於小川猛地一跳用力的抖衣服,不是嚇了一跳,而是確實很涼。一旁的馮雪哈哈地笑著,一副畫卷,只可惜稍縱即逝。

於小川一把將馮雪摟入懷中,向下壓去,順手撈起一把雪,一絲不漏的塗滿馮雪的臉,就這樣打鬧著,從夏至到初秋的生離死別拋之腦後,返璞歸真。

老秦準備好菜品,訂下一家高檔酒店,撥通了富婆的電話,自那次小川家晚宴后,老秦沒有再聯繫富婆,一是騰不開時間,二是自己夾在小川和富婆之間總有些尷尬。如今冷靜的夠久了,是時候該破鏡重圓了。

餐廳里,看得出老秦精心打扮了一番,拋棄原來油膩邋遢的形象,西裝革履,竟然把蓄了多年的鬍子剃掉了,還把頭髮背了過去,整個人確實高級了很多,也算是個高齡型男吧,一旁的服務生安靜的站著。

富婆推開厚重而華麗的大門,踏著紅地毯走進,卸下一身貂皮大衣,換上的是一件深紅色的呢子大衣,左手挎著一個小巧精緻的「楊樹林」粉紅小皮包,高跟鞋發出嗒嗒的響聲,趾高氣昂,目光絲毫沒有落向老秦。

「小雲,這麼久不見,還好嗎?」老秦有些尷尬。

「好,好得很,上菜吧。」富婆陰陽怪氣。

「好好,」老秦抬手示意服務生上菜。

偌大的包房一張可以容納二十人的旋轉桌,僅老秦和富婆對坐著,五六個服務生走進,編排著菜品擺放的位置,包房左角另有兩名服務生醒酒和斟酒,看得清,瓶身寫著「GRANDVINDECHATEAULATOUR1994」,這是產自法國波爾多八大名庄之一的拉圖酒庄,距今15年,已達到成熟標準,風格雄渾剛勁、濃郁醇厚,看得出老秦真的下狠心了,這一瓶不亞於拉菲,不過,選擇如此剛勁的紅酒不知是老秦的失誤,還是蓄謀。

這是有身份的一頓飯局,兩人慢悠悠的吃了整整兩個小時,富婆確實來自東三省,三瓶拉圖進肚,老秦已經左搖右晃,她卻眼不紅心不跳的。

醉人者,非酒,唯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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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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